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花盘迎着阳光,在风儿的撩动下,随风招展身姿,马上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整个人的精神瞬间变得更好了。
没想到金雍国的发展远比她想象的都要好,这一点她不得不在心里佩服。
瑶柯闭上眼感受着自然之美,心里却想,这次祁渊带她出来难道就是来看这田园风光吗?
思及此,肩上蓦然一暖,那人掌心的温热是她最为贪恋的。不待转过身,只听身后之人说道:“马上到了,晨间有朝露,披上它不要着凉了。”
“嗯。”她轻轻点了点头,拢好他拿过来的披风,含羞乖顺地拉住了那人的手。
“渊,谢谢你,这里很美,我很喜欢。”
祁渊嘴角含笑,反手将她的小手包裹其中,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喜欢的话,每月我们都出宫来这里散散步,赏赏风景。”
“那么我们可说定了!”瑶柯歪着头俏皮地伸出手要与祁渊拉勾。
祁渊不假思索马上与她小指勾起,郑重承诺:“朕之所言……”
“千金一诺!”没想到瑶柯却抢先给说了出来,惹得祁渊连连失笑摇头,真是拿这个小女子没有半点办法。
两人说闹着,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只听车夫在外恭敬禀报:“回禀皇上,地方到了。”
没等下车就听有孩童的嬉闹声音传来,瑶柯不知这是来到了什么地方,怀着好奇由祁渊牵着走下了马车。
刚刚站定,就见面前是两间简单的茅草屋,一个矮石墙围成的小院子。
院内有棵枣树,枣树下有三个孩童正在围着石桌你追我逐,玩得不亦乐乎。旁边的石凳上坐着个中年男人,身上穿的衣袍虽然很旧但还算整洁,正笑看着孩子们。
一瞥眼见到门前有外人驻足向这边望,他拿起身旁的木拐拄着站了起来。
一瘸一拐地向门边走来,看到祁渊与瑶柯衣着华贵,气质不俗,一看就知是位贵人,马上小心开口询问。
“请问,你们找谁?”
他的这一开口,旁边玩耍的孩子也都停了下来,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站在一起看着瑶柯几人。
“老乡,多有打扰,我们是来探望故人的。”
祁渊完全没有帝王架子,牵着瑶柯走到了中年男子近前。
正在这时,忽听有铁盆落地的咣当声响,几个孩子最先回头看去,见到一年轻妇人站在草屋门前,手里原本端着的铁盆子已经脱手掉在了地上。
“娘!”
“娘,你怎么了!”
“娘,来客人了!”
孩子们呼啦啦跑了过去,拣盆的拣盆,拽胳膊的拽胳膊,这一拉扯倒让年轻妇人从吃惊中醒过神来。
她神色激动,哆嗦着唇,终于大喊了一声:“……柯姐姐!”
说完,直接快步跑了过来。
瑶柯也在同时看清了妇人的样子,她不可置信地用手掩住了唇,“莘……莘鱼?”
是莘鱼!她没有看错,可是她不是已经……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转眸看向身旁的祁渊,眼里带着询问,祁缜笑着回望着她,轻轻点了下头,确定她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仍旧难掩心中惊喜,莘鱼已经跑了过来,直接抱住了她。
“柯姐姐,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啊!”
这熟悉的称呼回响在耳际,瑶柯也伸手回抱住了她,激动的喜极而泣。
“莘鱼,我的好妹妹,我也好想你啊!”
闻听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屋内一人也赶忙跑了出来,一眼看到祁渊后,忙快步来到这边行礼。
“不知皇上、皇后亲自驾临寒舍,范逍有失远迎,还请皇上、皇后恕罪!”
“范将军请起,朕和皇后也是一时兴起,便过来看看,出外不必这般拘谨客气。”
祁渊伸手将范逍给搀了起来,旁边的中年男人一听这来的贵人乃是当今的皇上、皇后,膝盖一软也直接跪下了,叩头高呼:“草民参见皇上、皇后!”
“免礼!大家都不要客气,今日朕和皇后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而已。”
祁渊示意范逍将这位中年男人给扶起来,那边瑶柯和莘鱼两人也已双双哭够,手拉着手相互抹着眼泪,又破涕笑了出来。
范逍一看不能让贵客在门外站着,马上道:“皇上、皇后快进院子来,屋内窄小,不如就在这石凳边将就一下吧。”
莘鱼也跟着伸手相迎,“今日太意外了,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柯姐姐,不,是皇后娘娘,大家快进来,路途辛苦,快喝点茶吃点果子。”
瑶柯听到莘鱼如此称呼自己,故意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车夫赶着马车远远地到旁处让马儿吃草去了,祁渊和瑶柯纷纷坐在了枣树下的石凳上,由范逍招呼着。
莘鱼则快速到屋内沏了一壶热茶,又拿了去年摘得枣子用酒酿制而成的醉枣,外加一些简单的糕点纷纷端上,让瑶柯他们品尝一下。
中年男人不好在这里呆着,笑着退下,领着几个孩子出门玩耍去了。
瑶柯看到那几个长得结实健康的孩子,笑着问:“莘鱼,没想到这么久不见,你都已经有了三个宝宝了,真是恭喜!”
莘鱼把倒好的茶碗一一送到他们面前,听了这话微微地红了脸,“柯姐姐还是爱拿我说笑!”
范逍怕自家媳妇害羞,帮着回道:“本来只打算要一个就够了,可是小鱼怕一个孩子太过孤单,所以就又要了一个。没想到生下来竟然是对龙凤胎,这也是上天眷顾,多给了我们一份牵挂。”
“这应该叫好人有好报!”瑶柯马上帮忙纠正,看到他们现在如此自在幸福,打心眼儿里替他们俩高兴。
瑶柯还不知莘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就细细地询问了一遍。
这才知晓当初莘鱼为了她身受重伤晕厥,那些看押她们的老嬷嬷把她打晕,打算将莘鱼丢去乱葬岗,没想到半路上多亏被范逍所救。
为了借此机会能让这个无辜可怜的女子脱离深宫禁锢,范逍就擅自做主将她安置在了城内的一家小医馆内,付了银子由馆内郎中帮忙医治。
后来一切安定后,范逍亲自请辞归田,就是为了能用自己的余生好好地与莘鱼生活在一起。
这两人也是经历了万般波折,尤其是莘鱼,为了她最爱的范大哥,忍辱负重地承受了那么多,现在能平安幸福地过得这般好,也算是因祸得福。
瑶柯听到这些,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但是那些莘鱼带给她的温暖一直留在她的心里,提起旧事难免受到触动,眼眶微有润湿。
不过今日可是个好日子,她可不能让自己掉眼泪,眨了眨忍住了酸意,伸手拉住了莘鱼的手,握的很紧。
“莘鱼,你如今这般是我最希望看到的了,柯姐姐没有什么能帮到你的,以后如有什么困难尽管写信给我,我必会尽全力为你做到。”
莘鱼挨着她身旁坐下,同样的热泪盈眶,“柯姐姐,我现在什么都有了,有哥哥、有爱人,还有孩子在身边,日子虽清贫但却很甜,我已别无所求。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康健平安,与皇上幸福地走下去。”
瑶柯所经历了那么多的事,莘鱼都已在范逍口中得知,这个世上怕是只有她的柯姐姐能如此坚强了吧,即便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好在他们还能走在一起,这样真好!
两个好姐妹手拉手相互祝福了彼此,在座的每个人都知道走到今日有多么不易,心里更加深了对自己所爱之人的爱恋。
相聚的美好时光仍旧不等人,等他们在此用过简单的饭菜后,天色已然不早。
莘鱼和范逍,莘鱼的哥哥领着三个孩子将祁渊二人送到了门外很远,瑶柯回头对他们道:“好了,就送到这里吧,等有时间我们就会来这里坐坐,你们都回去吧。”
“柯姐姐,一路保重,下次来别忘了教我做芙蓉花糕!”
莘鱼不住摆手,瑶柯忙应下,“好,我都记下了,你们回吧,我们走了。”
两人纷纷上了马车,范逍仍不忘叮嘱:“皇上、皇后慢行,在此别过了!”
瑶柯受不了与人分别的场景,就忍着没有再探出车厢朝后望,祁渊明白她此时的心情,他伸手朝着范逍众人摆了摆手,算作别过。
车轮滚动起来,马车渐行渐远将身后久久站在原地目送的人给远远地甩在了马车后面。
走出了很远之后,瑶柯才算平复好心情,祁渊看了看外面的景色,便轻声询问她的意见。
“阿柯,不如我们下车走一走吧?”
瑶柯没有作声,只点了点头,算作同意。
马车停下,两人相继下了车。
祁渊吩咐让车夫牵着马,远远地跟在后面,不得上前打扰,他们俩则手牵着手漫步在田埂之上。
踏着青草铺成的地毯,闻着田里飘来的阵阵玉米甜香,迎着氤氲如朱墨晕染的最美夕光,人生简单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