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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甜院 (樱桃煎)


  景深开了门,见是阿去在门外冻得跺脚,这回手上拿着的是一枝红梅,开了一两朵余下的又全是花苞儿。
  说来,这两日也没见阿去来过,天一冷就不送花可还行?
  阿去朝左试探着进门,未果,随即换去右边,还是进不去院里才笑:“景兄弟别挡着路嘛,我又不是来找你的。”
  “夏意她在洗澡。”
  阿去登时做作地睁圆了眼,语气忿忿:“好个小子,你怎知她在洗澡的,什么时候还学会偷看姑娘家洗澡了?”
  景深额角微跳,本着教养没才没白她一眼,利落转身回小厨房里,才将坐下门口的厚门帘儿就被掀开。
  “景兄弟,我有些话想问问你。”
  “什么话?”
  阿去将红梅搁在灶台上,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上头歪歪扭扭的写这个“阿”字。
  “你瞧着像有学问的,我问你‘阿溟’的‘溟’字该怎么写?”
  “……”景深静默无言,良晌才从灶火里钳了根烧得黑乎乎的柴禾出来,在地上写了个溟字。
  阿去扭着脑袋欣赏好久,吹捧一句:“景兄弟字写得可真好,跟你人似的。”而后捡起那根柴禾照着地上的字又歪歪扭扭地写了个“溟”字在信封上。
  开始就有些好奇的景深这时总算忍不住了,却还是状似不经意地问:“这是给阿溟写的?你们不就住在一个院子里么,有什么话非得写在信上说?”
  重新抚好信封的阿去欠揍道:“想知道啊?先叫一声姐姐来。”
  少年用脚碾擦去了地上的“溟”字,转身不欲理睬阿去。
  哪知阿去揣好信起身来,问:“午间你们要去学堂吃吗?若是不去……”说着阿溟摆出主人家的架子来,“若是不去,我给你们做饭吃罢。”
  景深想起先生的话,心念微动:“你想做便做罢。”
  阿去虽人不正经些,做的饭菜却挺好吃的……景深想着暗自鄙薄自己一番。
  梁上挂着的台鲞是上回去襄云时买来的,阿去便做起一道台鲞煨肉,时值冬日,又是小乡村里,鲜少有新鲜菜果,这时只找着些冬生的韭黄与易养的黄芽菜,原本味美的晚菘在孟冬时便没了。
  刀噌噌切着菜,预备下锅炒时就见一个粉色小身影钻进厨房来。
  “阿去!”夏意笑嘻嘻跑来她跟前,头发还湿哒哒的,“你怎么突然跑来做饭?好久没见着你了。”
  话音未落就教景深揪着往后,听他在顶上训斥:“头发湿漉漉就出来,不怕结冰么?”
  “噢。”夏意乖乖坐下烤头发,方才洗好后跑了几遭才将浴桶里的水倒去茅房里,这时是又累又冻。
  暖和些偏仰着头问阿去:“你做了些什么?”
  “台鲞煨肉、醋溜黄芽菜、韭黄炒黄芽……”
  说来说去只这三样东西,景深倏地笑出声,不说菜名儿他还觉察不出近来吃的东西有什么不对,而今想来,可不就是冬菜花样少么?
  阿去却当他是在笑她,出言来:“你笑什么,只是如今是冬日,若是别的时节,我会做的可多了去,山海兜、橙玉生、樱桃煎,有什么是我不会的?”
  夏意听着摆出一脸憧憬:“到时候我能和你一起学么?”
  切干姜的刀微顿了顿,把着刀的阿去看去两人,声音放低:“这些日子我要回去一趟,过年时就是我那倒霉师父的忌日。”至于还回不回若榴,她也不知道了。
  “你要回去?什么时候?”夏意蓦地抬头,揪了揪衣角,心下涌上颇为熟悉的失落感,上回景深说这话时也有过这感觉。
  景深有家,他终有一日会回去的。可她以为像阿去这样的,真正没有家的,是不会离开的……
  眼前阿去又笑成了平日那样,答:“吃了饭就走。”
  这话一出,连景深都愣了下,看眼阿去又看眼夏意。
  愈发怏怏的夏意敛眉,撇着嘴角问她:“你为何今儿才说?”
  “唉,我也是见下雪了才想起我那倒霉师父的,等雪停了就去了。”
  头发才半干的夏意闷声跑出小屋去,在廊下等了会儿,身后竟一人也没追出来,存着疑扒拉开帘子:“你们都不安慰安慰我么?”
  景深面露惊讶之色,后问:“难道你不是要回屋拿饯别礼么?”
  “……”夏意使劲丢开帘子,回去在小屋里四处翻找,近来一直在绣那身戏服,其余的小物件竟是一个没绣,好久才找到个崭新没用过的东西,想了想还是揣进怀里出门去。
  到厨里时阿去已溜好了道黄芽菜,一见便巴巴儿:“给我瞧瞧,你要送我什么?”
  “这个。”她从怀里抽出条又长又大的矩形巾子,上头绣着几朵肥硕的牡丹与翩翩起舞的蝴蝶。
  景深起身绕来她前头,与阿去一道欣赏这大方巾。
  “真好看啊,”阿去夸,“不过这是……”
  “若夏日里用绣花枕头嫌热,换竹藤编的枕头时就可以盖上这个,不仅不硌,还好看的呀。”
  “可盖上不又热了么?”景深指出纰漏。
  “……”阿去瞪他眼,慎重接过,叠了几叠塞进怀里,“省得了,不过我倒觉得冬日盖在绣花枕头上也成。”
  夏意闻言垂头,这帕子去岁夏日时绣的,做好了才觉得不中用一直搁在箱子里。
  “好了,再说会儿菜便凉了,我再炒个韭黄芽菜便开吃!”
  阿去转去做最后一道菜,夏意则拖着景深从小堂屋里搬来两张椅子拼在灶台前,到吃饭时三人便坐在矮凳小杌子上。
  夏意替阿去夹菜问她:“当真吃过便走么?”
  “不然我刷过碗再走?”她玩笑一句,才放正经取出起先的那封信来伸去夏意面前。
  “这是什么?”
  “给阿溟的信,你见着他就帮我把信给他罢。”
  “哦。”她应下。
  下一刻便听阿去悠悠叹气:“不过就是前日亲了他下,竟两日没敢出屋了。”
  这话说的平常到像是在说昨日吃过什么一样,夏意却听得涨红了脸,险些噎着:“你亲他作甚?”
  “我看他好看就亲了啊,你年纪还小,不懂也是。”
  夏意干笑两声,原本的离别愁绪忽染上了些诡异的好笑。
  饭后夏意随阿去一道刷过碗后,阿去便回李叔院里胡乱收拾了个小包袱出来,呆白雪地上,夏意怂了怂鼻子:“你不与阿溟哥哥道别么?”
  “都在信里了。”
  “那我们还会见么?”
  “有缘自还会见的,”阿去说完转头看倚在门上的景深,“景兄弟,我们也有缘再见啊。”
  “你别胡说,我们才没缘分。”
  阿去抖抖肩上的小包袱,挥挥手:“那我去了。”
  “嗯。”
  挥手作别时远路上传来阵阵踢踏声,似是马蹄声,三人顺声看去,一个魁梧的男人正驾着匹马往这边来。
  阿去猜是来了热闹,便先打住离开的步伐,静候着人来。
  三人雪地驻足,特特马蹄声渐进,黑袍男人见着三人后一勒马,在马儿嘶鸣声中跃身下来,身后养得油光水滑的马儿呼哧一口热气出来。
  男人肩上背着个大包袱,三两步走将来,朝景深打躬作揖道:“少爷。”


第34章 踏雪马
  阿去终还是没留下凑这热闹, 只多看了那魁梧男子几眼便与夏、景二人道别上了路。
  本是该多离愁的夏意,在阿去走后却又多了件事儿,便是招待这个不速之客进屋去。
  家中没有新茶,只能用去岁的茶招待人, 夏意守着小厨屋煎茶时耳朵竖得高高儿的, 却仍是听不见堂屋动静。
  存着些好奇, 又按捺着些许忧思, 终于还是蹑手蹑脚过去帘边儿,牵开帘子想听听那二人说些什么话。
  好巧景深背对她坐着, 正好挡住那个黑袍男人的视线, 她听得很安全。
  起先只听包袱的碎碎声,后见景深伸手接过什么东西,听他出言:“父——”
  才说了一字,景深便转过头, 偷听人说话的夏意直对上他的眼,有些心虚地丢开厚帘子躲在门框后。
  “父亲可说别的话了?”
  倚在土墙上的夏意立地竖起耳朵, 板着脸听得极为认真。
  “没。”男人微顿,旋即道,“不过七爷有话问您。”
  “噢?他有什么话?”
  “七爷问怎不见您给他写信。”男人一板一眼答话。
  “你回去告诉他, 他整日不见踪影,一年到头不在京中, 便是想送信给他也要有缘才见得着。”
  “是。”
  夏意听到这才没再接着听,坐回茶壶边上,只手托腮只手转着阿去留下的那枝红梅, 耳边有许许文火声与煎茶声,直至茶香漫出来才慢吞吞放下花、提壶出去……
  那黑衣男子此时已静坐在一旁,景深则拆了封信在看,夏意先替那人斟了杯茶,那人似是受宠若惊,忙与她顿颔。
  她也点点头才缩去景深那儿,扫一眼他手边,几上竟搁了有十数封信。
  他家里人可真多……
  “你不坐下傻站着作甚?”景深重新折好信纸,问呆在一侧的人。
  有所思的小姑娘沮丧着眨眨眼,放下茶壶坐去他边上,藏在衣摆底下的两只脚点了点地,转眼问他:“你爹爹可是改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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