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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甜院 (樱桃煎)


  “孩儿见过爹爹。”
  此话一出,景深与睿王都是一愣。
  景深愣的是自他长大后,再没叫过“爹爹”这二字,都是遵礼叫父王的,今日开口就是“爹爹”,当真是与小姑娘处得久了,一口一个爹爹,潜移默化之下他也拣了来。
  至于睿王所愣,与他乃是同一件事,当初送他离京,就已想过这小子回来后会与他置气,然而今日……他竟又听景深叫他“爹爹”,这还是他小时候的叫法。
  因一声爹爹,父子俩都悄悄红了耳朵,睿王姑且按捺住内心的一丝雀跃,掩唇咳嗽声:“回来就好。”
  景深再踏入王府时,张望几番,园林里只看得出草木的细微变化,进了堂屋更瞧不出不同,坐下后先嘱咐十六将马车内的包袱放好就是,不许乱动。
  睿王问他道:“可是见过阿随他们了?”
  “见着了,午膳已在藕花园里用过。”
  睿王又咳上声,端起手边的茶盏浅啜一口,如今的景深太乖巧些,他……他好不适应。
  随后又命人将昨日送至王府的七夕红送来,白玛瑙碟盛之,倒先饱人眼福,荔枝相伴,父子二人又小叙一番,后景深才回院,临走前问:“这荔枝如今岭南可还有?”
  “问这做甚?”睿王沉吟瞬,“许还有些。”
  景深笑:“自是差人给夏先生家送去。”
  见他父王挑眉,景深才笑着告退,回院收拾沐浴,全妥当后才得暇适。
  椿娘总算到院里心疼他来,道他受苦了,又说那时候没能替他在王爷面前求上情是如何如何悲伤,景深好笑劝她好半晌才没哭的。
  “椿娘,我如今反想谢我父王,若不是他把我送去若榴,我也遇不着那样可爱的姑娘。”景深说了好长一通话,最后一句是这样说与她的。
  椿娘停下抽噎,看看他伸来的左手,小拇指上小片橘红,不禁笑起来,拭干泪轻声问:“对她可是真上心?”
  “可比真珠还真,”景深肃色道,“等她再大些,我就……我就娶她回家。”
  椿娘见他这样,欣慰不已,问:“这些话可同王爷说了?”
  他摸摸耳朵,有些腼腆:“我才归家,这些话需有个时机才说得。”
  “这倒是,”椿娘欣慰一番后忽又冒出个微小疑惑,问道,“若是——我是说若是,若是小姑娘眷家,不肯远嫁于你怎好?”
  景深睁大眼,眉头一皱,椿娘见状忙道:“哎呀,竟忘了我家那口还有话与我说,你舟车劳顿十来日,且歇会儿罢,便不扰你。”
  说完没留恋地出去,留景深一人在屋里气急。


第62章 烛光摇
  话虽是景深不愿听的, 理却正如椿娘所说,她生来就呆在若榴,若是一朝要她离开,肯答应才是怪事。
  可她要想一辈子呆在若榴, 岂不是……
  景深脑袋里的弦忽然绷紧, 使劲晃晃脑袋才把那讨厌想法甩出去。
  躺在床榻上又琢磨阵儿, 才想出个听起来万全的计策。
  他要早些与她说及这事, 早早说服她,再多同她说些京城好处, 等她万般想来京城时便算成了一半。
  若还是不愿, 那就学七叔那样,做个闲散世子,全年只在京城呆几月,其余时候就回若榴或者去其他地方见见山河大川, 野趣之事她总喜欢。
  他伸长手揪了揪床帐上挂着的香囊,这是他将才换上的夏意绣的个, 喜津津想着这事,说好休息却始终不曾阖眼。
  但觉饥肠辘辘时才起身出去,十六见他忙问:“世子爷可是饿了?方才喜月姐姐传饭过来, 见您睡着才没叫。”
  “无碍,这会儿传来也成。”
  十六一听就要出屋去, 不料又教身后人叫住。
  “世子爷还有别的吩咐?”
  景深顾自斟了杯茶,抿了一口才说:“今儿起你就不许叫十六了,改叫十七。”
  被叫了十六年“十六”的十六苦恼子, 斗胆问他:“非改不成?”
  问完就被睨上眼。
  “我替你多加一数不好?”
  便是有不好十六也不能说,屈己应下:“十七省得了,这就给世子爷传饭去。”
  景深看着他背影笑笑。
  她最稀罕石榴,十六与石榴谐音,叫十六岂不是便宜了这小子。
  那端十六到东院小厨房里,喜月从身后唤他:“十六?世子爷醒了?”
  十七恹恹应声:“喜月姊姊,以后我就改名儿叫十七了,十六这名儿且丢了罢。”
  喜月身后的一个小丫头问:“怎突然换了名儿,十六与十七有何差别?”
  他们自然琢磨不透家里世子爷的想法,没再多想,将晚膳传去东院里。
  至夜,睿王院里又来人传话,教景深好生歇息,明早入宫见太后娘娘。
  想到那个和蔼的老太太,景深也想念起来。
  舟车劳顿,夜里再不如白日精神,刚躺下就沉睡过去,梦里他竟又回到若榴小院里,夏意在榴树底下背诗,他撑着脑袋听她背,听着听着他就睡过去,背书的小姑娘当即放下诗册,凑去他脸颊边偷亲了下……
  他觉得脸烧红时忽然又转到了屋顶上,夏意坐在屋上嘤嘤哭说要下去,他就圈着她腰肢从屋檐上一跃往下,轻飘飘落地时她惊奇不已,遂抱着他腰在胸膛处蹭蹭脑袋,景深又觉得心痒难耐。
  翌日清晨蓦地睁开眼,僵了会子才难堪下床,趁醒得早先洗了些东西,再到洗漱罢脸红也未消散。
  送早膳来院里的椿娘恐他是累病了,嘘寒问暖半晌皆说没事。
  后来人催促景深,他匆匆用过早膳跟人去了,椿娘浅笑着摇摇头,心说便是长大一岁也还是少不得操心,去屋里替他收拾床铺时脸色才一变,“哎哟”一声后替他收拾。
  那头景深已和睿王坐上进宫的马车,面上仍浮着丝红晕,睿王暗暗打量几眼。
  “可是许久不进宫腼腆了?”
  “……”景深摇摇头,“无事,不过马车里头太闷了些。”
  说着装模作样地撩开车马帘透气。
  直到进了太后宫里时才摒了那绮思去,雪球似的穗儿一见他就从太后怀里跳下来迎它,一时间殿内的人都欢喜看去他。
  景深虽是个世子,与他们情分却很深。
  景随这早又有藉口不念书,同样也待在殿内,再还有好几个皇子公主,还有一人,论亲疏还是太后入宫前妹妹的孙女,自幼失怙失恃,祖父祖母经了遭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变故也一病不起,太后娘娘矜恤,将她收进自己宫里养大,名唤奚明珠,如今年方二八,同太后娘娘好得与亲祖孙无差,蕙质兰心,便是皇后娘娘说起她都赞不绝口。
  奚明珠见景深过来,自往边上让去,景圆小丫头就抱着她胳膊撒娇,悄悄要桌上的糕点吃,她便笑吟吟帮她拿块。
  殿内人虽都是候景深来,眼下却还是各有忙乎的事,不会儿就说闹成一片,太后娘娘直抚掌欣抃,后来连陛下下了朝也来看一看景深。
  在宫中直待到午时过了他才出来,坐在马车上撑懒腰,喃喃道:“还是在若榴待着闲适。”
  再两日后,阿溟便灰头土脸地赶回京城,揣着信到睿王府府门前,教护卫拦着盘问番,这才把话传去景深院里。
  彼时景深正在潜心作画,十七进屋禀事时叫了两声他才应:“何事?”
  “回世子爷,外头有个叫阿溟的,说是有信给您。”
  景深登时改了方才的漫不经心,撂了笔,笔墨浸在宣纸上染成大朵黑花:“快教他进来。”
  十七忙三迭四地去了。
  阿溟当真奔波久了,风尘仆仆一副倦容,景深接信时拍了拍他肩:“真是有劳你了。”
  面无表情的阿溟:“……”
  他急急拆了信,小姑娘来信上说他走后她只哭过一回,然后就是说她和先生、芝婆婆、小满甚至福宝做了些什么,干巴巴的话在景深看来却像是有声音,整个人周遭都笼上层柔和的光,看完一遍不够,再看一遍。
  阿溟看他发了光,生怕他又立即提笔书信要他再送回若榴去,这样疲于奔命下去,恐累死他也说不定。
  幸而景深还知体恤他,请他吃了两钟茶,用了几块糕点就放他回去,临走前叫住他:“是了,我还不知你住在哪处,总不会还住在招云山上?”
  “住在我师父的武备馆。”
  武备馆就立在天子脚下,阿溟师父庄临以儒学为宗习武,一生钻研击刺攻守之术,乃武术大成者,这才有殊荣规划营治武备馆这等看似于民间,实则归皇家所用的武馆。
  庄临门下菁英弟子早纳入禁军,像阿溟这等晚收弟子多数不如早年弟子,是以学成下山后都到了武备馆。
  可就算他们不及早几批师兄,也都不容小觑,好歹都是庄临师父的弟子,阿溟护他去若榴就算屈尊了,再不能教他做送信的……虽然,他的师兄弟还在睿王的差使下做过送礼的。
  阿溟终于抹着汗出去王府,心想回了武备馆,他先蒙头睡上三天三夜,送信着实累。
  ***
  大火西流,梧桐叶落,寒蝉鸣泣之时白露也至。
  再五日就到中秋,夏意就同小满和她哥哥嫂嫂去襄云买了些油面鲜肉回来,还未入村小满就远远见着一辆板车,一片红,指顾道:“你家院外像是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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