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或许知道一些情况。”
看着众人,羽剎蹙了眉头插嘴道:“会试放榜那日侯爷和夫人在茶馆里遇到一对男女,他们皆是北夷人,侯爷觉得那男子看上去不简单,便让我私下去查了底细,只知道他叫顾小风,是北夷思结游艺队的人。”
“思结游艺?那就有意思了。”贺宜柔声道,顿了顿,又看向邵寒:“邵寒可能对此事更了解一些。”
众人皆看向邵寒,邵寒抬了抬眼皮:“我游历四方时,曾去过边关,听到过一些思结游艺团的传闻。”
“听说乐团团长思结奇本是思结贵族,十多年前游历中原与一中原女子相恋,两人在北夷成婚,可没几年后那中原女子便病逝,思结奇再无心权贵,组建了游艺乐团四处演出,并收容无家之人,因为曾经对现任北夷首领有过照顾,所以总是能拿到很多特权,在北夷,算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思结在北夷,是经商之族,如此的话,那我们就好办多了。”
莫折霁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下来,但何蓄昀和贺池却仍然担忧。
“朝中有通敌之人,不知如何才能查出。”
“我也尽量帮忙注意着吧。”
邵寒看着为难的二人提出了援手,何蓄昀是非常感激他的,毕竟他从来不问朝事,如今他肯出手,事情就简单多了。
“贺宜是闲人,双腿又不便,只怕在财力上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他顿了顿,看向贺池,“贺宜也想出一份力,还请大哥帮我上奏二皇子,我愿前往边关,与侯爷一同抗敌,武不能,做个军师还是有自信的。”
“贺宜!”
贺池先是带着一些怒意看着贺宜,可见贺宜那样微笑的模样,他清楚,自己这个弟弟若是决定了要做什么,谁也拦不住,哪怕是没了双腿。
心中一阵挫败后,贺池缓和了语气:“就算你愿意,你问过幼姬没?”
贺宜沉默了片刻:“幼姬会理解我。”
瞬时室内的几人都陷入了沉默,好一会,贺池才答了一句行吧。
天将亮时,一众人才散去,还没来得及睡个回笼觉,满朝大臣的府上接收到了高贵妃的懿旨。
命所有命妇入宫赏花。
这正逢秋季,今年进贡的菊花也甚少,哪有什么花可赏,朝中人皆知,如今宫里徐桎与高贵妃的势力分庭抗衡,高贵妃此举,赏花是假,高贵妃想以家眷威胁才是真。
今日前朝必定有大事,一众大臣更是人心惶惶。
上朝之时,徐桎在上座看着下位的众人,好些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二皇子,臣有一桩旧事,扰了臣许久,如今还请二皇子测查。”
徐桎看着下面一脸严肃的老臣王尚书,饶有兴趣得笑道:“大人说来听听?”
“玄忠七年时,陛下选妃,其中张贵妃得以入选,并承恩宠生下了二皇子,六年后病逝,可臣近日得知,张贵妃出身于逆臣徐龚府上,乃逆臣徐龚党羽!”
王尚书的话一出,大殿内皆安静了下来,贺池更是蹙起了眉头,这又是再闹哪一出。
徐桎几不可查地轻笑了一声,反问他:“所以大人觉得,本宫,也是叛逆之子?”
“臣并没有此意,只是臣觉得,未来大统必是血统高贵之人,二殿下的母妃出生本不高,更何况又出身龚王府,这宫中唯有五皇子血统纯正,生母高贵妃又执掌后宫,正是最合适的太子人选,还请二皇子,禀明陛下,早立五皇子为太子!”
这话说来好笑,他如今当着徐桎的面说他血统不纯,让立徐怮为太子,真是好大的胆子,可最可笑的是,在场之人并没有一人反驳,反而紧接着,跪下了不少群臣,皆喊着立徐怮为太子。
如今他们和造反,只怕只是一件兵刃相差的区别了吧。
徐桎依旧笑得坦然,看向还没有跪下的那些人:“你们呢?你们是否也觉得,五弟的血统纯正,更适合太子人选?”
“这……”
下面一片议论声起,徐桎听着那些嘈杂的声音,觉得有些头疼,而此时,高贵妃尖锐的笑声却响起。
“哎哟大人们,何必如此为难二皇子?”
徐桎微微抬眸看向大殿中风光无限的高贵妃,抿紧了唇。
高贵妃却是莞尔一笑,看向众人:“本宫知道各位心中看好五皇子,但陛下既然命了二皇子代理朝政,那大臣就该听命于二皇子,况且,本宫相信,二皇子是不会为了一己私心,就将众大臣的劝告当做耳旁风,一定会,好好禀明陛下,是吧,二皇子。”
这话看来动听,实则是威胁,徐桎笑了笑:“自然。”
“大人们,大家都给二皇子一点时间好吗,毕竟他要将各位大臣的心意都一一上报上去。如今各位的夫人已经在御花园中赏花吃茶,各位也都消停些吧。”
一提到他们的家眷,那些摇摆不定的大臣也纷纷开始点头连连称是。
“既然贵妃娘娘说了,那就请二皇子亲拟下投名状,赞成立五皇子为太子的,都写下名字,今日就上交给陛下!”
之前的王尚书一挥袖,最先站了出来:“第一个,就写老夫的名字!”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站出来,高贵妃就站在人群之后,看着那些因为各种原因而展出来人,嘴角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最后,仅剩下一些维护徐桎的臣子和贺池还未站出,与高贵妃僵持着,高贵妃也不急,看了贺池一眼。
随即,她的身旁传来了贺池怎样也想不到的声音。
“娘娘,王夫人已经带着几位夫人领赏离去了。”
“玉宁……”
贺池不可置信得看着何玉宁,何玉宁淡淡看了贺池一眼,便垂下眸子。
“多谢世子妃了,各位大人,今日趁着天气好,本宫知道了一个游戏,叫摸珍珠,我让婢女将珍珠洒在御池里,再由各位夫人比赛,谁摸到的珍珠又多又好看,便可以将所摸的珍珠带回家,各位夫人当真是厉害,在御池里啊,摸了不少,本宫看着喜欢,也就许她们带回府去,你们说这个游戏是不是很有意思?”
各个大臣脸色皆是一片青黑,却硬着头皮附和有意思,却不想,高贵妃又道:“说来这个游戏,还是世子妃提起的呢!”
高贵妃话一出,无疑将火力都转移到了何玉宁身上,只是何玉宁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最多也就弯起嘴角微笑了两声。
高贵妃说完,就离了大殿,可意思带到了,如果想要家眷无视并获得奖励,就乖乖站出来,若是不想,就等她们在御池里游泳吧。
正文 第二十五章生死
边关,狼烟遍起,萧玦站在墙头遥望着无边无际的草原,蹙起了眉头。
之前他本以为北夷只有五万大军,可连夜里,总是有一批批不怕死的赤膊大汉爬上城墙夜袭,他们像疯子一样屠杀众人,没有目标,更感觉不到疼痛,他们的眼里就只有杀戮,就像是为了杀人而存在。
一次次疯狂的屠杀,对于许多新兵来说,无疑是一场噩梦,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所有的行动,都是为了杀人。
萧玦并不清楚这群人的来头是哪里,因为他们没有北夷军的旗帜,也没有像样的盔甲,唯一能辨认的,就是他们脸上的刺青。
之前的将士说,那些刺青是奴隶的标志,可奴隶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萧玦没有空去深究起这些问题,他现在面临着更大的问题。
北夷的大本营,像是风一样消失在了草原中。
他每每派小队去巡查,每每都是无功而返,可交战时,又能及时出现。
“将军,羽剎小将军回来了!”
小兵从城墙下小跑上来回禀消息,萧玦微微颔首,下了城墙迎接羽剎,可刚下城墙就看到营帐外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萧玦有些惊讶。
贺宜微笑着接过将士送来的水,道了谢后才去看萧玦。
“你怎么来了?”
“想尽点绵薄之力,只希望这位大将军,不要嫌弃我这瘸腿的小军师。”
萧玦无奈嗤笑了一声,拍了拍贺宜的肩:“不会嫌弃,不仅不嫌弃,如今我正好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正考虑要不要实行,如今你来了,我便可以放手大胆得去做了。”
昨夜草原下了一场大雨,土地酥松,满是水渍,仆固如风立于高处,遥望着不远处仆固大营飘动的旗帜捏紧了手中的信。
徐怀簌无端的来信,仆固如风本来是不信的,可他想着如今的情形怎么都要冒险,所以信了她。
信中,徐怀簌说她在仆固大营有线人,能帮自己。
而自己,如约在大营外荆棘花丛旁等着。
那时天还未亮,因为一场大雨,天气本来就冷,仆固如风等了一会,在犹豫要不要走时,身后终于来了人。
“你就是怀簌口中的北夷大王子?”
仆固如风转过身去,眼前的徐泽一副汉人装扮,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仆固如风总觉得,他看起来有些面熟,却又说不上哪里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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