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只要再等上三天,曹萱儿便会一命呜呼,曹太后在无可选择之下,就只能选她曹珂儿为太子妃!
一想到此处,曹珂儿的内心就不免就有些激动起来。
只要她能成为太子妃,她倒要看看还有谁敢欺负他们家,还有谁敢讥笑她母亲是生不出儿子的人!
可是春琴这死丫头,让她去埋个瓶子,也不知道埋到哪里去了,居然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太好了,太好了,三姑娘醒了!”就在曹珂儿心烦不已的时候,却听得屋外有人兴奋地喊着。
这怎么可能!
曹珂儿却愣在了那,不是说不知道虫花毒的配方就解不开虫花的毒么?那些个太医们是怎么做到的?
曹珂儿在屋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脑海中将各种可能都推想了一遍,最后她还是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去亲眼瞧上一眼。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刚一出屋,就遇到了寒着一张脸瞧着的昭德帝。
莫名的,曹珂儿只觉得心中一紧,却还是赶紧跪拜了下去。
昭德帝却是看着她冷哼了一声“来人啊!把这个下毒害人还诬陷他人的罪魁祸首给朕抓起来!”
昭德帝几乎不留情面地道。
“谁在哀家的慈宁宫里乱抓人?”闻讯匆匆赶来的曹太后有些气息不稳地怒道。
在见到来抓人的竟然是昭德帝本人,她也没有好气地道:“皇上今日的威风竟然耍到哀家的慈宁宫来了!敢问皇上一句,因何原因,竟要在哀家的慈宁宫中抓人?”
“母后不是说要皇儿住持公道,让皇儿严惩在宫闱之中下毒害人的人么?”昭德帝也不与曹太后多废话,而是让人直接呈上了赵卓找来的那只小药瓶。
曹珂儿一见那小瓷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她却还是想着要狡辩一番。
昭德帝又使了个眼色,让人将之前抓到的那个宫女也给推了出来。
正是之前曹珂儿一心惦记着的春琴。
那小药瓶她还可以推脱说没见过,可整个慈宁宫的人都知道春琴是她的人。
可曹太后还是不明白,也不懂昭德帝这唱的是什么戏。
昭德帝冷眼看着曹珂儿笑道:“你自己说!”
知道自己大势已去的曹珂儿只好将自己下毒害人的事都老实交代了。
曹太后自是万万不敢相信,而那一边面无血色的曹萱儿也由人搀扶着走了过来,她很是不解地看向了曹珂儿,嘴里却是念着:“为什么?你不是说我是待你最好的人么?为何你却要害我?”
“待我再好又有什么用?”见着已经把脸撕开,曹珂儿也没了那么多顾忌,“你是从小泡在蜜罐中长大的,又怎么会明白我经历过的那些?我若不能将他们踩在脚下,回去后他们自然又会将我踩在脚下!”
“可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曹萱儿却是不懂地摇头。
“因为你挡在我跟前了!”曹珂儿近似疯癫地狂笑着,“一将功成万骨枯,成大事者当不拒小节……”
正文 第205章妇人(四更)
大理寺的监牢内,沈君兮就着女监们送来的冷水一口一口地嚼着难以下咽的干冷馒头。
命运有时候就是说不清道不明。
自从沈君兮重生后,她就发誓,不想让自己过得像上一世那样狼狈。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竟然混得比上一世还不如。
而关在她隔壁监牢里的那位女犯却对她产生了兴趣。
她昨日就知道隔壁监牢里来了新人,但让她没想到关着的却是个孩子。
可这孩子还和其他人不一样。
既不哭,也不闹。
就一个人坐在那啃着干冷的馒头。
“喂,你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她也就有些好奇地问道。
沈君兮原本以为自己上一世吃过比这更难吃的食物,就能很轻松地吞下这些冷馒头,然而她却忽略了现在的自己一直都是养尊处优,这些冷馒头吃得她直作呕。
然而她却不得不吃,因为这监牢里,一天才送这么一次饭,如果不吃,自己就得饿肚子。
听得突然有人同自己说话,沈君兮就扭头看去。
这监牢里依旧昏暗,只是同晚上相比,要明亮了许多。
只见隔壁监牢里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妇人正瞧着自己笑。
她赶紧咽下了口中嚼了又嚼的干馒头,瞧向那妇人道:“你问我?”
那妇人又冲她点了点头。
沈君兮便叹了口气:“约莫是杀人吧。”
隔壁监牢里的那妇人就挑了挑眉,一脸的不信:“就凭你?我不信!莫不是被人冤枉的?”
但随即那妇人又有些失神地碎碎念道:“可若不是负了人命,也到不了这里来。”
说完,她便扭过头,一个人黯然地缩回她那边牢房里的干草上。
沈君兮只瞧着有些莫名。
尽管她平日里不是个好打听的性子,可在这监牢之中,也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打发时光的,因此沈君兮便瞧着那妇人问了一句:“你呢?”
那妇人的神情却是一黯,良久才絮絮道:“我杀了个负心汉!他说他会与我长相厮守,岂料他却只想骗我给他生个孩子!在我给他生下孩子后,他就带着孩子失踪了,我寻了他两年,才知道根本不是什么走投无路的落第秀才,而且家中也早有妻室,我气不过,就去找他们理论,岂料他们却诬陷我杀了人……”
“这么说你也是无辜的?”沈君兮就忍不住瞪大眼睛道。
“人不是我杀的,却是因我而死,”那妇人就笑道,“我本就没想让他再活着,老天有眼帮我收了他去,我也不算亏!”
沈君兮就看向那妇人脸上的神色,无奈中又带着庆幸,更多的却是一种认命。
她瞧着也不好多说什么。
人的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明明就不是你的错,结果却让你背负最多的罪责。
一如她,一如她隔壁的这个妇人。
无力感,在沈君兮的心里深深地蔓延着,不知道将来会如何的她,将头深深地埋进了双膝间。
就在这时,牢房门一阵叮当哐当,然后就见着赵卓飞快地穿过那扇牢房门,一路飞奔而下。
“清宁,我们猜对了!父皇赦你无罪!特命我来接你入宫!”不待那女监来开门,赵卓便奔到了沈君兮的跟前,来告知她这一好消息。
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顿时就让沈君兮泪流满面。
她还以为这一世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待那女监一路小跑着过来开了牢门,赵卓便进得牢里牵着她的手就要离开,也惹得其他牢房里的女囚们羡慕不已。
对于她们这些人而言,入得这里来几乎就没有再可能出去的机会。
“姑娘,能不能帮我带句话给我师姐,让她不要再折腾了,我们斗不过曹家人的,我认罪,我伏法,让她不要再做无畏的抗争了,没必要为了我,搭上整个师门……”关在沈君兮隔壁的女子却突然扑到了两间牢房间的栅栏上,乞求着。
大理寺的监牢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进来的。
特别像游三娘这样的无权无势的人家,因为无所仪仗,即便塞了银子上下打点了,也没人愿意为她出头。
谁叫她得罪的是曹家的人!
官府的人也好似被人暗示过,任由游家的人上蹿下跳,就是不过审游三娘的案件,就是想借此从游家多讹些钱出来。
游家的人并不懂这些,还只道是自己花的钱不够,还在四处想办法筹钱来填这个无底洞。
之前的游三娘,对此也是抱有希望的,可她在牢里关着的日子越久,从狱卒和女囚嘴里听到的东西越多,也渐渐地明白了师姐她们不过是在做无用功。
无非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她不能连累了师门的人。
要死,就让她一个人死好了。
只可惜,她被关在这监牢中,就算是有什么话也递不出去。
现在她们这些女囚里终于能有人活着出去了,她哪里还管得了那么许多,生怕错失机会的她也就跪在地上求起了沈君兮。
之前沈君兮虽然与她聊过只言片语,却也对她的经历充满了同情。
见只要自己帮忙带话,沈君兮便没有犹豫地点了头。
那游三娘冲着沈君兮充满感激地磕了三个头,便把她师姐之前在京城落脚的地方告知了沈君兮。
因为还急着入宫,沈君兮在大理寺的监牢里并未多做停留,而是跟着赵卓上了来接她的马车。
沈君兮自牢中出来,虽不说是满身污秽,可身上却还是沾了不少异味,这样去面圣未免冲撞。
纪蓉娘自是把她接到延禧宫中沐浴梳洗了一番,这才敢带到昭德帝的跟前。
沈君兮一见到昭德帝,便鼻子一酸。
“清宁拜见皇帝陛下。”她带着哭腔地跪了下去,却是只字不提自己所受的冤屈。
因为沈君兮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一次所受的冤屈全部都来自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