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非昔比,母亲过世,爹爹外放为官,府中就只有哥哥做得了主了,她忽道:“哥,是不是安邦侯府那帮人又对你冷嘲热讽了?”
“这是我的事,轮不到你过问。”对妹妹的极度不懂事,林归远心生反感,这个妹妹,已经被母亲宠得唯我独尊了,所有的好都是自己的,所有的错都是别人的。
“看来上一次,你闹出那么大的祸事,父亲罚你跪三个月的祠堂,并没有让你受到真正的教训。”
“不!”林紫婷脸色煞白,大叫出声,“我不要!”
祠堂那种地方又阴又冷,毫无人气,吃的是粗茶淡饭,睡的是粗麻糙布。
林紫婷这种身娇肉贵的小姐,一天也受不了,她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现在一提到这个地方,就不寒而栗。
“由不得你!”林归远不留半分情面,“我是林氏长子,如今父亲长期不在京中,长兄如父,林府的一切,都是我说了算。”
见婷儿刹那间白了脸,林归远也不为所动,“来人,带二小姐去祠堂,不跪满三个月,不许她出来。”
“不要,哥哥!”林紫婷见势不妙,忙道:“婷儿错了,婷儿真的知道错了,哥哥,如今母亲已经不在了,已经没人疼婷儿了,婷儿只有你们两个亲人了,求你不要罚婷儿去祠堂,婷儿实在害怕。”
若是换了别人,很可能会被林紫婷一番情真意切的哭泣打动,但不论是林归远,还是林紫语,都对她的手段了如指掌,明白这只不过是她的权宜之计而已,婷儿的个性,已经积重难返,不下猛药,不见成效。
所以,无论林紫婷使出浑身解数哭泣,林归远只是面无表情,反道:“让柴嬷嬷看着二小姐。”
柴嬷嬷是林国公府最厉害的嬷嬷,身强体壮,力大无比,林紫婷想不到哥哥竟然这样绝情派柴嬷嬷来看着自己?
不仅姐姐变得陌生,连哥哥也变得这样陌生,林紫婷呆住了,“哥,你这是要逼死我吗?”
“若你真的想死,早就死了。”林归远淡淡道:“你对付母亲那套手段有用,对我没用,如果还不死心的话,就削发出家,还林府一个安宁。”
削发出家?林紫婷忽然笑了,曾几何时,她林紫婷是林府的一块金字招牌,一提到林府那个号称绝代双娇的美丽女儿,谁不羡慕嫉妒恨?
可今时今日,她竟然成了林府的耻辱,哥哥更是恨不得把她立即打发了干净,她竟落魄到了这个程度吗?
第五卷 尾卷 第三百五十六章 真的忘不了吗?
林归远失血过多,脸色极为苍白,闭上眼睛,不再看林紫婷,“带下去。”
“是!”公子是林府未来的主人,也是现在的主人,公子发话了,谁敢不听?来了好几个嬷嬷,不顾林紫婷的极力挣扎,很快就把人带走了。
婷儿走了,院外安宁得能听到风拂过树叶的声音,林紫语轻声道:“哥,大夫说你伤得很重,天气寒冷,不宜出来吹风,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林归远沉默了片刻,点点头,“婷儿不懂事,府里的一切都要靠你了。”
看着一脸疲惫的哥哥,林紫语忍不住道:“哥哥是真的忘不了何…”
话到嘴边,又改口成了“前嫂嫂吗?”
林归远将紫语的犹豫清楚地听在耳里,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林紫语见状又道:“她在府中的时候,从不见哥哥对她假以辞色,为何休离之后,哥哥反而对她这样上心呢?”
难道真的是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知道紫语心中所想,林归远叹息一声,“我曾经有眼无珠,被柳如茜那个贱人所迷,不仅害死了母亲,还害了那么多人,如今悔之也晚矣。”
“哥哥是和她合离之后,才发觉她的好吗?”
林归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虽说柳如茜用了卑鄙的手段,但我自己一样责无旁贷,我太骄傲,太自负,终究是伤人伤己。”
“她不肯原谅你吗?”
林归远自嘲一笑,“我哪有资格请求她的原谅?当初做得有多绝,今天就有多后悔,可是,她那样将门血性的女子,拿得起放得下,没有半分优柔寡断,我不祈求她的原谅,只想为她做些事情,弥补当年对她的伤害。”
当初哥哥对何淑蕙有多不喜,林紫语自然也心如明镜,何淑蕙那样骄傲的女人,被哥哥伤透心之后,大概是不会原谅哥哥了。
真是世事弄人,她爱慕江夏王多年终成空,用了多年时间才彻底放下,而哥哥,明明有只得倾心相许的爱人,却又擦肩而过,他们是国公府的嫡出子孙,何以悲惨至此?
“既然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林紫语宽慰道,“哥哥还是接受现实吧。”
接受现实?林归远不再说话,靠在床头,她不恨自己,她只是漠然,再无从前炽烈的火焰,这让他的心隐隐刺痛,“语儿,以后我会担起振兴林家的责任,我伤好之后,就要回江夏,府中的事情,要辛苦你打理了。”
“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哥哥不必放在心上。”林紫语道:“快到年底了,哥哥不留在京中过年吗?”
林归远故作轻松道:“哥哥如今在军中,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是去是留,都不由哥哥说了算。”
哥哥在军中将近一年,就不再是昔日清秀儒雅的公子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男人的阳刚之气,这惊人的变化,让林紫语不禁想起那个永远与她无缘的表兄,百炼成钢,无坚不摧,说的就是这样的男人吧?
第五卷 尾卷 第三百五十七章 玩忽职守
又一年年关将近,天气也越发寒冷,外面雨雪纷飞,祥云殿照例烧着炭火,阻隔了外面的天寒地冻,但常年不间断的龙涎香里却混杂着一股刺鼻的药草气息。
形销骨立的皇上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直勾勾地盯着龙床上方的黄色幔帘。
轩辕珞逼宫那日,他盛怒交加之下,血气上涌,本就已经掏空的身体哪里经得住雷霆之怒的摧残?龙体如秋后落叶摧枯拉朽般迅速坍塌溃败。
中风?失能?无力?无助?
他是叱咤风云手握天下人生杀大权的帝王,如今却形容废人,吃喝拉撒都只能仰仗他人,简直就是无上的耻辱,如万箭穿心般难以忍受。
宫变那日,李公公为薛皇后挡了一剑,受了重伤,所幸救治及时,捡回了一条命,薛皇后念其护住忠心,准许其在宫中颐养天年,不必再伺候主子了。
新派来祥云殿的主事是另一位大太监,要是往常,能被派到祥云殿去,是内务府至高无上的殊荣,可今非昔比,伺候一个日薄西山的废人皇帝,早已不是美差。
皇上虽然身体失去了知觉,口眼歪斜,但经过太医院全力救治,他的意识却是清醒的。
但这种清醒,未必是一种福分,他不仅仅要忍受毫无尊严的生活,更要命的是,芙蓉丹的毒瘾从不缺席从不间断地发作,如一个恶魔般如影随形,风雨无阻。
见皇上服药之后,已经睡了,小太监们便躲在小暖阁里赌钱,这也是祥云殿的太监们打发时间的唯一乐趣了。
外面天寒地冻,只有暖阁里温暖舒适,太监们赌得越发兴起,时间悄然流逝,吆喝声也越来越大,浑然不知皇上又醒了,见身边没人,正处在盛怒之中。
尊贵奢华的锦靴踏在洁白晶莹的雪上,发出轻轻的呲呲声,随后一步步踏上玉阶,一双深沉的俊目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大太监正坐在地上靠着柱子打盹,迷迷糊糊中,陡然见太子到来,睡意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激灵爬起来,“奴才,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那些还在赌钱的小太监们兴致正高,吆喝声清晰地传来,同时,内殿也传来皇上口齿不清的声音,“来…人…”
太监们偷懒赌钱,在宫中不是秘密,但一旦被当场抓住,那轻则挨板受刑,重则人头不保。
大太监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太子殿下竟然来了祥云殿,而且,那些不长眼不知死活的小太监们还在大呼小叫,若是太子殿下治一个伺候皇上不力的罪名,他们全都要人头落地。
他不敢抬头,眼睛只低低地停留在太子的黑色龙纹锦靴上,这样冷的天气,他额头的汗珠竟如雨一般掉落,“太子殿下恕罪…”
那些正赌得兴起的小太监们,有个眼尖的蓦然瞥见了太子的身影,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小太监们,在太子面前,个个吓得浑身筛糠,魂不附体,此刻,是生是死,全在太子一念之间。
第五卷 尾卷 第三百五十八章 儿臣不孝
宫中谁不知道,太子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偏偏他们竟然撞到了太子手里?
谁知,面对足以让他们掉脑袋的大罪,太子只淡淡吐出一句,“宫中已经血腥气太重,不宜再增杀孽,免罪!”
什么?众太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子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地放过了他们?也毫无追究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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