风月应道:“是!”
江成兮离去。
邵临齐遭到回绝后,怀着满腔的诚意在外面又求又候了许久,却无半点结果。他没法,最后只能叹气离去。
回到邵府,他正欲踏入房间,便听到里头砸东西的声音。
他忍了下心中情绪,才进入房间。
蒙着面纱的张妙倾抬起泪眼看到他,立即过来抓住他,期待地问道:“如何?你求江成兮了吗?他答应了吗?”
邵临齐叹气:“我无法进入堇宁王府,没有见到他。”
“什么?”张妙倾睁大了眼,激动道,“你怎么这么没用?你是丞相的长孙,你是今年的状元郎,怎么连这种事情都办不好?”
邵临齐不喜听这种话,便未语。
说起来,他会娶她,全然是因为他被皇后看中,一道懿旨下来,他不娶也得娶。索性觉得她除了任性刁蛮些,也不差,他便也可以接受得下来,婚后便好好疼着这个妻子。
但时间长了,他越发觉得她的性格真是一言难尽。
张妙倾握紧他的胳膊,几乎要疯了的样子:“你去求他,再去求他,我顶着这张脸,你让我如何活?”
邵临齐是个谦谦君子,既然她已是他的妻,他便只盼她以后能成熟些。他搂住她,抚着她的背,安抚道:“我会想办法的,你也别太担心,就算你的脸上留下疤也没关系,你不是还有我?”
张妙倾推开他,怒道:“怎么没关系?你让我如何见人?”
“好好好……有关系。”邵临齐无奈道,“我们一定能有办法,你冷静些。”
张妙倾捂着脸,绝望地瘫坐在地,她哭道:“你能想什么办法?你什么本事都没有,只是个状元。若是姨母还疼我,江成兮不治也得治。”
都怪霍苏儿。
更怪虞秋,是虞秋夺了她的江哥哥,否则堇宁王妃的位置是她的,江成兮这个神医也能为她所用,她要什么有什么。
对,所有的祸端都是虞秋。
苏和的事情解决后,堇宁王府又归于平静。之前生气的江以湛如虞秋所想的,他最后还是该如何亲她抱她,就如何亲她抱她,顶多就是她意思意思地哄了哄。
后来宫里传来消息,说是皇上要为长女的寻回举行宫宴。
因为江以湛也要与苏和一道去,这日虞秋醒来时,便没见到他的身影。
她再躺了会才起床,好生打扮了一番,去了醉夕院。她进入药阁见到正拿着抹布在擦拭药架的风月,便过去问道:“姐,这些下人做不就行了?”
风月没说是江成兮要他做的,只道:“我来也一样。”
虞秋取下风月手里的抹布:“姐,我们去忧于山看娘吧?”
风月道:“这得问问公子。”
虞秋闻言疑惑,她真看不透姐姐与大公子之间是怎么回事。她知道大公子是喜欢姐姐的,也不是没见到过他们暧昧,可看他们又仍像只是主仆。
她想不出所以然,便拉起风月就走:“大公子在哪里?”
“房间里。”
她们来到江成兮的房门前,正欲敲门,房门忽然被从里打开,江成兮站在她们面前,目光扫过风月,落在虞秋身上。
虞秋道:“我要借我姐用一用。”
江成兮挑眉:“用来做什么?”
虞秋应道:“我们一起去看娘。”
江成兮看着垂眸的风月,嘴角隐约勾起一抹冷意,稍默后,才不紧不慢道:“早点回来。”
风月颔首:“是!”
江成兮转身回了房,他坐到桌旁为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地喝着,听到风月与虞秋渐渐离远的脚步声,他倏地握紧了手中杯子。
虞秋牵着风月走远后,突然停下脚步,她道:“我们把初雪母子也带上吧?”
风月道:“好。”
虞秋便牵着风月转了个方向。
自被霍淩淮狠心抛弃后,文初雪虽还算平静,却日渐憔悴,明显在压抑着。虞秋觉得她如此日日闷在府里也不是个办法,出去散散心也好。
她们进入院中,就看到颀儿又在院内胡跑。
虞秋过去抱起颀儿,看向坐在秋千上发呆的文初雪,靠近道:“也亏得这里还有别人,否则你如此带孩子,颀儿身上得摔出多少伤?”
文初雪回神,勾起一抹强笑:“你们这是?”
虞秋看着文初雪强颜欢笑的模样默了会,道:“我们要去忧于山看娘,你和颀儿随我们一道去?”
文初雪本想拒绝,可看到虞秋怀中爱玩的儿子,便点头:“好。”
虞秋再看了看文初雪那没什么血色的脸,一阵心酸,她放下颀儿,过去抱了抱对方:“你去准备准备。”
文初雪道:“没什么好准备的,走吧!”
“好。”
虞秋便重新抱起因为知道要出去玩,而极为高兴颀儿走在前面,文初雪与风月跟在后头。
三大一小,出了王府,上了同一辆马车离去。
虞秋压下再看文初雪的冲动,转头看着窗外,免得对其有半点刺激。
马车行了没多远,一直趴在窗边的颀儿忽然道:“吃……吃……”
虞秋循着看去,发现他指的是路边的石榴,便立即道:“停车。”当下正是石榴多产的季节,吃吃石榴也好。
马车停下,虞秋抱着颀儿下去,留风月与文初雪在里头。
虞秋见石榴个个又大又好看,便随便挑了两个,正是她一手抱着石榴,一手牵着颀儿回去时,听到有人在议论张妙倾。
“挺惨的,好好一不错的美人,却是毁了容,也不知她是得罪了谁。”
“她长得是不错,可性子听说真不行,谁知道她是得罪了谁,说不得啊,就是恶有恶报。嫁了好丈夫却不老实,如今毁容了,就整日发疯。”
“这我也听说过,我隔壁家的闺女就在邵府当丫鬟,说她最近就像疯子。”
“毁容了,不疯才怪。”
虞秋稍顿后,又若无其事地上了马车。
她也不知道张妙倾是为何毁容了,但与她无关,张妙倾就算是死了,她也顶多惊讶一番。
那种人,天收也正常。
马车前行间,虞秋剥了个石榴,他们一起时不时吃一粒,一个吃罢,便把另一个也剥了。如此边吃边聊间,路途也挺快,他们很快便踏上了忧于山的山道,往上行去。
虞秋才在城里听到张妙倾的事情,未想上去就见到踏出佛堂的张老夫人。
几个月不见,张老夫人苍老了不少,她见到虞秋,眼里闪过怨恨,但很快就被隐去。她迎上来行礼:“堇宁王妃。”算是挡住了虞秋他们的去路。
虞秋便道:“有事么?”
张老夫人红了眼,她叹道:“不知王妃可知妙倾被恶人咬伤脸的事,一大块肉几乎被咬掉。要知道,女人若是伤了脸,便比死还难受。如今只有江大公子能救她,奈何求救被拒,还望王妃能帮忙说说。”
虞秋可没错过刚才对方眼里闪过的神色,她哼道:“凭什么?”
张老夫人压下心中怨怒不甘,又道:“阿湛终究唤我一声姑母,曾虽闹得颇为难看,可……”
“闭嘴!”虞秋打断她,抱起颀儿越过对方就走。
反正她不会帮这个忙,才不会听对方虚假的废话。
张老夫人真是恨得咬牙,但不得不追上去欲继续求救,却被突然跳过来的杨柳挡住去路。她见到杨柳,便道:“你连我都拦?”
杨柳不理她,只负责拦路,几乎把她气晕。
虞秋他们往东北角的禅房行去,临近时,虞秋抱着颀儿迫不及待快步跑进,惹得颀儿咯咯地笑起,她大喊着:“娘!”
乔氏见了,忙放下佛珠过来将颀儿接了过去,斥道:“四个月的肚子了,哪经得起你这样折腾。”
虞秋笑嘻嘻道:“还不是因为想娘嘛!”
风月踏入,也唤了声:“娘!”
乔氏早知风月的事,她便慈和地笑道:“好,你们都来看娘了,还有文姑娘。”她对文初雪较为客套地颔首。
文初雪道了声:“见过夫人。”
乔氏道:“都累了吧?快坐下喝口茶。”
她亲自给他们倒茶,被虞秋给止住,由虞秋来倒。虞秋问她:“娘最近如何?身子如何?”
乔氏坐下道:“挺好,只要你们兄妹几个好好的,娘就好好的。”
虞秋笑道:“我们会好好的。”
乔氏看着在喝茶的她们,忽然想到什么,便道:“你们来得正好,在这庙里的西北角有几棵石榴树,那石榴长得正好,你们若想吃,可以去摘些来吃。”
虞秋眼睛微亮:“真的,颀儿挺喜欢吃石榴,那我们过去摘?”
乔氏点头:“去吧,小心些。”
“嗯!”
她们便带着颀儿一道去摘石榴,虞秋对走不到两步就会跑起来的颀儿道:“这回我们不用买了,多摘些回去让你吃个够。”
颀儿大概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只自个玩自个的,这里看看,那里瞅瞅,懵懂清澈的眼里,都是好奇之色。
离她们有点远的他,突然停了脚步。
“怎么了?”虞秋便快步过去,她顺着他的目光,未想见到的会是站在经房里翻阅经书的霍淩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