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心情挺平静,未想白如嫙会又来蓝轩。
她便放下筷子看着对方走近,直到对方踏入亭子朝她福身时,她才语气不善道:“我们并非友人,这是心知肚明的事,你非得过来讨嫌?”
白如嫙垂眸道:“我只是喜欢王爷。”她的声音有意在压低。
虞秋道:“关我屁事?出去!”
但白如嫙却站着不动,她道:“我想与王妃好好说会话,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误会。”这一回,她的声音又有意在放大。
“有病!”虞秋不想与白如嫙多言,起身就走。
未想白如嫙突然挡在她身边,以习武之人才有的速度朝她手里递了把匕首,握着她的手直接刺向自己腹部。
虞秋愣住。
这时江以湛与江成兮恰踏进院中,见到看似是虞秋捅了白如嫙一刀的一幕。
白如嫙带伤瘫倒在地,她白着脸看向虞秋:“有什么误会,我们好好说不行,王妃为何非得这样偏激?”
一旁有意挡住凝兰视线的万彩惊叫出声:“姑娘!”她立刻扑了过去。
虞秋回神后,也是无奈了。
她看了眼大概又不相信她的王爷,回了屋关上门,不想看到这操心的一幕。
江以湛看着虞秋那失望的模样,薄唇微抿了下。
江成兮吩咐院口的护卫:“把白姑娘送到我那里。”
“是!”护卫应下去扶白如嫙。
但在路过江以湛身边时,白如嫙忽然停下,她看着江以湛,苍白的嘴唇颤了颤,道:“我有话与王爷说。”那把匕首还在她的腹部,血虽不多,看着却极虚弱。
江以湛淡淡出声:“说。”
白如嫙似乎痛得连话都难说,她缓了缓,才道:“自我爹因为王爷丧命,我投奔王爷,王爷答应会照顾好我后,我便一直将这里当家。我一个弱女子离不开这个家,可如今在这个家里,自从多了一个王妃,我便似乎也并不容易生存了。”
江以湛未语。
白如嫙又缓了缓,继续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王爷看在爹的面子上答应我,免得我这条命也保不住。”
江以湛又只吐出一个字:“说。”
白如嫙的眼里流出了泪:“王爷送走王妃好么?或者想想其他两全的方式也好,我真的不想死。”
江以湛的眼底隐约划过一道冷光,仿若流星,稍纵即逝。
他道:“你先养好伤再说。”
见到他这反应,白如嫙心中松了口气,有点窃喜。
说了这些话,白如嫙便被护卫与万彩一起扶着离去,江成兮笑着拍了拍江以湛的肩头,便跟着去治人了。
江以湛嘴角掀起一抹不屑,他看到紧闭的房门,才敛色走过去。
他推开门便看到趴在桌子上看着烛火发呆的虞秋,他抿了下唇,靠近将她拉起抱在怀里,不顾她的挣扎,低头在她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问她:“没什么要与我解释的?”
她别开头:“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胡乱揉了揉她的脑袋,直到她的头发凌乱,才不轻不重地骂了声:“真是蠢死了。”
她垂下眼帘,任他欺负,任他骂。
“行了!”江以湛看不过眼她这模样,“不准委屈!”
虞秋红了眼:“我能不委屈么?曾经活在底层时,人家欺负我,诬赖我,我必须忍,现在当上堇宁王妃,难道也还要忍么?”
看到她这模样,他是真心疼:“那就别忍,你想怎样便怎样。”
虞秋抬起红通通的眼睛看着他:“我不懂。”
江以湛抱紧她,只道:“我想死你了。”话罢,他便低头又覆住她的嘴,一解多日不见的相思。
亲.吻间,他直接将她抱起搁在桌子上。
虞秋挣扎:“走开……”
他们的问题还没解决,她不想与他那个,但她哪里推得开禁.欲多日的男人,被压在桌子上后,拒绝声,怒骂声,渐渐支离破碎。
另一头的白如嫙在治了伤后,便被送回自己那里。
万彩看着坐在床上,极为虚弱的她,拧眉道:“姑娘用什么计不行,怎非得用这苦肉计?”
白如嫙眸中浮出寒色:“我要尽快将虞秋赶走。”
万彩想了下,又道:“看刚才王爷的反应,说不定可以成功。”
白如嫙摇头:“没那么容易,现在只是个良好的开始,后面我要做的还有很多。”她明白得很,让一个王爷赶走一个王妃,不会容易,但她会努力。
万彩点头。
白如嫙在万彩的相助下,缓缓躺下后,吩咐道:“我先歇着,明日一早,你让王爷过来看看我。”
“是!”万彩应下。
次日一早,万彩起床看了看仍在睡的白如嫙,如其所言,去了蓝轩。当她踏进蓝轩时,便看到江以湛与虞秋在亭下用早膳的一幕。
她看不透夫妻俩是否又因昨晚的事受影响,只过去福身。
见到白如嫙的丫鬟,虞秋也是厌恶得很,便哼了声。
万彩对虞秋亦是讨厌,她没有去看对方,只对江以湛道:“王爷,白姑娘想见您,奈何她身上有伤,过不来,奴婢前来问问王爷可是能过去一趟?”
江以湛往嘴里搁了块点心,不紧不慢地吃下后,才淡道:“有什么事,伤好再说。”
“可……”
万彩还欲再说话,虞秋抬起一个杯子砸了过来,不悦道:“王爷说不去就不去,轮不到你来劝说!”
万彩看着碎裂在自己脚前的杯子,心里暗恨,却也明白姑娘说得是对的,想赶走现在的虞秋,确实还得下功夫。
她不得不福身离去。
因为万彩的到来,虞秋忽然没了胃口,她将药汤往前一推,不悦道:“我不喝了。”
江以湛看着她生气的模样,问她:“为什么不喝?”
“你说我为什么不喝?”虞秋道,“你还一而三再而三的,因为那虚伪的黑心莲不相信我。那黑心莲,还明明白白地想勾搭你,你觉得我会有胃口?”
“勾搭我?”江以湛抬了抬眉。
虞秋瞥他:“你真不知道,还是装?”
江以湛道:“她应该对我无意。”
虞秋哼了哼:“无意?你可知就在我们刚成亲的时候,她便找过我,让我离开你?我就是自那时候,才开始讨厌她。真没想到,那样看着温婉端庄的姑娘,那么让人讨厌。”
江以湛闻言眸色变得柔和,他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含了块点心喂她。
她见了,拧眉躲开,却被他抬手固定住脑袋,强制喂给她,这一次他没有夺过去,任她不甘不愿地嚼碎吞下。
虞秋看他总漫不经心的,跟他说什么都对牛弹琴似的模样,便抬起胳膊环住他的脖子,撒起娇:“将她赶走好不好?她真不是好人。”
江以湛见她难得如此,不由低头轻啄下她的嘴:“我需要个中听的理由。”
虞秋不解:“什么中听的理由?”
“自己想。”他将药汤移了过来,拿起调羹,亲自喂她喝。
她乖乖一口一口接过,见他仍旧这么宠自己,难得想起些什么,便抬头亲了他一下,唤了声:“夫君!”
江以湛闻言隐隐勾了下唇。
看到这一招似乎挺管用,她便干脆拿下他手里的调羹,跨坐在他身上,再抬手环着他的脖子,在他怀里蹭了蹭:“夫君,将她赶走好不好?我不喜欢这么一个总打我丈夫主意的人留在王府。”
江以湛揉了下她的脑袋,终于道:“好,赶走她。”
虞秋闻言惊讶:“你……”
她还想再说什么,被他就着这姿势直接亲住。
第092章
自虞听燕被抓去衙门后, 虞家便是一团糟。
虞老夫人与一对子孙并不打算去管虞听燕,尤其是虞老夫人, 恨不得虞听燕去死,就算去牢里抽其一顿也不够解气。
但薛氏却成天哭哭啼啼,想要救出女儿,被虞书意给控制了起来。依虞老夫人所言, 虞听燕无论怎样都别让家里人去过问, 免得事情闹大破坏虞家的名声,就让虞听燕无声无息地死去。
这日虞书意安排的下人一个没注意,薛氏就跑去了虞老夫人那里:“老夫人, 求求你, 去找虞秋说说吧!”
虞老夫人本就心力交瘁, 听薛氏一说, 便沉了脸:“那么一个东西, 死了不是更好?你给我少闹。”
薛氏跪下哭道:“听燕也是被逼的,老夫人, 您怎么可以对她不管不问, 她可是您的孙女啊!”
“孙女?”虞老夫人抬起杯子砸下, “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孙女?”话罢, 最近身子越发不如前的她有些不能喘气,旁边的丫鬟忙给她顺气。
“这……”薛氏也知道女儿该死,可她做不到不管自己女儿。
得到下人通报的虞书意及时过来, 他拉起薛氏就走, 但薛氏使劲挣扎着, 他便唤了下人一起将薛氏给拖走。
虞老夫人对虞书意道:“管好她,别让她闹出去。”
虞书意应下:“我知道。”
虞书意与下人将薛氏拉回屋后,就让人继续看住她。
却未想薛氏为了救自己的女儿,竟是在当晚其他人睡着的时候偷偷跑离虞宅,她直奔堇宁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