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歌面色冷静,站了起来,朝落尘作了一揖:“小师祖倘若当真感激我,可否听我一言?”
落尘有些好奇,忙道:“有话便说,不需客气!”
雅歌神色更是凝重:“小师祖可曾想过师尊被害、盈秋受伤、以及你被魔教利用使用离间之计一事是谁所为?”
落尘眉头微皱:“此事来日我必当查探清楚,绝不饶过此人!”
弘鼎不免疑道:“此事我也几次思考过,目前就那龙毓晞嫌疑最大,但是此人为何总要针对师傅,却是不得而知,她如今既然贵为公主,又何必费这许多周折来暗害师傅你呢?”
聂臻却叹了口气:“这女子我并不怎般熟悉,但这一年来我们三人连番遇到追杀,起初我只当是魔族之人不怎放在心上,所以才迟迟未回天玄门,为的便是怕将魔族引到天玄门给你师门带来祸患,但是后来我渐自发现追杀我等之人除了魔族之外,仿佛还有王城中人?这我也并不怎般奇怪,记得当年我初遇你们时,便遇到那王廷名为虓虎的将领追杀于我,此人追杀我为的是逼我说出公主的下落,可如今公主已经回到王都,那何以还要不断派人来追杀我?这就让我疑惑不解了!”
落尘面色凝重:“聂大哥,这些年辛苦你了!这龙毓晞如今即将登位为王,而她始终欲置我于死地,但天地昭昭,如今我与魔族勾结的罪名已自清,她想必也没甚理由再来为难我,所以大家勿需再为我担心,今朝难得相聚,便不谈这些烦心事,我等一醉方休可好?”
众人也觉提起这些事只会让落尘伤心,所以都不再提及,待得酒过三巡后,大家都有些醉了,而落尘却独自清醒着,她看着渐渐一个个醉倒在桌上的弟子们,心里颇为凄苦。
这一醉没个一天一夜他们是无法醒过来的,因为落尘将那蛊虫的血液放进了酒中,为的便是让他们能沉睡难醒,自己才走得心安。
她起身看着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众弟子们,想到自此便要相别,已是泪如泉涌。
她将自己杯中的那一碗酒一饮而尽,顿时也有了几分醉意,她很想就这般倒在这里长长地睡上一觉,可是她却不能,她偏偏倒倒地站了起来,又跌跌撞撞地出了院,朝峰下走去,待回头时,却见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安静而柔美,可是却与她无半点关系了。
她下了峰,脚步有些虚浮,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然而一只手伸了过来,将她扶住。落尘抬起头借着微弱的光芒看清了此人的面容。
他,正是那清俊而淡雅的清远。
落尘立刻将手抽了出来,冷冷道:“你来作甚?”
清远有些郁郁,淡淡道:“我听父亲说了,我…我再去求求父亲,他定不会赶你出山门的!”
落尘凄冷一笑,抬起眼来,目光灼灼:“这一辈子,你除了求你父亲,还能做甚么呢?”
落尘这一句话直戳清远心窝,也让他难堪不已,他静默良久,才颓丧惨笑道:“对,是我没用得紧,这些年来一件像样的事都做不好,每次都说救你,却没哪一次成功过。所以,你瞧不起我也是理所应当的。”
落尘见他自怨自艾,顿觉自己说话太重:“我并未瞧你不起过!只是…哎,如此深夜,你该当去陪你新婚妻子才是,何以要来寻我?”
清远更觉萧瑟,心里也是凄苦,低语道:“我娶她也不过是为了让父亲能放你出思过崖罢了!”
但他知道当初这样做也不过是自己妄想罢了,因为他方才本欲去求肯父亲时,正好听得父亲和母亲说话,即便到现在他犹记得母亲问何以要驱逐落尘下山?父亲却斩钉截铁地道:“这女子如今功力深厚,早已越过我们六大弟子,倘若再留她在天玄门,天玄门众弟子定会感念她的救命之恩,兴许便会推举她作为天玄门下一任掌门。”
母亲韵竹却奇道:“既然如此,那就依之前少君所言将她继续关押在思过崖也不无不可,到时若少君真问起人来,你放她下山又该如何交代?难保这些师弟们不吐露实情,到时候少君怪责起来可要命得紧。”
鸣凨却颇为自信:“那少君实则怜惜这落尘性命,当年囚押她也是迫于公主的压力,而今我趁魔族攻打天玄门一事借机放她下山,那少君心里其实感激我还来不及,并且,这女子有火凤护体,来头定然不小,倘若丧命于我等手上,将来兴许会连累到我等,我不如放她下山,她将来若有一番作为必会感念我的恩德,但倘若她不幸丧命那也与我没甚干系。”
韵竹见夫君分析得头头是道,也就未多加拦阻,但清远听得这一番话他知道即便自己相求也是无用。
虽然清远知道了父亲的用心,可是却不敢告诉落尘,因为他怕落尘会记恨他父亲。
他只嗫喏着:“尘儿,我倘若…倘若不娶曲疏,你会不会原谅我?”
63 被推石阶下
落尘还第一次听得他如此亲昵地称呼自己,一时间泪水滑落面庞。
当初被囚洞窟时,她那份微薄的心思她想明明白白地对清远说明,可是等到自己想要说明时,等来的却是他娶旁人的消息。
那一夜,所有的伤心与痛苦都汇聚在了夜雨中,对他的期许也化为了烟云消散不见,她纵然心里喜欢,也觉得做不出拆散别人姻缘的事来,所以此刻,她只能强忍着泪水:“我对旁人的夫君并没有兴趣,对你更没有兴趣,所以你又何必定要求得我的原谅,我想此刻你该求得原谅的人是你的妻子,她想必还在你屋里等着你,你该当去陪她才是!”
清远被落尘激得有些昏了头,顿时抓着她臂膀:“我与她昨日并未成礼,正准备成礼时魔族刚好攻打上来,所以她如今并不是我妻子,也并未住进碧落峰!”
“可那又怎样?”落尘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让清远彻底崩溃,他紧紧拉着落尘的手也缓缓放了开,呢喃道:“你对我永是这般,冷漠疏离,是我想太多了,总想陪在你身侧,却不知你并不需要!”
陪在她身边?此时此刻,落尘其实最想要的便是一个熟悉的人,可信任的人陪在她身边,可是她却不能,不能连累天玄门任何一个跟自己有关系的弟子,所以她才深夜偷偷离开,可是即便这样,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有那么一个人能看穿她的软助,知道她一切都是伪装的,能不顾一切地陪在她身边,可是她知道那不可能的。
她凄苦一笑,将清远推开:“是,我不需要!”
不知是彻底伤了清远的自尊心还是彻底激怒了他,向来性子柔顺的他突然间一把将落尘拥入怀中,落尘惊得面色惨白,忙用尽全力想将他推开,可却挣脱不开清远的双手,她气急之下,忙召唤出灵力朝清远的气海穴袭了过去,顿时清远腹部受痛,一阵头晕目眩便昏倒过去。
而正此时,本月朗星稀的夜空突然刮起了冷风,紧接着片刻后大雨便磅礴而至,淋湿了落尘,也淋湿了她悲痛欲绝的心,她俯身想将清远扶起,可手还未触及他躯体时,却听得一个女子声音喝道:“你别动他!”
落尘抬起头来,但见一个红衣女子快步走了过来,拦在落尘身前:“我的夫君我自己会带他回去,不劳烦你了!”
来者自然是曲疏。
落尘不知道她是刚好来到此还是一直躲在暗处,是否方才自己与清远的对话她都听了去,她怕曲疏误会:“曲疏,我与清远并不曾似你所见的那般?”
曲疏冷冷一笑,将额前淋湿的头发捋了捋:“那又该是哪般?”她顿了一顿,“以前我甚为敬佩你,但你作为长辈却三番四次纠缠清远不觉得有失颜面么?”
落尘被她一阵揶揄,却不知如何回答,正欲解释时,曲疏却又坚毅道:“请你立刻下山,不送!”
落尘身子已有些虚脱,大雨浇淋下更显得柔弱,她知道自己再说也是无用,转过身便欲离开,然而正欲下阶梯时,曲疏却不知心里哪里来的气,右手朝她后心一推,落尘脚下虚浮,顿时没有踩稳,整个身子便前倾,从阶梯上一路滚落下去。
几百丈高的山峰,几千级阶梯,落尘犹如一个木球一般滚落而下。
那曲疏见状也有些吓住了,本想施展灵力阻止她下坠的,但是心想就此给她一点教训也是好的,所以便不予理睬,径直抱起清远回了山门。
落尘滚落了几百梯,才幸得路旁的一棵歪脖树将她躯体挡住。
可是几番折腾下,再加上她本就伤势未愈,即便停了下来却也昏死过去。
雨水噼里啪啦地倾盆而下,浇灌着她躯体,而泥水如泄洪一般从山上流淌下来,将她整个人都泡在了污泥之中,没到片刻,整个人都裹进了脏臭的泥水中。
她的躯体在慢慢地变冷,四肢也开始僵硬起来。
如今的她,虽然灵力深厚,但是几番重创,身体早就不堪重负,如今又被湿冷的雨水浇灌,纵然是修炼再高深,也终还是肉体凡胎,如何受得了这般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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