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湛也只是随便说说,他问她:“虞听燕那事是怎么回事?”
虞秋以颇有些看不起他的目光瞧了瞧他:“你堂堂堇宁王,不是半个月过去都没有查到结果么?姐姐说,还是让她自招呗!”
“……”江以湛讨厌她的目光。
虞家人被人轰走时,在路上恰遇到虞钦,本既因虞听燕的作为而无法回神,也因虞秋的态度而心怀怒火的虞老夫人在见到虞钦后,便立即唤了声:“阿钦!”
虞钦停下脚步,面露不悦:“你们怎又过来了?”
虞钦的态度也让虞老夫人沉了脸,她道:“祖母终究是祖母,跟祖母回去,别跟着你妹妹一块瞎闹。”
虞钦亦是不屑:“第一,我不认你这个祖母,第二,我妹妹没有瞎闹。”他越过对方就走。
虞老夫人再次发怒:“她果然是个扫把星,看把你们害的。”
薛氏也跟着要骂,被虞书意给轻声呵斥住:“闭嘴!”
虞书意看得出来,老夫人的状态不对劲。
虞钦回头抱着胸对虞老夫人道:“口口声声说秋秋是扫把星,好,反正我们已经断绝关系,已是两家人,以后看我们两家人后福如何。”
虞老夫人愣住。
后福?他们家哪里还有后福?
虞听燕被抓走,虞家人被轰走后,很快便到了入夜时。因着自从得知风月是自己的姐姐,虞秋已是天天往醉夕院跑,不仅霸占江成兮的女侍,更是忽视江以湛这做丈夫的。
江以湛自然怒,这日夜时他从书房忙完便直奔醉夕院。
当下虞秋正在风月的教导下习武,江成兮倚着药阁的门框懒懒地看着她们。江以湛进入醉夕院见到这一幕后,直接过去拉起虞秋就走,这是他最近常干的事,动不动不是往醉夕院跑,就是往小院跑着找媳妇。
虞秋道:“我要习武呢!”
江以湛哼道:“你要习武,让我教不行,我武功天下第一。”
虞秋别过头:“我喜欢跟姐姐学。”
“呵呵!”知道她是个小绵羊,江以湛压下醋意,懒得与她计较。
他们回到蓝轩时,晚膳恰被准备好,凝兰与吴柔两个丫鬟朝他们福身后,就退到一旁静静地站着。
因最近江以湛不常出去,二人都是一起用膳,虞秋算是彻底习惯。
今日这顿晚膳,她吃得有点走神。
直到耳边突然响起饭碗重重搁下的声音,她回神便见到江以湛起身走出屋的背影,她见了很惊讶,愣愣地看着他。
但这时他突然停下脚步,深呼了口气,道:“我知道再生气你忽视我,你也还是会忽视我,所以罢了。”他又转身走回来从桌旁坐下,沉默地用膳。
虞秋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道:“你闹什么?”
未想他忽然伸手一把将她抱到自己腿上,他含住一块肉,直接低头覆住她的嘴,迫得她将那块肉接了过去。但在她下意识要吞下时,他又闯入在搅翻下将肉给夺了回来。
他终于放开她,看着她微红的脸,颇为得意地将肉给吃了。
她扁嘴:“你逗我?”
他哼道:“如何?要不我也让你逗我?”
“我不要。”她要从他腿上下来,却被他紧扣住。
“反正你也该吃饱了,我们睡觉。”他抱起她就走。
她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道:“可我们还没洗澡。”
他将她搁在床上,俯身就脱她的衣服,他亲着她的嘴,暗哑着嗓子,透着诱哄:“待会我给你洗。”
虞秋闻言更是羞羞的,自从成亲后,似乎总是他给她清理身子。
夫妻俩亲亲昵昵,相互燃烧间,江以湛的手覆住她的腹部,叹息道:“我有预感,我们快有孩子了。”
仿佛置身云雾中的虞秋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嗯!”
次日,仍是由吴柔去给虞秋端药汤。她走出大厨房,在看到前面给王爷端早膳的凝兰离远后,又躲起来朝药汤里撒了点避子药,才在看了看左右后,端着药汤继续朝蓝轩去。
一回生,二回熟,她现在已是淡定不少。
与以往一样,凝兰的脚步又渐渐放慢,直到吴柔跟上来,她又装作自己手酸,对吴柔道:“我们换着拿吧!”
每天都是如此,吴柔习以为常,便又换了。
凝兰先一步到蓝轩时,江以湛正陪着虞秋坐在亭下,她并不忌讳他淡淡看过来的目光,又朝药汤里搁了一颗药丸。
她过去将药汤放在虞秋面前,退到一旁站着。
因着虞秋老早就说自己不想喝药汤,江以湛又想把她给养得身强体壮,便又让江成兮给多准备了几个配方,已让她每天换着喝,这才让她没了意见。
她喝着药汤时,吴柔将江以湛的早膳送了过来。
喝着药汤的虞秋见了,便夹了块江以湛的点心搁入嘴里,见到对方看过来的一眼,她翘了翘下巴,朝他递了勺自己的药汤:“喏,还你的。”
这是她最近很爱做的事,自以为占了便宜,却看不到他张嘴喝下时,嘴角隐约勾起的一抹笑。
见到这一幕的凝兰偷笑,吴柔暗恨。
虞秋喝着,又夹了一块点心搁入嘴里后,一边嚼着,一边又朝他递了口汤。
在他目光深暗地看着她,倾身接过时,江成兮踏进院中,后面仍是跟着风月。江成兮看到这一幕后,道:“啧啧……女人的汤,你倒是喝得挺起劲。”
江以湛未搭理,又低头喝自己的粥。
江成兮过去坐下,抬手捻起一块点心搁入嘴里,轻嚼间,他隐约闻到丝丝异样的味道,便倾身朝虞秋的药汤嗅了嗅,道:“你们在避孕?”
江以湛淡道:“没有。”
江成兮面露意外之色:“那这汤里面似乎有避子药。”
虞秋闻言惊讶:“怎么会有避子药?”
一旁的吴柔紧紧地揪起手指,额际几乎出冷汗。
江以湛吃早膳的动作顿住,但他的反应并不大,也没过问太多,只意味不明地看着虞秋,吐出一个字:“查!”
第090章
这么一件小事, 自然查得极快。
因着凝兰说吴柔可疑,总是躲躲掩掩的, 姜风便直接派人去吴柔屋里搜,虽什么都没搜到,最后也还是从吴柔身上搜到一小包的避子药。
知道躲不了的吴柔立即跪下:“王爷饶命!”
江以湛仍坐在亭下,一脸凉淡, 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姜风气不过, 一脚将吴柔给踹翻在地,怒道:“你的胆子倒是挺大,敢管主子生不生孩子?”
吴柔虽只是丫鬟, 却也没受过这种罪, 姜风这一下疼得她脸色立刻白了。
虞秋只托腮看着这一幕, 心情复杂。
吴柔抬起泪眼看向被滋润得一天比一天娇美如花的虞秋, 掩下眸底的怨恨, 抹着泪犹犹豫豫地出声:“是……是……”
姜风不耐:“是什么?”
吴柔怯怯地说道:“是王妃不想给王爷生孩子,指使奴婢每日早上往她的药汤里放点避子药。”
虞秋闻言放下双手, 拧眉道:“你搞什么?”
吴柔低着头, 一副因为怕死所以招供的模样:“真是王妃所使, 做奴婢的, 哪有敢管主子生不生孩子的。”
虞秋看向江以湛:“我没有。”
江以湛只道:“去搜搜房间。”
姜风愣了下,才应下独自去搜房间,他本是不相信这事会是王妃所使, 却未想真被他从房里搜出一大包的药。
他突然觉得这一大包药好烫手。
犹豫了会, 他才过去将药搁在王爷跟前, 看了看王爷意味不明的模样,忙离远了些,免得被祸及。
虞秋睁大了眼睛:“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姜风应道:“床底下。”
虞秋立即又对江以湛道:“我没有要避孕,是吴柔诬赖我。”
江以湛没理她,只忽然起身,缓缓朝吴柔走去,在其惊恐的目光中,他抬起银鞭就朝对方抽去。
吴柔惨叫出声,只这一下,便让她几乎奄奄一息。
她不懂,明明都已查出是王妃指使她,王爷为何还要如此待她?正是她疼痛不已时,又一鞭朝她甩了过来。
江以湛的鞭子,就是楚惜谢青儿都受不住,何况是吴柔。
穿肉及骨的两鞭,已让吴柔身上鲜血淋漓,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虞秋见了,不由别过头,不去看这血腥的一幕。
江以湛收了鞭,吩咐下去:“将她赶出去。”
“是!”姜风便唤来护卫将吴柔给拖了出去。
虞秋本欲与江以湛说些什么,不想他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她见了忙过去拉住他的衣袖,问他:“你怎不问问她为何这么做,就把她赶走了?”
“不是已经很清楚,是你指使的?”江以湛强制抽出被她拉住的衣袖,扔下这句话,大步离去,不给她反应过来情况,又过去拉他的机会。
虞秋诧异地看着他的背影。
他有病啊?
护卫拖着吴柔从西侧门出去,将她扔在前面,就不管不问了。吴柔惨白着脸睁开眼,忍着此生从未承受过的痛倚着墙坐起,眼泪啪嗒得落。
被赶出王府的她,不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