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思维跳跃的太厉害了,盛睿泽连忙打断她:“嬷嬷,我可没看上哪家姑娘过。再者说了,平治不论是条件和家世都比我好,姑娘们看上他也是很正常的。”
“那你和小国公说说,别都抢走了,给你留一个。”
看到苏嬷嬷越说越离谱,盛睿泽只觉头大,他几乎要告饶道:“嬷嬷,这话我可说不出口。那些姑娘们爱嫁给谁就嫁给谁,留给我作甚,白白耽误人家,再说了,我还不想成亲,成日里忙不完的事,还要记挂着家里。”
显然他后面的那一顿话苏嬷嬷都没听进去,她只听到了这话我可说不出口,马上自告奋勇道:“你不好意思说我来说,小国公也算是老奴看着长大的,总还会给几分薄面。”
盛睿泽觉得再说下去自己要疯了,赶紧遁走了。回到书房坐在红木椅上,却想着回来时和段晋辰的对话。
“你这么精明,看不出来她是故意这样说?”
段晋辰当时一直是笑着的,只听他说道:“看出了,可是你不觉得看她那狡黠的模样,特别好玩吗?再者说了,她无非是想帮自己弟弟,裴家人什么德行你我都清楚,裴皓哪里只会欺负海丰一个?”
盛睿泽不语,后又问道:“你说送礼,打算送什么?前段时间你送了杏花楼头牌一把上好的琵琶,再前段时间你又送了德胜楼唱曲的姑娘一把二胡……”
段晋辰摇手打断了他,“这些东西海棠定然看不上,我相信她也不会弹,我瞧她做生意倒是不错,打算送她把金算盘,怎么样,够仗义吧。”
盛睿泽想象着海棠低头打着算盘,偶尔抬头吆喝几声,只觉得更加俗气了,那画面美得他都不敢细想了。
段晋辰反问道:“你白吃了人家这么多豆腐,你打算送点礼吗?”
白吃了人家这么多豆腐,为什么这话听得也这么别扭呢?
直到两人各自回府了,盛睿泽也没说自己要送礼,可此刻他坐在书房里,满脑子想的却是,送什么礼好?一个个想出来,却又被他一个个否定。
他被自己有些复杂的情绪给弄的更加烦躁了,后来索性就出了书房,几个跳跃间出了府,掠到最高的那棵树上,沉息打坐去了。
第二天海丰去学院时却没想到在巷子口遇到了段晋辰,他连忙行礼道:“见过小国公。”
“无需多礼。”段晋辰笑道,“我恰好今日要去找罗先生,不如一起走。”
一路上两人并肩而行,海丰以前没和段晋辰接触过,只知道这位小国公行事和旁的王公贵族不一样,今日一番相谈下来才深有体会,他言辞风趣幽默,又似乎没有贵族架子,甚至还隐隐有对寒门学子的尊重。
到了学院门口,恰好就遇到了裴皓,裴皓看到海丰今天竟然还赶来学院,刚想开口怒骂,一看到他身边的小国公,立马笑道:“小国公,今儿个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段晋辰拍了拍海丰的肩膀,“我在路口遇到了海丰,一路过来。”
裴皓眼睛一眯,海丰什么时候搭上了国公府?却又听得段晋辰说道:“海丰一家和国公府一家交情匪浅,昨天我母亲吃了他阿姐做的滚豆腐还一直赞不绝口的。”这话明显就是说给裴皓听的。
裴皓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站在哪儿尴尬的笑了几声。
段晋辰又道:“裴皓,你可是裴尚书的心头肉,虽是都宠着你纵着你,不过家里和外面,还是应当有所区别的,你说呢?”
裴皓是世家长大的,也是个人精,当然知道段晋辰话里的意思,他何曾被人这样当面指责过,即使很婉转也不行,但碍于对方是小国公,偏发作不得,只皮笑肉不笑道:“小国公多虑了,裴皓一直谨遵父亲大人的教诲,在外谨言慎行。”
“裴尚书亲自教导的自然是好的。”段晋辰也拍了拍裴远的肩膀,“我先去找罗先生了,有空来府里玩。”
“好。”
段晋辰走出几步又退了回来,对海丰道:“你手上的伤口注意些,别碰到水了。还好你是自己不小心割伤的,若是被人故意划伤的,我可得和罗先生好好说辞一番了。”
海丰在段晋辰说那番话时才明白过来,他哪里是来找罗先生的,分明就是故意和裴皓说这些,让他知道自己背后有国公府撑腰,再也不敢随意欺负自己。
他忽然对段晋辰多了很多好感。
裴皓冷哼道:“真没想到你阿姐这么快就搭上国公府的人了。”
“你胡说什么?”海丰可容不得别人对海棠的一点侮辱。
裴皓道:“我说错了吗?若是你阿姐没搭上国公府的人,小国公会无缘无故为你出头?海丰,别真当自己是个大人物。”
海丰看着裴皓进了学院拱门,衣袖下的手紧紧捏了起来,是不是大人物不是你说了算,总有一日,我要你连仰视我的资格都没有!
下学后回到裴府,一进门裴皓就把身边的小厮踹了几脚,他早上被段晋辰暗暗警告了一番,白日里又被罗先生点名做那骈文,可他做的却四不像,反而被罗先生一阵严厉的批评,在这么多人面前没了面子,这口气他如何能忍?
一个妇人听到声音连忙几步出来,看到裴皓在发脾气,连声道:“我的小祖宗,谁又惹你生气了?”
“母亲。”裴皓顿时哭丧着脸,“儿子今天被欺负了!”大家周末愉快
正文 【44】说黑为白
那妇人头上是簪花高髻,一身石榴红的大裙装,外罩一件带着点绒毛的白色夹袄,听到裴皓这样说,连忙将他搂入怀里,“我的儿啊,谁欺负你了?”
裴皓红着眼把今天在学堂里的事说了说,末了恨恨道:“肯定是海棠那贱人,自以搭上了国公府,要替她弟弟出气。”
那妇人正是裴尚书的妻子徐氏,她其实是裴尚书的继室,她的大姐嫁给了裴尚书,生了第二个孩子后没几年就去了,为了巩固自己徐家的地位,徐家又把徐英送了进来,做这继室,没几年就生下了裴皓。
徐氏比她姐姐要漂亮许多,加上温柔,那一方面又放得开些,很是得裴尚书的喜爱,连带着对这裴皓也宠溺了几分。
徐氏怒道:“这恬不知耻的贱人,竟敢欺到我儿子头上来了,儿子莫急,待过几日你父亲来了,我和他说说,看那海棠还能嘚瑟几天。”
刚好进门的裴远听到这话,不由道:“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你弟弟被海棠姐弟俩给欺负了,就是被你表哥赶出去的那个妇人。”徐氏恨不得马上就去撕烂海棠那张脸。
裴远想起上次在侯府,一个丫头因为被自己给办了就寻死,而蒋文华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为此还训斥他一顿,后来一番探听之下,才知道是海棠和蒋文华说自己觊觎她。蒋文华虽然不喜海棠,可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惦记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因着这件事,他可是到现在,蒋文华母子都对自己没好脸色,却没想到海棠竟然还惹到了府里的小霸王,这下好了,有什么事让这小霸王去做好了,父亲若是怪罪下来,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这样想着,裴远附和道:“海棠这人,当初在侯府的时候就惯会颠倒是非,指鹿为马,指不定她在小国公面前说什么了呢,挑拨我们尚书府和国公府的关系。”
说着又作势叹了口气,裴远道:“她以往挑拨我和表哥的关系也就罢了,如今竟然欺负到弟弟头上,这如何能忍,真当我们尚书府是好欺负的吗?”
徐氏被说的越说越气,她下意识问道:“你可有什么办法对付她?”
裴远摇头:“儿子不擅也不懂这些,不过听说表哥过段时间就会迎娶千兰长公主,若是在喜宴上,海棠又后悔和离了,反而勾搭上表哥,万一被公主看见……”话点到为止,徐氏把后宅那几个妾室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这点手段不会不知道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侯府定在了十一月初八迎娶千兰长公主,日子不远了,整个侯府都在忙碌着。
而海棠也一直在忙碌着,她也没想到这滚豆腐会这么受欢迎,她和杨氏都忙得不行了。这天从昨天夜里就一直在下雨,杨氏的身子一遇到湿冷的天膝盖就酸痛难忍,海棠让她今天在家休息,她和妙竹出去就好。
还好海棠本能的觉得下雨天生意不会太好,豆腐特意少磨了些,还剩没多少的时候一直没人来买了,海棠决定收摊,却看见一个穿着青衣的小厮撑着油纸伞急急忙忙奔到她摊位上。
“还有滚豆腐吗?”
“还有,要多少?”
“两碟子吧。”
海棠很快就做好了两碟,又多送了一碟,笑道:“我准备收摊了,就当是感谢你下雨天还来买我的滚豆腐。”
那小厮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把三碟豆腐放入食盒里,又匆匆离去。
待到转角处,那小厮才把食盒递给一个穿着藏青色直裰的中年男子,躬身道:“老爷,您要的滚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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