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松了一口气,还是文珠聪明,她觉得这气氛很怪异,一行人走出院门。
九公主侧目一看,险些吓一跳,宫映雪又变了一张脸,毫无特色,走在宁辞身后一点,看上去就如宁辞身边的宫人,只是一生白衣和那清冷淡漠的身影让人不敢生出轻视之心。
九公主眉头紧了紧:不至于吧……还有他什么时候弄的,这么快的速度?
她微微落后一步,把手伸到宫映雪面前,笑吟吟地歪着头问道:“我的生辰礼物,你可有准备?”
“没有。”
“那你今天来干什么?”
“不欢迎?”宫映雪反问,说着便待走开。
九公主连忙拉住他的衣角,“我说笑呢。”
宁辞驻足,停在两人的面前,对着九公主笑道:“九皇姐明年过生的生辰礼物,我都已经想好了。”笑语盈盈的样子,像是向大人邀功的小孩。
“是吗?皇弟你最好了。”九公主欢喜地伸手拧了拧宁辞白净的脸庞。
文珠和赵德动作一顿。
文珠恨不得自己已经瞎了。
宁辞脸色微微的一黑:她怎么总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
宫映雪没有作声,一双眸子中全是冰冷的寒意。
几人刚走过长长的西边小道,便瞧见了正拿着风筝等在梅林边上的十公主。
十公主瞧见几人,当先的便是九公主,她一只手提着裙摆疾步上前,把另一只手上的风筝递给九公主喜道:“九皇姐,我们去放风筝吧。”
她后面跟着的两名宫婢忙唤道:“十殿下,您慢着点。”
十公主这才抬头看见了宁辞和他身边一个面生的人,这人面貌虽普通,眼睛却生得极好,如稀薄晨雾中的桃花瓣,看不真切却让人难忘,于是她又多望了两眼。
直到那眼中薄雾尽散,露出寒冰来。
十公主一惊忙对着旁边的宁辞行礼道:“大皇子安。”
宁辞点点头。
九公主想到今日民间有放风筝的习俗,且今天身后跟着宁辞和宫映雪,她正愁两人会觉得无趣呢,忙点头道:“好呀,这是你做的吗?真漂亮。”
手上的风筝如一只巨大的花蝴蝶,上面缀满了花纹,色彩典雅,做工精细,栩栩如生。
“嗯,九皇姐喜欢就好。”十公主腼腆一笑,白净的圆脸上浮现出点点红晕,可人得紧。
她从身后的婢女手上拿过一只燕子风筝,同样的栩栩如生。
几人走至一处离西边不远的开阔草地上,碧空如洗,春风袅袅,对面的宫墙上果然落着一排排迎春花,在风中摇曳舞蹈,煞是好看。
几人带着风筝走至迎风处,宁辞呆呆地站着,九公主笑问,“你来放,我帮你举着。”
宁辞道:“你去放,我来举着。”说着已经拿过她手中的风筝,举起来。
他们殿下怎么能做这种下人该做的事情呢,九公主也太不体统了。赵德又待上前,被文珠暗拉了一下。
九公主提着线,对着那边的十公主笑道:“小十,我们开始了,比谁放得高。”
十公主牵着燕子风筝的线,她的宫婢在后面高高的举着,她扬脸笑道:“好,九皇姐,这次赢了的彩头是什么?”
九公主想了想道:“这个简单,谁输了便给对方绣一方帕子,需亲自绣,不许身边的宫人帮忙。”
文珠叹道:“公主,您是真的觉得自己能赢吗?”绣帕子,她什么时候见过自家公主绣过这东西,自己啥水平,莫非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十公主应声:“好。”绣帕子?她最在行了。
一落声,十公主已经跑了出去。
宁辞见十公主跑了,自己也放了手,九公主笑起来:“又不是我跑了,你干嘛放手?”
文珠、赵德和那边十公主的宫婢也都笑了起来。
宁辞抿唇一笑:“那九皇姐为何还不跑?”
“我在等风啊,又不是比的速度,是比的高低。”
宁辞抿唇不再作声,弯腰捡起来。
风来了,九公主提起风筝慢慢地小跑起来,风筝也慢慢地飞升起来,大大的蝴蝶翅膀看起来透亮美丽。
九公主慢慢地放了线。
十公主的宫婢争相喊道:“殿下加油、殿下加油……”
风力慢慢的弱了,九公主瞧见风筝有下降的趋势,慢慢地收了收手中的线。
两个风筝起起落落,像是在翩翩起舞。
过了一会,风筝又升上空中,九公主的后来居上,十公主急了,忙又放了线,再跑起来。
九公主不遑多让,边跑边放线。突然脚下踩到一颗滑石,身子歪了一下,宫映雪快速地飞身过去,伸手带着她的身体站稳,袖中掉落出几缕青黑的长丝。
九公主的目光随着那一缕断发,缓缓移到草地上,这似乎看着极其眼熟,她本能地摸向自己的头发。
这才想起今天的发髻是这人琯的,琯的齐齐整整,她根本摸不出来。
九公主瞪圆了眼睛,嚷嚷道:“我就说你不靠谱吧,你看看我头发都被你剪了那么多!你还好意思背着我藏起来,其心可诛。”到底会不会剪,给她剪掉了那么长,得多久才长得齐整!
还说自己技艺好?就这水平!
文珠、宁辞和赵德三人走上前。
文珠一惊,悄悄地拿过九公主手中的风筝,自己放起来:得,她们公主有得计较的,这头发是她的命根子,跟保护什么似的。
宫映雪脸色有些不好,头一回觉得那般丢脸,他也不知道刚刚为什么要剪下这屡头发。
且这丫头还要嚷出来,真是丢面!
宁辞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几缕秀发上,心中一动:他剪这头发,莫不是……
他侧目瞧着面前的男子,不知怎么的,脑中突然跳出两句话: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宁辞突觉无趣,他垂着手,沉闷地向着自己的重华宫方向走去。
赵德一愣,赶紧跟上。
九公主从自己那掉落的青丝中回神,瞧见宁辞远走的背影,心里一抽。莫名奇妙地望着宫映雪:“他、他怎么突然就走了?”真是别扭得紧。
“哼。”宫映雪轻哼一声,甩甩宽袖,也大步离开。
九公主望着两人的背影,一时觉得更加莫名其妙:一个个刚刚还好好的,这是吃火药了?
风筝已经飞上天空,远远的、小小的,在空中自由自在的飘荡,婆娑起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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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宫变(求首订)
太庙前,荣帝右手扶犁、左手执鞭,往返犁地三趟,本来的流程是耕完后,荣帝从西阶登观耕台,观耕结束后,由东阶退下。
可他亲耕时,碰上了不听话的耕牛,这牛当场就发起了牛脾气,死活不肯挪步子。
这本来是礼部尚书白林负责,这白林的姐姐正是宁国公汤月龙的夫人,荣帝瞧见白林一副每天混日子的德行,脸色登时不好。
顺天府伊忙又牵了几头牛过来,心中在苦苦哀求:牛大爷啊,这个时候您的牛脾气就收一收啊,这可是皇帝呀,您这一倔,他们头上的乌纱帽会不保的!
没有想到,这几头牛一样不驯服,荣帝依然无法驾驭,最后勉勉强强的完成了仪式。
荣帝突然命一些官员耕地。
这些官员哪里会耕地,比荣帝还要笨拙,一个个的也无法驾驭那耕牛,有的耕牛还四处奔逃,撞翻了几个人,把威严的大典弄得狼狈万分,有可能成为史上的笑柄。
荣帝几乎可以预见那群史官会怎么写今天。
荣帝震怒,压了一晚上的火气,翌日在朝上就发了上谕:“耕耤为劭农大典,顺天府供备牛只,礼部监管,演练,平时不勤加演习,玩忽职守。着将一干负责官员严加议处……”
汤月龙暗中思索:这次明着是处罚一些官员,还有理有据的,可谁告诉他,为什么都是罚的他的人,几个意思啊?
这之后荣帝本来就不好的身体,因着这一趟下水耕种,受了寒,一直不见好。
三月,荣帝的身体还是不好。
在一个阳光艳丽的清晨,孙炳南带领孙家军,以清君侧为名突然攻向皇城皇宫。
犹如万里晴天的一个霹雳,让人猝不及防。
又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样,无法改变。
汤月龙和其属下、子弟在宣武门被孙家兵堵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