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最后成为了战败的俘虏,并且被强制臣服于对手的强大之下,再也无力抵抗。
最可怕的,却是她心中再也升不起丝毫反抗的念头。
这比战败更令她无措,慌乱。
陆长风尽情地追逐自己的俘虏,像戏谑一只老鼠的黑猫,时而任她狡黠地逃脱,时而又堵住她的退路,将她堵截在最后的领地。
再得意洋洋地品尝战利品。
那滋味既美妙,又欢愉,直叫人想一直不停地汲取甘甜。
他吮吸着,又挑唆着,将兵法用的淋漓精致,只为俘获一双娇嫩芳香的红唇。
直至蒋佳月精疲力尽,再无力反抗。
她喘息着,眼中的怒意不知何时已消散无形,只剩下朦胧的水气,隐隐约约地遮盖其中的沉沦和迷茫。
没有什么比降服一个奋力抵抗的敌人更具有成就感的事情了。
陆长风长眉微挑,再不放过每一寸甘甜与馨香,划定自己的势力范围。
搜寻每一处角落。
而每一处,都如此美好,令人欲罢不能。
这是雨歇云散后,胜利者打扫战场,整理胜利果实的时刻。
他是常胜将军。
所以他斗志昂扬,毫不疲倦,甚至比在对战时更为激动,难以自抑炫耀的雄性本能。
蒋佳月整个上半身被圈在他怀中,挣扎中发髻早已散乱成一团,落在脸侧、耳垂以及修长白腻的颈脖处,晃晃荡荡,欲遮欲掩其中的缥缈仙境。
而那素绒的衣裳,早已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半散半扣着,露出自颈脖往下严严实实的景色。
山峦叠翠,虽不够雄伟,却自有一片青葱浑圆的意境。
而愈是云遮雾绕,便愈引人心驰神往,欲探幽径拾阶而上,一探山中芳春。
不知何时,陆长风扣在她后脑勺的大掌,早已沿着优美的河边小道顺流而下,来到那敏感而又娇柔的纤细腰肢上。
气喘吁吁的败将顿时好似受了惊吓一般,微微一个瑟缩。
身上已起了一片细细密密的疙瘩。
一股陌生的、难以言喻的瘙痒隔着皮肉骨血,仿佛来自灵魂深处,在她的五脏六腑中伸出一根细细软软的羽毛,轻轻刮碰着。
每一下,都是颤栗。
而每一处,都引起一阵动荡,一股骚乱。
令俘虏想要择路而逃。
蒋佳月身子一抖,瞬时就要逃离他的桎梏,无奈常胜将军早有对策在胸,另一只大掌绕过她的身子,落在她单薄的背脊上。
围追堵截,不放过任何一个让俘虏逃脱的可能。
这是一个思维缜密的将军,她却撞在他用怒气、酒意编织的天罗地网之中,无处可逃。
越逃,罗网越收紧,最后只给她一点喘息的余地。
蒋佳月的上身越过几案,紧紧贴在他坚硬滚烫的胸膛中,急促的呼吸带起的起伏,便叫那尚不够雄威的山峦好似要挣脱大地的束缚,与他粗重的呼吸相撞。
一边是柔软,一边是硬朗。
还太娇嫩的山丘被挤压回大地之中,又奋力挣脱,再被挤压…… 也许这天地万物,便是由这种不断地摩擦争夺而来。
既有些轻微的疼痛,又有奔腾跳跃的酥麻。
蒋佳月只觉得体内好似有一根细细的丝线紧紧缠绕住那早已不受控制、狂乱跳动的心脏。
随着那摩擦和挤压,时而紧致时而松缓。
她便被带着一阵颤抖一阵舒坦。
这种感觉太陌生,也太夸张,令她不得不死死捏着拳头,浑身气力尽无,如同漂浮无根的水草,只能依附在大河奔腾不息的水面之上。
她两手渐渐松了力气,拽捏着陆长风的外袍,指望以此来恢复她的实力。
殊不知,越是依靠,便越无法自拔。
不消片刻,整个人已如同挂在陆长风身上的青藤,她仰着头,眸中的大树如此雄伟高大,仿佛只有攀附它才能获得生长的力量,才能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
胸腔中早已失去了空气,她像那被浪涛冲拍在岸上的鱼儿,娇嫩而沾染上陆长风鲜血的红唇更为殷殷。
“呜呜……呜” 弱者的悲鸣终于被强者听见,意犹未尽地最后舔舐一口猎物,才大发怜悯地松开爪牙。
嗜血的眸子恢复清明,看着身下鲜美柔嫩的娇人儿终于得到救赎,捡回了残存的骨血,劫后余生般大口喘息,他满足地喟叹一声。
蒋佳月闻声望去,只见他唇上有点滴鲜血残留。
而她的口腔中,全部都是他的痕迹。
浓烈而醇香的酒气,炙热疯狂的血味,还有那口舌交缠间,早已不分彼此的味道。
全部令她头晕目眩。
那根紧紧撅住她的丝线,在他松口的一瞬间,突然收紧,最后像是失去弹性的牛筋,“砰”一声断裂。
无力。
蒋佳月的脑中炸裂出一片炫目的光彩,无助地失神片刻。
许是用了太多的力气在追逃之中,她脸颊粉红一片,眸中水光潋滟,娇嫩可口。
一处挣脱了桎梏,剩下的地方触感便更为强烈。
那落在她后腰和背脊的大掌热度惊人,随着她呼吸带起轻微的上下移动。
消退片刻的酥麻瞬间卷土重来。
内心
☆、第一六四章 是她输了
蒋佳月从上一场的失利中学到了教训,低头猫身,终于逃脱了这场从未经历过的围追。
陆长风何曾料到她会从下方的空挡逃脱,一着不慎,竟被她鱼入活水,刺溜一下跑了。
胳膊还环成一个虚抱的模样。
他看着蒋佳月一退就是四五步远,呼吸虽然还不曾平静,却背靠在屏风处,警惕地盯着他。
屋子里只有从外头透进来的一点朦胧的光晕,她却专注地像是看一只危险的猛兽。
陆长风缓缓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意来,惊地蒋佳月又是一退,人紧紧贴在了屏风上。
没成想,他熟读兵法,今时今日竟被一个丫头片子迷惑了。
佯装臣服,诱人以松懈,随后迅速逃脱。
唇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好像在嘲弄一个常胜将军的大意挫败。
许是这股微不足道的痛意,也可能是交战中酒意散去,他眼中虽还有火苗跃动,却逐渐恢复了清醒。
他仍记得方才的口感。
只是那缩在屏风角落里,如同受到惊吓的小猫一般的人儿,既可怜又无助,瞧着倒有趣的紧。
陆长风不是顾滕那厮,兴致上来就随心所欲,他向来自制力极强的。
至少此时,他觉得在这样的夜里,欣赏一只温顺的小猫儿,比抱着一只随时会逃脱的、张牙舞爪的炸毛猫更有意思。
黑暗中,两相对望。
一人不敢有丝毫放松地紧盯着对方,一人却轻松地好似闲庭信步。
只是那轻松,却是餍足后的。
而蒋佳月的对峙,也是被掠夺后的惊魂甫定。
时辰缓慢流逝,星云移动,屋中仅剩的朦胧光晕也时强时弱。
蒋佳月靠在屏风上,呼吸渐渐平静下去,那毫无章法狂跳的心也慢下去,再慢下去…… 终是不能归于安宁。
那里似乎被强行打开一道缺口,粗鲁而强势地塞进了什么可怖的东西,随着血液的流动席卷她的全身。
热热地鼓胀着,欢腾着奔流在她的五脏六腑之间。
经久不息,永无休止。
气力在慢慢回复,可热意无从消散,萦绕在她全身每一寸肌肤。
蒋佳月好似看到陆长风全胜而归的模样。
那黑幽如深潭的眸子里的火苗,全都是由她的挫败和臣服混杂而成。
心中缺失的那部分也在其中。
而被强行填塞进去的,则是他威震四方的、十万大军的雄浑气势。
即便逃离,也总不能摆脱他的阴影和桎梏。
蒋佳月在黑暗中,终于领悟到她的确输了败了,彻彻底底。
她否认过,封闭过,也尝试挣脱,最后却还是沦陷在他那无往而不胜的兵法之中。
他撩拨,霸道,疏离,最后又强制侵占她最私密的领地,用尽一切手段,终于俘获了敌人的身心。
一场并不势均力敌的交锋,所以她一败涂地。
而陆长风却胜券在握。
蒋佳月闭了闭眼,重又睁开,所有的惶恐不安和震惊便全数掩了下去。
陆长风是什么性子,什么样的小娘子不曾见识过,不过觉得她好用罢了。
吃多了酒,就能随意戏弄的。
一而再,再而三。
她最终还是要离开他,走出陆家,回归到三个月前的生活,做一个平淡无奇的女子,过一生市井小民的日子。
殊途,是不能同归的。
念及此,她心中隐隐有些刺痛,虽秘而不宣,却非要捏紧了拳头,将指甲刺入掌心方能缓解。
她紧紧咬住下唇。
那是陆长风刚刚才圈定的领土,还留着他全部的气息。
打住! 她用力,贝齿陷在柔软的红唇之中,咬合出一道因失去血色而苍白的印迹。
突然那股铁锈般的味道又浓烈起来。
蒋佳月从疼痛中回过神来,这才发觉自己太用力,竟然连唇都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