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枪剑戟,还有斧头,镰刀……
他们原来不过都是手无寸铁的农民,大旱天灾,他们没有饭吃,却被那些贪官污吏心怀不轨之人逼得走投无路,才不得不拿起手中的武器,想要拼一条生路。
近两个月来,陆长风手下的士兵从一盘散沙屡屡败退,到如今的军纪严明令出行止,也是因他命人砸开了那些县衙的库房,让他们吃饱了饭,身上有了力气。
否则,便是再严格的纪律和诱人的赏赐,也无人会去争。
这些士兵,和那些叛民又有什么区别?
他们也不过是为了吃一口饱饭。
如果有粮食糊口,至少一半的叛民不会再被人蛊惑。
陆长风转过身,下了城楼,大跨步往府衙而去。
“……今饿殍遍地,生灵涂炭,臣恳请圣上下旨特赦,凡重归家园耕种土地着,无罪……”
片刻,一封密信已经写完,他封好火漆交给副将,快马加鞭送去京城。
有些事,他却不能再等京城的回信,必须即可就去做。
陆长风正准备去找知府商量组织劳力开渠筑堤,引水放河一事,如今百废待兴,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时间紧迫。
现下战事稍歇,首先要和此地的府官商量,让陶庭拟出一个章程来,再让顾腾赶去其他三个州府,会同当地知府,一起督促治下百姓恢复生产,平整耕地等等。
事情很多很杂,陆长风却没有那么多时间。
他不仅要平乱,更重要的是安抚人心,让百姓都有事可做,心中有一个盼头,自然不会冒着杀头的大罪去做土匪、乱军。
“爷,家里来信了。”
刚要出门,吴守急匆匆从外头跑进来,怀里抱着包袱。
这段时日,他们跟着陆长风风餐露宿,从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吃过一顿安心饭,都瘦的脱了相。
吴守摸一把脸,已是初冬,他却出了一额头的汗,十有八九是从驿站一路跑过来的。
如今马匹都充做战马,陆长风亲自下的令,除军情圣旨外,一律不得占用。
陆长风瞥到包袱上的绣纹,是蒋佳月常爱给他绣的修竹,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原本稍有些急躁的心绪也沉着不少。
吴守洗了手,擦汗将包袱皮打开,露出里面两双鞋袜,一副护膝和贴身的皮甲来。
里头还装了一封信。
陆长风收回目光,朝外头走去,“收好了,回来再看。”
便是再艰难,总还有人记挂着。
☆、第二六六章 深夜幽会
深冬的时节,黄河一带的战事终是平息。
惠宗帝大喜,着大军暂驻,协助当地官府整顿生产事宜,陆长风等几位将领先行回京。
从圣旨颁下的那日起,蒋佳月便一日日掰了指头数。
一日,三日,五日,十日。
比当初每日焦心担忧地望着朝中军情还要难熬。
半个月过去了,她想,再有三日陆长风就该回来了,便是舒贵妃召她进宫,蒋佳月也推说不便。
她哪儿也不去,就在棠锦轩等着他回来。
每日早早歇下,次日晨曦未亮便起身梳洗,最多陪着楼氏等人说些话,也总不过一个时辰就要回来。
她生怕陆长风提前回来了,自己却不在。
这日夜里,她用过晚饭,读了几页当初陆长风叫她抄写的书卷,便熄灯歇下了。
“稀稀索索”
睡的迷迷糊糊间,听得好像有声响,她睁开眼,看到外间好像亮了一盏烛火,明明灭灭的火光摇曳。
小群已回了自己屋子,她不喜欢景萃院里的丫鬟陪夜,把人都打发走了,难不成是忘了熄灯吗?
蒋佳月掀了被子,一股寒意顿时袭过来,冷的她瑟缩成一团,披了外衣朝外头走去。
屋子里都燃了炭,许是哪个毛手毛脚的小丫头走的时候忘了关窗。
甫一转过屏风,凉意更重,热身子碰上夜风,激地身上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疙瘩。
“怎么跑出来了?”
她正要出去,猛然身后有人说话,明灭的烛火将人影拉的长长的,张牙舞爪的吓人。
蒋佳月还未及反应过来,已经被搂进了一个结实温暖的怀里。
“当心着了凉。”
男子声音很沉,带了不加掩饰的笑意,把人打横抱起来,窝在怀中往床边走去。
是陆长风。
熟悉的楠木香味盈在鼻尖,蒋佳月顿时心头一酸,泪就蓄在了眼中。
她生怕自己不争气地哭出声来,一口咬在陆长风肩上,细白的牙齿用足了力道,直嵌在他肉中。
陆长风由她咬着,难得没有发怒,神色甚至还有些欢愉,低头看怀中的女子。
几月不见,她更好看了些。
白腻腻的肌肤,红唇黛眉,是谁也比不上的娇俏。
他欢喜的简直要发了狂。
这是他的女子,一直等着他盼着他,日日夜夜念着他。
“爷也想你,小月儿。”
他开口,嗓音已是哑了,盯着她白到发光的颈脖,长腿一迈,三两步就到了床边,把人压下去。
他回来不知有多久,已梳洗过换了衣裳,只穿了贴身的里衣,露出男子健壮的臂膀与精瘦的腰身来。
他是十分威武的。
蒋佳月松了口,细细描摹他的模样。
瘦了,黑了,却是一样的俊朗。
剑眉星目,有一股霸道的强势,此时压在她上方,那幽深的眸子里亮着吞噬人的热切光芒。
她闭上眼,抬起身子,轻轻吻在男子薄凉的唇上。
先是蜻蜓点水,继而辗转捻磨,一寸寸一丝丝描绘出他的模样。
“轰然”一声炸响,陆长风只觉得再也把持不住,生恨不能将身下的人儿生吞活剥了才好。
☆、第二六七章 小别新婚
霎时间满室春光。
小别胜新婚,陆长风难免有些急切,不过两刻钟的时辰就泄了身,两人搂着说些亲亲密密的小话儿。
蒋佳月埋首在他胸前,俏脸飞红。
欢愉后的嗓音带了软糯沉蜜,一手攀在他肩上,细声细气地,“陆长风?”
“嗯?”陆长风有些不太满意自己的表现,心中正懊恼太猴急,可她太美太好,他实在难以自持。
此时闻得她唤自己,颇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低头嗅她颈脖,忍不住轻轻咬上去。
软软的,和她又臭又硬的脾性大不相同,又香又馨,比什么美味佳肴都诱人。
“陆长风。”
她又唤,睁了漾着水润的眸子,睫毛微抬,仰起脖子,由他作怪。
“嗯。”
陆长风嘟囔一声,手已伸到某处柔软中搓捏了。
蒋佳月身子抖了抖,轻哼一声,躲了两下,忙道:“你怎地不说一声,偷偷摸摸就回来了?皇上那里不要紧吗?”
陆长风是奉旨回京,理性第一时间进宫述职,而后得了批准才能回家,他倒好,一进城门,连夜就赶回来了。
若是被人知晓,拼死得来的功勋都要打不少折扣。
陆长风没了软肉捏玩,干脆一口咬在她耳垂上,含着玩弄,嘴中闷笑一声,含含糊糊地道:“爷第一个回来看你,不高兴吗。”
他逗弄的她痒,却左右都躲不开,只好作罢,软软道:“是皇上准了吗?”
“爷看你是作死哪!”
陆长风狠狠吮了一下,硬邦邦顶着她,往前顶两三次,恶狠狠道,“还敢再提别的男人吗?”
蒋佳月惊叫一声,唇角逸出丝缕呻。
“敢不敢了?”陆长风翻身把人压在下头,裹着小小白白的人儿又来一回。
半个时辰后。
蒋佳月浑身没了气力,连连讨饶,“不敢了不敢了”,懒懒被他捞在臂膀里,大掌卷了她青丝绕着,眉眼里万分柔情。
“我已连夜上了折子,皇上准了一夜的假,允我明日再进宫,爷几个月不在,小月儿倒成了个操心的性子。”
他勾了唇角,得意的笑。
蒋佳月低低“嗯”了一声,又问,“信你可收到了?”
她说的,是连个多月前随着护膝等屋一道送过去的家信。
关于陆长清的,她谁也没说,放了明心依旧回去当差。
说起此事,陆长风明显有些不耐烦,冷哼一声,忽地又反应过来眼前可不是他手底下的糙汉子,一句话说不好就要使小性的。
他安抚般落下几吻在她发顶,换了语气,“此事我自有打算,小月儿别担心。”
蒋佳月白他一眼。
她能不担心吗?
陆长清是他嫡亲的哥哥,嘴上说的再狠,到底是因为自家人才会如此,若换做旁人,以陆长风的性子,便是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便把人解决了。
只是这一眼落在陆长风眼里,却全然变了味道。
风情潋滟,水波轻荡,瞧的他心中一热,身上已是又起了反应。
“小月儿……”他哑着嗓子,拉了她手往下去探,委屈巴巴地,“爷难受的厉害,你心疼心疼爷。”
☆、第二六八章 江山美人
陆长风天还未亮就走了。
楼氏只来得及扫儿子一个影儿,心里难免就有些不是滋味,和陆华楠说:“以往虽没什么出息,到底还落个孝顺,如今真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