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旧事重提
自那日回来后,我便没有看到淮安侯府的人再进宫,我并不知道贺宜想做什么,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在作祟,让我选择了带贺宜去看白幼姬,大概是我还抱有期待吧,期待贺宜真的能给出一个结果,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
“殿下,邵府派人来说金铃铛说今天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陶珠将花瓶里昨日的海棠取出来,再将一束新鲜的桃花插进去,我瞄了一眼被换下来的海棠,淡淡道:“还真是有了师父忘了姐姐。”
自那天金铃铛提过后我便修书给了邵寒,邵寒也是难得没脾气,应了下来,金铃铛便三天两头的往邵府跑,如今连饭都不回来吃了。
“殿下你就别在这不舒服了,人家邵公子说了可以进宫来的,是你自己说怕他麻烦让金铃铛去找他。”
我叹了口气,确实,当时邵寒答应得很爽快,说可以进宫来,可我就是别扭,想和他少一些接触,再回想起除夕那晚,自己也喝多了,也不知道说错什么话没。
懒得再胡思乱想,我随手拿起一本书看起来,却不知本就没什么心思,还是那书没意思,看着看着竟然睡着了,等我再醒时,是陶珠将我摇醒的。
“殿下不好了,快醒醒。”
我揉了揉双眼,一看外面,天还亮着。
“怎么了,什么时候了这是。”
陶珠赶紧给我接一杯水递上来,我接过水不急不慢的喝上两口,陶珠却满脸愁容。
“已经下午了,殿下您快去承龙殿,金铃铛和五皇子在花园里打起来了,这会都去了承龙殿。”
“什么?”
我来不及多想,穿了鞋就往承龙殿走去,金铃铛虽然平时人小鬼大了些,可从来没有过打架的事,如今还是和徐怮打起来,只怕中间有不少变故。
胡思乱想间,便已经到了承龙殿外,我吐了口气,舒缓了些刚才的紧张,慢慢走进去。
“越儿给外祖父请安。”
“嗯,我就猜到你这会该来了,坐。”
我舒了口气,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孩子,金铃铛嘟着嘴,一股不服输的样子,脸上还有些擦伤,再看徐怮,也是一脸傲气,那样子怕是还憋着口气,只是脸上的擦伤明显比金铃铛多,旁边高贵妃则在一旁不停得小声啜泣抹着眼泪,估计也是五分真情五分假意。
“我听陶珠说……金铃铛打架了。是越儿平日没教管好,还请外祖父恕罪。”我俯身向徐凌行上一礼,再给金铃铛使上一个眼色,往日里,他看我眼神便懂,今日却孩子气得撇开了头。
“金铃铛没错!”
“金铃铛!”
我知金铃铛脾性,却不知他今日为何如此犟。
“好了,你也别先顾着责怪他,先听他说说。”
金铃铛得了许可,仰着头大声道:“我没错!是他口出狂言,说我和姐姐是有人生没人养的野孩子!他还侮辱我师父!”
“你胡说!我堂堂五皇子,虽不及二哥,但也是各个大学士教的学问,怎会与你说这些闲话,我不过是说他一不是皇亲国戚,二也没有在皇宫里的养母,在宫里就这么没名没分的过着,他就如那乡野莽夫与我动起手来!”
“你敢说不敢认,算什么好男儿。”
“你没名没分躲在承阳公主身后,你也不怕误了她的名声!”
“够了!”
徐凌一声呵斥,停止了两人的争吵,一时大殿寂静,我却心如明镜,看向高贵妃。
以徐怮的年龄和智慧,怎会说出这些话,只怕是她那位母亲私下不知道有的没的授意了多少。
“荒唐!一个皇子一个在宫里生活的公子,竟然争论这些,还为此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陛下,臣妾平日管教甚严,怮儿断断是不会说出金铃铛所说那般粗鄙之言啊。”
高贵妃抹着眼泪护着自己的儿子。
“那贵妃所言,便尽是我金铃铛的错了?”
“动手打人的是他,怮儿又说错了什么?”高贵妃端正了神色,冲着徐凌扣了一个头,“陛下,您看看怮儿身上的伤,这青一处紫一处的,且不说金铃铛本身就的确没名没分的寄养在皇宫说不过去,会不会误了承阳公主的名声,可自他这般出手,便让人家坐实了他没好的母亲教养的闲话,况且我怮儿就能让他这么打了连还手都不能了是吗,还请陛下为我怮儿做主!”
高贵妃一番话声泪俱下,大殿也一时陷入了沉默,我看向徐凌,徐凌的眉头深锁着。
“我的名声如何还轮不到高贵妃操心。”
“那我郑国的名声呢?一个未嫁人的公主整日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娃娃,让郑国的百姓如何看待咱们。”
“你想如何?”徐凌看向高贵妃,显然是问她,高贵妃微扬了下巴。
“臣妾建议,为金铃铛找一养母,送出宫。”
“外祖父!”
“金铃铛不想离开姐姐!”
我怔怔得看着徐凌,只怕他真的会为了我那所谓的名声送走金铃铛。
“这件事我会考虑,你们先下去吧,不管你们出于什么原因,打架便是不对,都回去禁足一月,将礼记抄上十遍。”
给徐凌谢了安,高贵妃便带着徐怮离开,我将金铃铛拉起回隐花阁,一路上,他却是难得的沉默,行至卧房门口,他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我。
“越姐姐,外公会将我送走吗……”
我看着那双通红通红的眼睛,忍不住摸着他的头说:“不会,姐姐会保护你。”
“可他们说我会坏了姐姐的名声,如果是……”
“说什么傻话呢。”我轻轻敲了敲金铃铛的头,“我才不在乎什么名声,他们不是要给你找养母吗,实在不行姐姐嫁个人,再把你带过去,名正言顺的照顾你。”
金铃铛嘟着一张小嘴似又要哭了,我赶紧道:“行啦,下次别再跟人打架了,你还有禁足要罚呢,快进去。”
金铃铛这才一步三回头得进了内室,待他进去了过后,我这才收了笑意。
我倒是没想到,高贵妃还真会抓我们的尾巴,竟然用这种方法来对付我。两年前,用个守孝的理由将未满四岁的金铃铛独自一个人支到青州,可恨我当时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去反抗,世人说辞往往比律法更让人无从抵抗,而如今她又想支走金铃铛,无非就是想拆分我的势力,金铃铛作为秦家最后一个有血统的子嗣,终究还是牵动着朝中一些老臣的想法,只要金铃铛还是我抚养着,有些老臣注定会因为秦家的奉献而站徐桎。
可如今我又遇上了金铃铛最本质的难题,难不成真的要嫁个人来求名正言顺?真是荒唐可及。
我这头还在为金铃铛的事烦心,另一桩烦心事又接赶着来了。
“殿下,三公主、四公主来了。”
我看向陶珠,疑惑之色十分明显,徐怀昕徐怀簌,这两人从来不找我,徐怀昕更是见我都是躲得远远的,而陶珠脸上,却又迟疑之色。
“还带着高家的小姐。”
高家小姐,不是高若仪是谁,她还敢来见我?
“不见。”
我想都没想直接答道,忽然想起徐怀昕和贺宜的婚事,她徐怀昕平时从来不找我张扬,无事不登三宝殿,来了必然有事,又淡淡道。
“等等,让她们在客厅候着。”
正文 第十四章近水楼台
“啧啧啧,还真不愧是承阳公主的寝宫,瞧瞧这些器具,红楠木雕花的椅子,红楠木不算稀罕玩意,可这雕花巧夺天工细致入微,怕是苏州名匠木神仙的作品。”
“再看这流苏,粗看只道是些白色的珠子穿成,这阳光一照却是波光粼粼,仔细一瞧才知道,这可上好的和田玉料穿成的,且不说每个珠子颜色干净透彻没有丝毫杂质,就连这大小都是找不出不一样来。”
还未进客厅便听见徐怀簌在那夸这夸那,要说也是稀奇,这些年了,她两还是第一次来我这做客,其它的不说,我好奇的是平日里看着跟在徐怀昕后面唯唯诺诺的徐怀簌,竟然这般识货,我这宫室里一用有些是母亲当年传下来的,一些是后来自己得来的,可都秉着奢而不华的特点,能识货的,还不算多。
“行了,别在这卖弄了,你要是这么识货,说说那副画是谁画的?”
“这……”
我刚踏入客厅,随着徐怀昕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是一副画着木槿花的图,这徐怀昕还真会指。眼瞧着徐怀簌答不上来,我淡淡道。
“木槿花开畏日长,时摇轻扇倚绳床。初晴草蔓缘新笋,频雨苔衣染旧墙。十旬河朔应虚醉,八柱天台好纳凉。无事始然知静胜,深垂纱帐咏沧浪。”
我看着徐怀昕徐怀簌二人,缓缓吟出一首避暑纳凉,见她们面带不解,我又继续道:“这幅画是前些年夏日邵寒画。”
我打量着徐怀昕的表情,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回避的神色,这倒是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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