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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甜院 (樱桃煎)


  阿去苦着脸问:“坐驴车儿去都要一个时辰,两条腿跑将去还回得来么?”
  阿溟心想回不来正好,不过面上没显露这坏心思,作古正经道:“是你说要与我学功夫的,我的功夫便是自小跑出来的,京中招云山上没有一处是我没踩过的。”
  “噢。”阿去漠然跟去他身后。
  车上的夏意关切问她:“你真要跑着去?”
  阿去三两步跟去她边上,李叔已驾着驴去,她疾步走着笑道:“嗯,多走走也好,往后被人追时还跑得快些。”说完怕她唠叨赶忙转去说别的,“如果你同我说话我定不累的。”
  景深别过头去,即便晓得阿去女儿家身份,却还是不妨碍他烦她来,尤其在听她说这些浑话时。
  希望先生能管教管教她。
  然而夏先生一早就晓得阿去是个姑娘的事儿了,这时候看小姑娘在底下走得累竟开口道:“阿去小兄弟不若也坐上来罢。”
  受宠若惊的阿去忙摆摆手:“不必的先生,我权当练身手了。”她说着看一眼不苟言笑的阿溟。
  夏意捋着两根草料,半转着身子与她说话,没留意景深一跃去了李叔边上要来了缰绳策驴,只觉得阿去跑得越来越慢,渐渐跟不上驴车了。
  这才开口来:“你别说话了,省着体力罢。”
  阿去也这么想,是以不再死命追驴车了,而是凑去了阿溟跟前,乐呵呵问:“你身上背的是什么?画儿吗?”
  “嗯。”阿溟看她已经开始喘粗气了,脸红扑扑的,又看眼在景深操纵之下越跑越快的驴车,劝道,“你再别说话了,当心还没到襄云就提不上气了。”
  “你这人,不教我功夫就算了还学会咒人了。”阿去虽抱怨了句,却再没说过话了。
  阿去落去了后面,夏意也一下没个说话人了,爹爹和李叔说着午后回来打糍粑、腌寒菜的事儿,她干脆枕着脑袋看景深清瘦的背影,觉得怪好看的。
  路过熟悉的大皂荚树时,前面的景深忽然回头看了眼她,她登时精神起来,不过表情仍是呆呆儿的,与他笑了一笑……
  真像个傻子,景深转过身去,驴子竟又走快了些。
  及至襄云,众人在成衣坊里各自挑了衣料,量了尺寸,店家将取衣裳的时候定在一个月后才从铺子里出来。
  夏先生与李叔往肉行去买猪肉去,阿宝本是想跟着阿溟一道的,却教他爹扯住领子一道往米市、肉市那边儿去了。
  至于阿去,一进襄云便没了人影儿,阿溟忍不住怀着恶意揣测她又去盗人钱财了。
  景深要过阿溟背着的画轴,这是昨夜率先交给他手上的,怕早上出来时先生会问起自己,可另一面,他又隐隐觉得自己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先生恐怕是早就看出他的花样来。
  想来有些丢人的。
  “我们要去画铺了,对么?”夏意兴致盎然。
  “嗯。”他抱着画轴儿,领着夏意往观文堂方向去,走着走着突然顿住脚步看向身后阿溟。
  阿溟困惑时便听一句“你不许跟着我”的话,指指自己鼻子:“我听老爷话,他说要记下你的举动。”
  景深额角一跳,便是因为这个才不许他跟着的,他可不想将自己的画卖做下等画的事败露到第三个人那儿去,更何况……阿溟还是个背后说话的,届时回京去,不定多少人都晓得这事了,他景深的颜面可挂不住。
  “上回就没跟着我,这回也不必了。”
  阿溟叹气:“上回没随着你去属下已经很后悔了,这次——”
  “瞧见那边没?”
  话未说完的阿溟顺着他眼神示意的方向看去,是两个县衙的捕快在街上大摇大摆的走着,一胖一瘦。
  “若你再跟着我,我就说你偷了我的钱袋。”正好他身上没钱袋儿,反倒是阿溟腰间挂着个。
  阿溟忙护好钱袋儿,四处张望,说了句“我去瞧瞧扇子”就走了。
  夏意在一旁乐呵不已,感叹:“阿溟哥哥真不会骗人,大冬日的他要去哪儿看扇子?”
  会骗人的景深适时装可怜来:“他若跟了去,就晓得我的画教人轻视成哪般模样了。”
  一句话便戳中了夏意的怜悯之心,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空荡荡的衣袖:“景深是最厉害的。”
  随后一路上都说着赞誉他的话,小世子的虚荣心在她这儿得以膨胀,是以踏进观文堂时信心十足。
  夏意记得小时候随爹爹这观文堂,不过后来由李叔替崔伯伯卖画儿后就再没来过了。
  观文堂有层阁楼,构造像一个客栈,夏意进去时候仰头看顶上,比家里高出数倍来,空荡荡的四周都挂着画,赞叹一声后目光落去角落里算账的人身上时就晓得他是景深说的那个长着鲶鱼胡须的二掌柜了。
  上回来时无比热闹,是因传闻中的“清河三子”带着画儿来了襄云,今日比那日则冷清得多,拨弄着算盘二掌柜的抬眼看一眼来人,认出人后就跟没看见似的继续算账。
  “咳——”景深等了半晌也没人上来问一句,深吸一口气咳了声儿。
  “今儿不收了。”二掌柜的不等他说出口便回了。
  景深耳根子蓦地涨红:“为何不收了?”
  “唉,”里头人叹叹气,指了指西面儿墙上挂着的画,“你自个儿瞧去。”
  景深敛眉,挪步去西面儿墙上,从左看去右边,他的画仍好端端儿挂在里头,夏意也一眼认出景深的画出来……
  “等什么时候,你这画卖将出去我再收你别的画,观文堂可不做亏本买卖。”清脆的算盘声在观文堂内回旋,钻进景深的耳朵里像有口洪钟在耳畔响。
  夏意悄悄打量景深,这时他早没了进来前的锐气与笑脸了,她环顾一圈儿问那掌柜的:“你作何把他的画挂在这边儿?你挂去那边显眼的地方去定卖了去。”
  “小姑娘,那边儿是上等画的位置,可不是谁的画都能往那儿挂的,你阿兄的画就该在这边儿。”
  夏意还要辩驳时教景深拦了下来,小声道:“晓得你想替我说话,不过说了也无济于事的。”
  他脸上的愠怒随着耳根上红的消散一并散了去,推着小姑娘的在观文堂里绕起来。
  “我们还不走吗?”她气乎乎地问。
  “我总要看看他们的画哪儿比我好了。”却非他自视甚高,他与景和皆随若极师父学了近十年丹青,便是若极师父偶尔也要给几句赞誉的话,虽不多却也是大赜第一妙笔的认可,决计不是拿来给人言语糟践的。
  夏意频频点头,随后指手画脚起来:“你瞧这幅,画的树像成精了一样,歪来扭去才不好看,竟然还是中等画儿呢。”
  “还有这幅,这个老头都被狗咬了还笑,真是疯疯癫癫。”
  “上头那幅画,画的蝴蝶唔——”她正点评得来劲,却教景深捂住了嘴。
  景深弓着腰,凑近她面前笑:“你安慰我直说安慰的画便是,哪儿需你信口胡诌说人家的不好,你瞧瞧那个鲶鱼胡须的人教你气成什么样了。”
  夏意竭力忽视怦怦儿跳的心,缩着脑袋看去二掌柜的,果然脸色臭臭的,转回头去景深已经站直来。
  她缓和一阵才说:“其实我想说上头那幅蝴蝶画得可真像真的,瞧着那片花就开心得很。”
  景深闻言看去,果真是一幅好画,近处蝶恋花,远处则是水色江天,峰峦若隐若现,若看的仔细些还会见得汀渚溪桥上有个婀娜倩影……他不由得看入了神,近处的几只蝴蝶就跟会动似的颤了颤翅膀。
  原是堂外吹进来一股寒风吹动了画纸,里头人拢衣裳时也进了位客。
  回过神来的景深跑去问那掌柜的:“那边墙上挂着的画是谁人所画,还是只是一幅周折转手来的画。”
  那掌柜的结舌,撇着嘴角道:“你可真会问,一问便是跟你一样的人。”
  “此话何意?”
  “这画儿也是我收的,每两月送上几幅过来,不过人家比你强,好歹卖得出去。”
  景深虽不愿承认,却也不能否认这人的画比自己的要好。
  夏意从一过来便耷拉着眼皮颇为怨念地看着那掌柜的,掌柜的被盯久了转去瞧她眼,问:“小姑娘怎么凶巴巴的?”
  说着就从高台上伸出一只手来。
  景深长臂拦住他:“你做什么?”
  那人不睬景深,只对夏意道:“手伸出来。”
  夏意睁大眼,伸出一只手去,而后手心哗啦啦掉了一把炒熟的西瓜子,清亮的眸子滴溜溜转了两圈,问他:“你作何给我这个?”
  “求求你别瞪我了。”
  夏意腆颜,红着耳朵垂下头去。
  后来还是景深点了点她脑袋,才挪动脚步出观文堂去的,出去之前景深慷慨一挥手将画留在掌柜的眼前,道:“这画全当是抵那几颗瓜子。”
  二人并肩潇洒出了观文堂,走在街巷时竟无丝毫的不快,才不像是被回绝的人,直到……直到景深途径路边叫卖的小摊铺时。
  首饰摊铺前吆喝的姑娘见着景深时,眼一亮尖着嗓子招呼:“公子啊,你可算来了——”
  “你认错人了。”景深打住她的话,一边捂住夏意耳朵,一边带着她往远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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