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坐到床沿上,伸了个懒腰。“听您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就这么着吧,天色已晚,我睡下了,王爷请便,走之前把门带上。”
顾夭夭绝对是蹬鼻子上脸界的翘楚,拿她没辙,至少可以来暖床。尉迟云臻上了床,双手环过夭夭进了怀里。“今夜风大浪大,早些休息为好。”
夭夭不作反抗,任由他抱在怀里,从何时起,这些亲昵的举止动作她已经习以为常。额头蹭了蹭他的下颌,“您才说老眼昏花,您把蓁蓁当成谁了?”
尉迟云臻不想让她太得意,只敷衍了句。“忘了。”
夭夭嘟囔了下嘴,道:“我不信。”
呼啸的海风撞了下窗子,惊得夭夭用力撞了下尉迟云臻的肋骨,把他磕得生疼。“顾夭夭,明儿开始只许吃肉,非得养肥不可。”
夭夭唔了声,随着呜呜的海风慢慢入了梦。才睡了不过一瞬,门外腾腾脚步声,“夭夭,你还醒着么,我怕。”
捏着这把柔弱的腔调,不必辨认也知道是顾蓁蓁,她可真能找借口来使坏。夭夭用力闭上眼,可耳畔还是传来咚咚敲门声和顾蓁蓁柔弱到掐出水来的声音。
尉迟云臻装作没听到,夭夭心里要骂起爹来了,都是一个爹生的,这顾蓁蓁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大半夜扰人清梦不说,还非要叩开她的门。
夭夭坐起来,尉迟云臻拉过她,道:“理她做什么?”
“不理不行啊。”夭夭无奈道,“丢的是我和父亲的脸面,这船上还有其他人,太扫脸了。”
正文 第二百六章 夜海生波(三)
尉迟云臻表示无所谓,近来脾性柔软了许多,要是过去,直接扔个暗器出去插了脖子算完。
夭夭商量的口吻,“王爷,你回自己房里睡吧,你走了,蓁蓁就不会吵着我睡觉了。”
尉迟云臻起身,拧眉道:“绑了顾蓁蓁,扔船舱底下算。”
蓁蓁还在外面叩门,却传来月儿的声音。“顾小姐,我家主子睡下了,您要是害怕,月儿胆大,我陪您说说话。”
顾蓁蓁不好发脾气,顾府上的掌上明珠何时受过这般冷遇。再敲门也没有什么结果,顾夭夭是狠心不肯开门了。反正她的目的也达到了,就是不让顾夭夭跟尉迟云臻亲密,大半夜被她骚扰,想来应该是没有兴致了吧。
顾蓁蓁拒绝,道:“不必了。”
被顾蓁蓁搅扰了半天,夭夭倒头就睡着了。尉迟云臻看着夭夭的睡颜,暗自思忖,怎么就这么不开眼,看上这个不学无术的顾夭夭。顾博文身为丞相,到底是怎么教育自家闺女的,一个个都不像话。
巨浪接连不断地撞击而来,他凝神细听,该来的终于来了,也好,来个了断,好过悬在心上时刻防备不安。
尉迟云臻给夭夭掖好被褥,轻柔地抚摸了下她的侧脸。幸亏她睡着了,好过让她提心吊胆地旁观。
弓箭手已经就位,追踪船只一直紧随其后,船上挂着数十盏风灯,摇曳扑腾着,因暴雨滂沱,双方的视线都陷入了盲区。
尉迟云臻站在船尾,望着浓雾疾风中驶出来一艘东越国的追踪船,寿庆站在其后摩拳擦掌。“王爷,您看奴才的吧。”
尉迟云臻问道:“寿庆,你跟了本王多少年了?”
寿庆堆笑,道:“奴才伺候您十几年了。”
尉迟云臻怅然回头望了眼寿庆,露出那一抹魅惑戏谑的笑容,“恐怕你还要继续伺候本王下去。”
看到王爷犹如昙花一现的笑容,他的心安定下来。“那是奴才的福分。”
“让船夫停船。”尉迟云臻负手而立,望着越来越近的来船,“总有一战,避无可避,便早些收拾干净。”
呼啸而过的海风中,他凌冽的笑容,比最毒辣的酒,更让人心悸。
弓箭手数箭齐发,黑衣人四面八方而来,船舷上陷入一片焦灼混战中。寿庆以一敌十,力战到底。
黑衣人胸口纹着暗花,那是赫迪无极的魅影侍卫,杀尽第一批,第二批又腾空跃上,尉迟云臻以雷霆万钧之力拦下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魅影侍卫不停从靠近的船上纵身而上,尉迟云臻冲出重围,捡起死去弓箭手的弓,卯足全力射落其后船只上悬挂的风灯,灯盏落在船上,漫出一方火势,他接二连三射落了所有风灯,船上大火突然窜上云霄。
他凛冽一声疾呼,“开船!”
船身如梭,烧光了穷追不舍的追船,眼下只要收拾掉跳上船的蛇虫鼠蚁便好。
暴雨依旧无情砸落,甲板上血流如注,喊杀声撕裂了沉沉夜幕,最后终将归于平静。
尉迟云臻扔掉了手上的长剑,掸了掸满身的污垢,无意间偏转头,却见夭夭从船舱走出来看他。见面也没有别的话,撑着伞为他遮挡。
正文 第二百七章 弥天丑闻(一)
一夜疾风骤雨之后,客船平稳地驶出东越国海镜,船上的人都松了口气。在海上漂泊行使了一个多月到了登州,登州是大江国东面的入海口,总算是回到了大江国。
到了登州,尉迟云臻一行继续顺着江流往西,继续走水路回长安。入了国境,心态上放松了不少,偶尔下船在周边口岸逛逛。
尉迟云臻收到了私养的探子传来长安城的消息,四王爷尉迟云哲在后宫嫔妃的床上暴毙而亡,尉迟云哲猝逝在后妃床上,这是弥天的丑闻,尉迟佑玄一气之下昏厥过去,至今卧床不起。
这就是尉迟云璟独自登船离开东越国的理由,果然是刻不容缓,必须在皇帝跟前尽孝,一旦错失先机,别说帝位不保,连王爷之位都会被人拔去。
尉迟云臻望着波平如镜的江面,山雨欲来风满楼,江面如镜,谁知水下是不是暗涌涛涛。寿庆躬身跟在其后,忧心忡忡道:“王爷,不知道回到了长安城是何种景况。”
“老二和老五各自握着兵权,朝堂之上,唯有他们二人之间可以较量了。”
尉迟云臻哂笑,他一直想站在权力漩涡之外冷眼旁观,任凭当局者斗生斗死,可出生在皇室,即便有心退居二线,也会被人揣测是不是等着坐收渔人之利。
寿庆再不敢多言,怕给尉迟云臻添堵。
深秋一早已尽,寒风拂面如刀割,他的心淡淡地停顿了几下。在皇权争斗中,为什么牺牲者偏偏是最没有雄心壮志的四哥?他一心只想逍逍遥遥,喝酒、听曲儿、写词、耍乐,了此一生罢了。
夭夭从船舱里走来,寿庆躬身,她摆摆手示意让他禁言。寿庆退下去,此时王爷心中烦闷,也许只有王妃能让他开怀。
夭夭轻轻走过去,又轻轻唤了声,“王爷。”
尉迟云臻情绪低沉,唔了声,“你来了,江上风大,回屋去吧。”
夭夭说不冷,并肩在他身旁,她见过尉迟云臻的许多模样,轻佻、戏谑、得意、骄傲、冷漠、阴鸷、凶狠,只偏偏没见过如此时落寞的尉迟云臻。“您不高兴了么?我陪您吹吹风。”
他喃喃道:“也好。”
夭夭自告奋勇道:“那我陪您喝酒。我听人说,男人么,高兴喝两杯,难过喝两杯,只要有酒,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尉迟云臻唇角扬起了一下,“你听谁说的。”
“听过去府上那些家丁说的,他们每个月得了月银就轮流做东,打两斤白干,买点花生米,围在一起喝酒,这日子再艰难也能对付过去。”
尉迟云臻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世事真如你所言便好,两斤白干,一碟花生米,不醉不休,醒了什么事都过去了。”
夭夭知道他心里有事,可爷们有心事,自己也不好问。他的心事必定是她解决不了的。她闷声不响地站在他身边,化作最温暖的风景,足以安慰他的心。尉迟云臻俯下身抱紧顾夭夭,低声道:“夭夭,你会不会离开我?”
正文 第二百八章 弥天丑闻(二)
夭夭抱着他,小心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笃定道:“我不会离开您的,您忘了么?我要当王妃!”
他心里犹如被钝器割磨,云哲的丑闻被镇压在后宫里,没有散入寻常百姓的谈资中,对外宣称四王爷重病不治身亡,在皇室中多少不得而知的死因都是重病而亡。
尉迟云臻有些较真,一直以来独来独往,却因云哲突然薨逝,而害怕有一天自己也会这么凭空猝死。“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王爷了,你会不会离开我?”
夭夭回话,道:“容我想一想。”
他失落地垂头,“还要想一想?”
夭夭点头说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您当不了王爷,我也就当不了王妃了。”
他把夭夭紧紧扣在怀里,他总是对人抱有怀疑精神,如今却莫名的信任她。躬着身抱她,她还不够高,这么瘦小,下颌叩在她肩窝里。“什么鸡呀狗呀的,你好好当你的王妃,将来少不得你的好处。”
夭夭满意地笑了笑。“嗳,那您还喝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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