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熟也没有这样的,待会儿是不是还要打听她祖上三代呢? 何况陆家上京的事情,只要稍微有些关系的人家都已知晓,他这般问,可见是不了解的。
也不知如何知晓她是陆家之人。
王曜显然从她的神色里已经明白自己的失礼之处,只好干咳一声,略有些讪讪地道:“只是觉得与姑娘有缘,不免多问了两句,见谅。”
倒没想到这小娘子不吃这一套。
昨夜王曜在船上惊鸿一瞥,只瞧见一位姑娘倚栏而立,夜风微起,裙袂翻飞而动,在清凉的夜色里,映着江岸灯火,十分动人。
不想这般巧,今日又在在此处遇上。
白日看去,又与夜间十分不同,却是一样的清丽娇俏。
他自问算是风流倜傥,又是青年才俊,这些年不知引的多少小娘子芳心暗许。
王曜往日便是个到处留情的,既有才学,长相更是一表人才,流连花丛间,可以说是得心应手,今日还是头一遭吃瘪。
他方才心中已细细琢磨了一回,这位蒋姑娘,既在陆家的船上,又不姓陆,穿着打扮更没什么特别之处,想必是陆家的丫鬟了。
)下读。,,。
☆、第一二四章 江洲夜色
“月儿,你在哪儿呢?” 这边王曜心思暗动,蒋佳月却听见小群在外头到处唤她,便行了一礼,再不管他,告辞出去了。
王曜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背影,直到出了铺子,转身消失不见。
恰先前进去的几人也走出来,手里拿了几个拓本,显然是买着想要的了,见状便问道:“王兄,战绩如何。”
“自然是又添一功。”
另一人道。
王曜摇摇头,笑而不语,眼神却没了方才的温和,颇有些志在必得。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蒋佳月出了铺子,早已经将这桩事忘在脑后,只与小群说随意转了转,二人便一道离开此处,回船上去了。
陆老夫人与陆三夫人还未回转,说是王家留了用饭,倒是陆华琛与陆长风先行回来了。
陆长风这几日十分忙碌,蒋佳月甚少见着他人,这会儿瞧见他在房中休息,便端了茶水进去。
“进来。”
陆长风眼尖,看到后面探头探脑的小群,招手道。
“四哥。”
小群面上笑意还未曾散去,许是今日高兴,笑嘻嘻地跑进来,不像往常那般躲着陆长风。
“都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就在城里走了走。”
小群说着兴致便高起来,将在建陵城的见闻一股脑儿说给他听,末了添上一句,“虽然吃食还蛮多的,但没咱们江陵味道好。”
陆长风笑起来,故意逗她,“怎么,想回去了?那我便叫人送你回去。”
小群连忙摆手,“不行不行,说好了要陪四哥去京城的。”
她把胸脯子一挺,“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倒将陆长风逗的大笑起来。
他随手拿出几两银子来,“下次靠岸,再拿去买吃的。”
小群倒不推辞,欢天喜地地接过来,嘴中谢他,显然是习惯了。
蒋佳月在一旁默默地添茶倒水。
陆长风瞥她一眼,想起她今日也跟着出去了。
又想到上次三房给蒋佳月的银子还被自己拿了,顿时颇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身上却没散碎银子了,只得作罢。
一时无事,及至到了夜里,他从外头吃了酒回来,忽然又想起此事,便找王二拿了碎银子,随手揣了。
趁着蒋佳月进来伺候,“哐”一声放在桌上。
他眼角微微发红,瞧着略有些醉意,定然是吃酒吃多了。
蒋佳月来这么些日子,日日跟着念波,也有点子经验了,只是这船上虽有厨子,这个时候倒也不好再让人去煮醒酒汤。
想来陆老夫人叫她跟着,自然是要做这些活的,便转身出去,过了小半个时辰,手里又端了碗醒酒汤回来了。
陆长风正靠在窗边看景,外头便是大运河一望无际的江面,一直往前延伸而去。
“四爷,醒酒汤好了。”
蒋佳月跟着看了会子,出声提醒道。
陆长风不曾回头,只“嗯”了一声。
蒋佳月便将醒酒汤搁在他面前的小桌上头,又退到一旁,等他喝完再端出去。
却听陆长风忽然幽幽地说道:“过来,听到什么了吗?” )下读。,,。
☆、第一二五章 喝酒误事
窗外漆黑一片,在岸边灯火辉煌的映照之下,更显得寂静与深沉。
蒋佳月侧耳凝神听了片刻。
白日的江水在行船的喧嚣里,十分平缓,到了夜间,万籁俱寂,却能听到汹涌澎湃的涛声。
这是江水打在船身上的声音。
似乎并不是问她,陆长风接着轻轻笑了一声,“你出去罢!” 他的声音沉滞,好似有散不去的烦忧。
这倒是蒋佳月头一次见他如此形容,心中不知出了何事,叫他这样坚毅的人亦有了倦意。
她趁着夜色,打量起陆长风,却只能看到侧脸。
男子眉头微皱,这是他惯有的动作,无论是沉思或是不满,他总这样皱着眉头。
蒋佳月忽而生出想要帮他抹平的念头。
念头刚起,她就被自己吓了一跳,再看陆长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过头来,盯着她看。
那双平日里深潭一般的眸子,此刻正映出她略有些惊慌的神色。
“还有事?”他歪了歪头,不解地问道。
不成想他也有这般孩子气的动作。
蒋佳月心中随着他的动作,方才的凝滞莫名跟着松快起来,闻言指了指桌上的醒酒汤,“快凉了,趁热喝了才能解酒。”
陆长风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哦”了一声,拿起来一仰脖子灌了。
“啧!”他喝完撇撇嘴,很有些不满,“什么味儿!” 蒋佳月不出声。
还能有什么味儿,醒酒汤不都是这个味儿吗? 只到底有些心虚。
蒋大郎鲜少吃酒的,除非哪家有了喜事,请他过去劝酒,往往就醉醺醺地回来。
但也用不着她做什么,都是若香一手包办了的。
到了陆府,虽然看小厨房的汤婶做过几次,这却是她第一次动手,想必还是有差距的。
方才端进来前她偷偷尝了尝,确实难喝。
不过醒酒汤嘛,管用就行的。
也不知是不是陆长风今日着实有些醉的狠了,见她不说话,仍是不依不饶,问道:“你做的?” “是。”
蒋佳月低声答道。
“啧,真难喝。”
“哦。”
她上前一步,拿了碗过来,“奴婢告辞。”
“又不高兴了?”陆长风忽然挡在她身前,上下打量她几眼,“身板不大,气性倒不小。”
蒋佳月心道他怕是真的醉了,否则平日里哪里会这般说话。
既是醉了,那自己说什么他也不会记得吧? 念及此,她就道:“我有什么不高兴的,醒酒汤难喝不难喝的,总归醒酒即可。
四爷若是不喜欢这个味儿,那便少吃些酒,也能少遭点罪。”
再者说,我身板大不大,关你什么事啊! 她学了小群的样子,挺了挺胸脯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放肆!”陆长风忽然出声呵斥道,“你还管爷喝不喝酒了?胆子倒不小。”
“我可管不着,不过白说这么一句罢了。”
蒋佳月到底有些怕他记得,咕哝了一句,转身就要出去。
“站住!爷叫你走了吗?” “方才不是让我出……” 话音未落,蒋佳月眼前突然覆盖下一片阴影,脚下不知踩到什么,顿时往后倒去。
)下读。,,。
☆、第一二六章 授受不亲
蒋佳月敢打赌,酒真的很难喝。
可也不知陆长风喝的是什么酒,带着淡淡的清香,混染着他身上的问道,竟有些奇异的好闻。
但显然这酒却是醉人的。
陆长风高大的身躯压下来,沉重的好似一座小山,蒋佳月脚下不慎绊倒在地上,一阵天旋地转后,便被他死死地压在了地上,不能动弹。
好疼。
她只觉得背下一软,好歹舱房里都铺了防滑的毯子,否则这一下,不死怕也是重伤。
疼的,是双唇。
陆长风身子虽高,却是歪着倒下来的,坚硬的下巴正对着她的嘴唇,这般砸了上去,简直要肿起来。
蒋佳月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却忘了陆长风下巴还堵在上头,顿时发出亲吻似的动静。
脸霎时就红成了煮熟的虾子。
偏陆长风好似觉得不大舒服,又往下移了移,蒋佳月立马便尝到了自己熬的醒酒汤的味道。
呸呸呸,真的很难喝。
然而这都不是最重要的,蒋佳月睁大了眼睛,余光看到自己和陆长风严丝缝合般紧紧贴在一起的双唇,脑中一片空白。
她傻在那里,呆呆地看着陆长风,甚至忘了动作。
“好甜。”
陆长风不知是不是尝到她晚饭时吃过的石榴甜味儿,咕哝了一句,咂咂嘴。
“啊——呜呜呜” 半晌,蒋佳月用尽全身的力气,发软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尖叫来,却全部被堵在了陆长风的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