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兰也不客气,迈着轻盈的步伐,到屋子里自个儿找了个位子坐下。
“怎么样,有什么事情吗。”花芝捻起未绣完的花样,细细的端详着半晌后才幽幽的开口道。
花蕊兰不客气的抄起桌子上的青花瓷杯,毫不客气的给自己沏了一杯清茶,然后在一口饮尽。
“你可有听说那空穴来风的风言风语?”花蕊兰抽出随身带的绣花绣帕在嘴边细细的擦了擦,才缓缓道来。
“既然你都说了是风言风语我做何要去听?况且你什么时候也会去理会那些风言风语了?你不是一向随心吗。”花芝失声一笑。
“可现如今早已经不是风言风语的事情了,先不谈我如今还不想出嫁,就说是要嫁给那个大将军我心里都变扭。”花蕊兰用一只手扶住歪着的脑袋,神情坡为不悦的继续述说。
花芝伸出芊芊柔荑帮花蕊兰额前的碎发勾到耳后才又发话。
花蕊兰低下头不答话,确实如此,她们是戏子纵使在那戏台上在风华绝代又如何?在那些达官显贵眼还不是只是个可以活蹦乱跳的把玩物件?
“他…他哪是什么大将军啊,他分明就是一个登徒子!”花蕊兰柳眉一皱,漂亮的桃花眼仿佛有生命一般的灵动。
“嗯?”花芝不怀好意的瞟了花蕊兰一眼。
“你想什么呢!”花蕊兰被这么奇奇怪怪的盯的发麻,只是羞红了脸的娇嗲道。
“好好好,不打趣你了,你说罢,我听着呢。”花芝大笑几声。
花蕊兰摆正了脸色,坐正了身板。
“我嫁给那个大将军就是荣华富贵,不用在这继续抛头露面而戏班可能也会因此大赚一笔。”
“我可是不能嫁给那个大将军,若我嫁给了那大将军可能会给戏班带来诸多麻烦,况且若嫁给他,也难保我不会被卷入那些皇室贵胄的明争暗斗中。”花蕊兰说着还不忘细细打量花芝的反应,见此并没有什么不悦才继续道。
花蕊兰一把握住花芝的手,不得不说花芝虽然已经不再是那当家花旦可是她却依然风韵犹存,把自己身上的皮肤保养的很好,好似吹弹可破如初生的婴孩。
“若真的有麻烦,戏班保不齐会因这桩婚事受牵连。”花蕊兰眼神热切的继续说道。
花芝一听皱了眉头,毕竟这戏班那么多人,可老老小小都是靠着这份工吃饭的,总不能因为花蕊兰一人毁了一切,可若把这婚事推了吧,得罪的人…
“那你是想如何处置这婚事?要知道如果推掉可是要得罪很多人的。”花芝点点头。
“既然推不掉,那就跑呗。”花蕊兰一双桃花眼眯,皎洁一笑。
巧的是,花蕊兰话音才落,檀木门便被大力的踹开,只见
苏彬达身着大红衣袍,凌厉的剑眉皱在一块,狭长的星目带着怒气,而他身后则是一大排红彤彤的红木箱子,每个红木箱子上还均挂着大红花盖着大红绸缎。
“你是要逃婚吗!”苏彬达扯开嗓子揪着花蕊兰质问道。
花蕊兰被苏彬达这么一拉一扯一质问顿时积压已久的火气也上了头。
一双桃花眼中是散不开的怒气,而桃花眼下的的泪痣好似因为宿主的气愤而变的黑里透红。
而花蕊兰今天穿的鹅黄柳裙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愤怒一般,随着她紧握的双拳而微微颤抖、摇曳着。
“是!我就是要逃婚!比起嫁给你我宁愿去死!”花蕊兰咬紧下唇咬牙切齿的带着愠怒的说道。
嫁给他宁愿去死?嫁给他真的那么凄惨吗?还是她一直从头到尾都没有待见过他苏彬达?
想着他便盯着花蕊兰,因为紧咬下唇的缘故,她的下唇渐渐泛出血珠,宛若涂了口脂那般妖冶艳丽叫人想要一尝风华,一赤红朱唇对上那带有灵性的桃花眼,祸国殃民的绝代佳人也不为过。
他与她初见时可不也是这般吗?
苏彬达星目深邃,思绪万千。
半晌后,苏彬达仗着自己力气比花蕊兰大强制的拽住她小巧玲珑的手腕,力气之大,竟在花蕊兰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片片红红的印子。
花蕊兰自知力气不如他大也不做任何虚妄的挣扎,指不定如果自己以挣扎他捏的更紧了疼的反到是自己。
果不其然见花蕊兰不挣扎,苏彬达也放轻了动作,“若你不服我,敢逃婚,你就等着戏班子陪葬吧!”
“你敢!”听他这么一威胁,花蕊兰气更盛,竟不顾形象的大吼道。
“你看我敢不敢!”苏彬达咬牙切齿的抛下这句话带着一众惶恐不安的小厮离开了花芝的院子。
“谁稀罕他的聘礼!”花蕊兰气呼呼的跑到院子中,一脚踹在了其中一个红木箱子上好似说给在不远处的苏彬达听一搬的大喊了一声。
“好了好了,你也别气了,这好好的聘礼保不齐都被你给踢坏踢散了。”从屋里跑出来的花芝赶忙拦住花蕊兰道。
“我这就先不叨扰你了。”花蕊兰一听也知道要冷静下来,就掏出随身的帕子擦去脸上的虚汗,又冲花芝俯了俯首,
“好。”
说实话,苏彬达说要杀了这一戏班子的人时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正文 第八章后悔
苏彬达怒气冲冲的回到府邸后,思来想去很是后悔。
自己当时怎么就混账的水了那种话了呢?现在花蕊兰肯定恨死他了吧。
可是当时花蕊兰一说要逃婚,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要发脾气,何况事情便成这样也不是他所想啊。
万般无奈的苏彬达在屋子里来回不安的走动着,他左思右想到底要不要去找花蕊兰道歉,内心里十分纠结。
你说不去吧,那么他和花蕊兰铁定没戏了,毕竟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可是如果他去了,那他身为铁血汉子的威严就全没了!
而且这次的问题也不全是他的错啊,为什么要自己主动道歉!
如果她不说逃婚这件事他会发脾气吗?更无理取闹的是明明自己已经生气了,若当时花蕊兰和自己服个软自己还会那么生气吗?
苏彬达越想越头疼,越想越烦躁,只好去找王爷世子轩凭出来喝闷酒以解头疼之苦。
两人驾着黑马在市集小道中奔驰,虽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可是苏彬达心里却痛快了许多。
虽说二人的外貌并不是什么惊为天人可却也算的上俊秀,再加上这策马奔腾的样子就给人一种英气十足的感觉。
街上也不是没有女眷,见苏彬达一身红衣大袍,微风迎面吹来,那一身红衣也随之摇曳生姿,好似飘进了女眷的心房里头去,一头墨发被银冠随意的束起来凭空多添了一丝不羁之气。
在加上苏彬达本就是土匪出身,那痞气自然是少不了的。
而在苏彬达一侧的轩凭也毫不逊色,虽说是王爷世子是皇室贵胄,可是却放肆的很,臧蓝圆领衫,红色束发带,一双桃花眼皆是风流,一颦一笑仿佛都在暗送秋波。
两人令小厮把马牵好后便大大咧咧的进了酒楼,“小二!来两坛酒、一碟小菜!”
“好咧!”小二把白条毛巾挥上肩,点头哈腰道。
“你今个儿怎么有空来找我了?”轩凭嬉皮笑脸的调侃苏彬达道。
“怎么,哥哥我突然想你了,不行?”苏彬达剑眉头一挑,自顾自的拿起面前的茶杯,自己先沏了一杯。
“哟,不像你啊,来和我说说,是不是你在那花蕊兰身上碰了壁啊?”轩凭一脸玩世不恭,带着暧昧的眼神盯着苏彬达。
苏彬达只是默默的饮着茶水,并不作答轩凭的话,毕竟这是自己的私事,他可不好意思拿出来说事。
况且他还不知道轩凭那副德行吗?告诉他也只会越描越乱。
两人并没有因为苏彬达的不作答而变的尴尬,轩凭也没有追问下去,若苏彬达真不想说,他也不会逼着他说,这或许就是两人的惺惺相惜之处吧。
轩凭默契的拿起水杯也给自己沏了一杯还顺便给苏彬达添了一杯,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开始品起了酒楼在普通不过的茶水。
“哎哎哎,你听说了南方的灾情没?”因为小二还没把酒上上来,苏彬达就有意无意的瞟了几眼四周的食客,若他们说起一些八卦他也会竖起耳朵听一听,毕竟酒楼什么的不是很好收集情报吗。
“你哪那么多废话,你知道什么就赶快说啊,卖什么关子。”其中一位身型壮硕的粗大汉,把酒坛子一摔,不耐烦的说道。
“王二狗你急什么,就你这个暴脾气难怪娶不到媳妇!”那瘦瘦高高看着斯斯文文的男子掐着尖细的嗓子道。
“你个娘娘腔,你到底说还是不说啊!”
那瘦子傲气的“哼。”了一声后,便开始栩栩如生的讲了起来。
“我与你们说啊,我有一个小舅子在南方那,我知道的这些都是他写信同我们说的,那南方灾情惨重,民不聊生,百姓都是有了上顿没了下顿的,四处都是无家可归的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