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冷路滑,有去无回
到了圣女殿门口,萧墨衍带着姬行芷欲离开时,泠绯在后面叫住了姬行芷:“萧芷。”
姬行芷回眸一看:“怎么了?”
泠绯淡淡一笑,恢复了往日那副仙气飘飘的模样,对着姬行芷淡笑道:“后会有期。”
言外之意就是记得来雪州找我玩。
姬行芷心中了然,笑了笑道:“后会有期。”
——
离开圣女殿,萧墨衍牵着姬行芷的手缓步走在雪地上,神色是一贯的清冷淡漠,可从手心传来的温暖却直达姬行芷的心底,周身都随着这股温暖而变得暖洋洋的。
这并不是姬行芷的假想和错觉,事实上,萧墨衍确实是在给姬行芷输送着什么,姬行芷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与内力相同,却又不同,但是真的很温暖。
“皇叔,出什么事了吗?”姬行芷不由得问道。
萧墨衍目不斜视,淡淡道:“没有。”
姬行芷觉得肯定是出事了,不然萧墨衍怎么可能这么反常?若无必要,从来不会主动亲近她的皇叔,居然当着泠绯的面给她擦嘴,还牵她的手,除了小时候有过,长大后便从未有过,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姬行芷并不是个被萧墨衍的温暖冲昏头脑的人,事出反常必有妖!
思及此、姬行芷抽出自己的手,大步走到萧墨衍面前,仰头看着萧墨衍道:“不可能没事。皇叔,我说过,若是出了什么事一定不要瞒着我,你答应过我的,忘了吗?”
萧墨衍微微一顿,他没忘。
沉默良久,萧墨衍垂眸看着姬行芷,说出一句令姬行芷匪夷所思、内心十分不安的话。
他说:“大雪封路,等雪消融,路还是原来的路吗?”
“啊?只是路上覆盖了积雪,等阳光出来,雪化了之后路自然就出来了,路还是原来的路,只是比平时滑罢了。”姬行芷不明所以的回道。
萧墨衍低声道:“正是担心天冷路滑,有去无回。”
没想到从地玺去天圣的路竟然被魔族封了,流云密林被魔族控制,他此次前去流云,见到被魔族看守起来的白晨,才知道天圣已经被魔族所掌控,天圣危矣。
姬行芷一听,顿时心中一紧:“皇叔要去哪?既然前路危险又为何要去?皇叔之前就说过要离开,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吗?”
萧墨衍忽然伸手摸了摸姬行芷的头道:“只是说说罢了,放心,不会有事。”
他既说过要护她周全,便绝不食言。
虽然萧墨衍如此说,姬行芷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皇叔从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一定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入夜,花州。
苏扬在花沥口中得知三日后就要将勋王府的人斩首示众,心中焦急万分,忙不迭的去书房找花弋曜。
花弋曜对苏扬的偏心喜爱大家有目共睹,见苏扬要进书房,守卫们也不敢阻拦,反正花弋曜也在里面,便让苏扬进去了。
苏扬走得很快,守门的太监都来不及通传,苏扬已经破门而入。
“子……”苏扬打开房门,刚开口说了一个子字便噤声了。
正文 反正我喜欢的人又不在乎
花弋曜似是累极了,竟然趴在书案上睡着了,手中还拿着毛笔,脑袋底下压着一张正准备批阅的奏折。
苏扬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走到花弋曜身边,将身上的白色披风解下盖在花弋曜身上,看见案上那卷卷得整整齐齐的圣旨,那圣旨的轴子刻着两个小小的骊州字样,苏扬猜到那就是传说中的五州和平协议书,有些好奇的打开看了看。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一些条例,印着各国的印章。
雪州圣女泠绯的圣女章;花州勋王花弋痕的私章;水州皇帝水连澈的玉印;玉州太子玉涯的太子印信;花州皇帝姬行芷的帝玺。
突然,苏扬微微一怔,姬行芷……行芷……雪兆?!不可能啊!雪兆明明是女子!怎么会是骊州皇帝呢?
苏扬暗道自己想多了,骊州国宴上她是见过骊州皇帝的,庄严、俊美、气度不凡,怎么会是雪兆那个没良心的?
正想着,苏扬突然微微一顿,眼角余光扫见花弋曜压着的那张奏折,上面写的丞相之女什么后什么文的其它的被花弋曜的头和手给遮住了,苏扬看不到,但却看见花弋曜手底下压着已经批过的红色字体,苏扬不自觉的弯腰低头去看,想看花弋曜是写了什么。
奈何,苏扬已经低得够低了,却还是看不见,看了一眼似乎睡得很熟的花弋曜,苏扬轻轻的挪开花弋曜的手,却在这时,花弋曜突然开口:“你在做什么?”
苏扬身子一僵,僵硬的侧头看向花弋曜,花弋曜依旧趴在桌上,正睁着眼睛看着苏扬,四目相对,苏扬蓦地瞪大了双眼,显然被吓了一跳,反应迟钝的大叫了一声:“啊!”
花弋曜眉头一蹙,反手抓着苏扬的手用力一扯,苏扬便华丽丽的落入了花弋曜的怀抱。
“你在做什么?”花弋曜固执的问道。
苏扬坐在花弋曜的腿上,一动也不敢动的举起手中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圣旨道:“我只是好奇,想看看这份五州合约……”
花弋曜不满的皱了皱眉道:“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抓我的手做什么?”
苏扬扯了扯嘴角,不知该如何回答,眸光扫见已经被花弋曜丢在案上的毛笔,苏扬眸光一亮,指着案上的毛笔道:“我想帮你把笔放好。”
花弋曜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道:“就当是吧。”
听着花弋曜明显不相信的口气,苏扬不乐意了,板着脸道:“什么就当是吧?事实就是这样!”
花弋曜突然叹了一口,一手揽着苏扬,一手拿过毛笔,一脸悲痛的说道:“唉、还以为你是在意这折子呢。”
说着,花弋曜便拿着毛笔将原先的“容后再议”四个字划掉,重新在奏折上写下了一个“准”字。
苏扬蓦地瞪眼:“你……你就这么准了??”
“反正我喜欢的人又不在乎。”花弋曜淡淡道。
苏扬下意识的忽视花弋曜的话,抬头看着花弋曜问道:“你不亲自去看看金钰吗?若是看不对眼呢?”
正文 你也是来劫富济贫的吗?
花弋曜将毛笔放下道:“已经见过了,就是你劫富济贫的那天。”
苏扬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不错、听闻丞相府内很可能藏着那些暗杀花弋痕的黑衣人,她那天就是想去丞相府看个究竟,没想到碰见了同样一身黑衣的花弋曜。
那时候,苏扬很是神经大条的将花弋曜当成了同伙,反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漆黑的夜里,二人四目相对,苏扬率先开口:“嗨!兄弟,你也是来劫富济贫的吗?”
花弋曜当时沉默了许久才点了点头道:“是。”
结果、二人劫富济贫的当晚就被相府的人发现了,没想到花弋曜居然连最基本的防身的功夫都没有,全程都靠苏扬保护。
二人好不容易逃出相府,苏扬累得气喘吁吁,扯下黑色面纱气急败坏道:“你一点武功都没有,劫什么富济什么贫啊?!”
花弋曜同样扯下面罩,斯斯文文的回道:“虽无武艺,但可以智取。”
“那你刚刚怎么不智取智取啊?!”苏扬怒道。
花弋曜一脸平静道:“有你在,无需我出手。”
苏扬嘴角一抽:“你这是怪我咯?”
花弋曜忽的一笑道:“我叫子曜,你叫什么?”
“苏扬。”
以上就是苏扬与花弋曜的初次相见。
后来,二人经常一起去劫富济贫,直接导致花州某些官员府中失窃,奇怪的是朝中官员府上频频失窃,却没有朝廷的引起注意,现在想来,其中、花弋曜功劳不少。
苏扬猛地翻了一个白眼道:“我当时要知道你是皇上我早就跑了,那里还会跟你打招呼?不过、身为皇上,却做一些鸡鸣狗盗之事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花弋曜失笑道:“何必这样骂自己?我那天是去看看他们给我举荐的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被那群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见完之后便准备离开,没想到遇见了你。”
苏扬脸色一黑,好吧、那些鸡鸣狗盗的事情她也有份。
“看来你对金钰很满意。”苏扬转移话题道。
花弋曜认真的想了想道:“不说满意,她确实当得起皇后之职。”
苏扬忽然掰开花弋曜的手,嗖的从花弋曜的腿上站起来,面无表情道:“那你娶她吧,放我走。”
花弋曜仰头看着苏扬道:“你这是在生我的气吗?”
“我没有。”苏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