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盈看到这样的她，眼前一亮，不由赞叹：“瑶柯，你穿这身可真是漂亮极了！”
瑶柯不好意思地拂了下耳发，“还说我，你现在穿的这声才是真的漂亮呢！”
“好了，我们两个要是这么互相吹捧，那可就没完没了了。你都准备好了吗？我们这就要出发了。”
瑶柯简单整理了一下，笑着挽上放盈的胳膊道：“好，我们走吧。”
两个笑呵呵地出了学士府，坐上早已备好的马车，跟在方为马车的后面一起朝着皇宫而去。
今夜很冷，好像已经嗅到了冬日的气息，冷的人身子发颤，心底发寒。
走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到了宫门口，依照惯例，所有的人全部下了马车，依次在侧门走了进去。
又回到了无比熟悉的地方，在瑶柯心中，隐都早就是她在这个世上的家乡，而祁渊所待的这座皇宫，更是被她视为了自己的家。
在这里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再次回来，心中忽然变得无比激动。
觉得这里的每块砖瓦都是熟悉的，亲切的。
当然，这里还有她最想见到的人，只是这么久不见了，她既迫切又有些退缩，怕一切都不是已经那个样子了。
就在这种心情矛盾中，终究还是来到了延禧殿。
还未走近，就见里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外面冷的刺骨，里面却热闹非常，酒肉菜香混杂，伴随着杯盏相碰发出的声音不绝于耳。
她们是在半场的时候才可以进去献舞的，所以来了之后，方盈是方为的千金，自然也要到席间用膳。
而瑶柯只好到侧殿等候，她知道祁渊现在就坐在延禧殿内的高坐上，他们两个之间只隔了一个墙壁的距离。
瑶柯控制不住自己，还是出了殿门，可是延禧殿外站着许多的羽林卫，她不敢随意走动，只好压下心中的期待，重新走了回去。
高坐上的祁渊已经喝的有些醉了，所有给他敬酒的大臣，他全都没推辞，尽数喝下。
酒壶里的酒是续了一次空一次，站在旁边帮忙续酒的宫女有些犹豫了，她想开口劝皇上少喝点，可是自己又没有那个胆量。
就在这时，方为在席上站了起来，高声道：“皇上，小女不才为大家准备了一场舞蹈，还请皇上不要见笑才好。”
祁渊将身子向后倚着，抚掌轻拍，笑道：“大学士真是有心了，既然已经准备了，那就有请方小姐献舞吧，朕也是好久都没有见过方小姐的绝美舞姿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刺伤
终于该轮到她们上场了！
方盈怕她紧张，还特地过来小心地问了句：“舞步还记得吗？别紧张，一会照常发挥就好了。”
瑶柯的心怦怦直跳，她也想让自己马上平静下来，可是却怎么也做不到。
暗暗做了几个深呼吸，集中精神便跟在方盈的身后走入了大殿。
一听方家千金要表演舞蹈了，众大臣不免心神激动，毕竟人人都有爱美之心，况且方盈舞艺乃都城翘楚，欣赏一次极为难得。
所以一个个的视线全都集中在殿门口，在这一刻，整个大殿忽然变得安静了下来。
唯有祁渊虽是嘴角仍旧上扬，如果仔细观察就会从他的那双醉眼中看出，他好像并没有什么期待。
一只手不住地轻揉着太阳穴，神情懒懒，看着确实醉的不轻。
鼓乐声响起，随着曲子节奏，方盈等人依次在门外走进。
走在最前面的方盈一身素白纱裙，看着并无特别，其实内力暗藏乾坤。
瑶柯和其余的舞姬全都低着头紧紧跟在她的身后，直来到殿内中央她们便散开围成了一个圈，将方盈围在中间。
现在殿里的所有人都在注意着她们，瑶柯没敢分心去看坐在上位的祁渊，生怕自己紧张跳错了舞步。
鼓乐声还在继续响着，方盈抬起双臂扭腰摆动，人们这才看清原来那宽大的袖衫上绣着金丝舞蝶。
随着衣衫摆动，那上面的金蝶好似活了一般，沾落在衣衫上轻扇着翅膀，这副画面再配上她那独具一格的轻盈舞姿，真是赏心悦目。
席间的大臣们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指随着鼓点在桌子上轻敲，谁都没有出声，不愿打破眼前的绝美画面。
方为抚着胡须微微笑着，偷眼往上瞧了一下，本想看皇上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毕竟太后暗下的这道懿旨，他心里也是十分欢喜的，能让自己的女儿入后宫，这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虽然皇上一直勤勉朝政，对后宫择妃之事从未提及，但是他们这些有千金的臣子，却不得不为自己家的女儿做些考虑和安排。
所以让方盈进宫献舞，他安排的很用心，他相信就凭自家的女儿这么优秀，定然能入得了皇上的眼。
可是这不看还好，一看方为差点失态跌打了酒盏。
他慌忙稳住手，重新将酒盏放在了桌上，左右看了看，好在没人注意他这边。
原来皇上根本就没有看，而是坐在那里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
一场精心安排没能让皇上观赏，这就等于什么都白费了，一切计划全部落空！
方为心里仍旧有些不甘心，便壮着胆子提醒了一声。
“皇上！您可是乏了？”
他这一说，有好几位大臣都注意到了这边，人人神色各异，皆在暗中观察。
祁渊悠悠地睁开了眼眸，好似真的已经睡了好久，眸光愈显迷离。
勉强直起了身子，淡淡道：“爱卿说的不错，朕的确有些累了，那你们就先吃着，朕先回承安殿了。”
皇上一开口这么说，在场中跳舞的人以方盈为首皆停了下来，全都颔首听着。
这熟悉的淡然语气，还带着几丝沙哑，跪在地上的瑶柯心怦然一动，差一点就想抬头去看那人。
可她还是拼命抑制住了，在这里有当朝的众臣名将，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引起什么风波，免得有损祁渊的威名。
方为没想到自己只是不甘心的提醒了一句，结果皇上却借故找个理由走了，看来他什么都不能多想了。
兀自在心里直叹气，祁渊已经在上位走了下来。
所有大臣全都起身跪拜，高声齐道：“恭送皇上！”
瑶柯也将双手放在地上，深深地低着头，祁渊就在她的身前走过，脚步沉稳，可是他却没有发现其实他的阿柯就在这里。
有那么一瞬间，瑶柯只觉两人好像就此要擦肩而过，她忍不住稍稍抬起头看了那远去的背影。
好像有心灵感应一般，祁渊忽然脚步就顿住了。
众人不明所以，心马上提了起来，就怕皇上会发什么脾气。
瑶柯迅速将头低下，可又期盼着他能马上看到自己，心里矛盾不已。
可是祁渊并没有回头，他只停了一瞬，便举步离开了。
就在瑶柯还在愣神的时候，方盈悄悄地扯了一下她的袖子，低声道：“那还傻愣着做什么，跟我走！”
皇上一走，大殿内重新变得热闹起来，方盈拉着瑶柯匆忙地追了出去。
在前面提灯的内侍发现后面有人正在朝这边跑来，低声对祁渊道：“皇上，方小姐追来了。”
祁渊顿步，然后转了过来，看到方盈气喘吁吁的跑来，稍稍感到几分不悦。
他率先开口问道：“不知方小姐还有何事要对朕说？”
方盈离这祁渊有两步的距离才停下，福了下身，恭声回道：“还请皇上先恕臣女失仪之罪，臣女给皇上带来一人，相信皇上见了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哦？方小姐真有心了。”祁渊负手而立，天生的王者气势不容其他人靠近，就连一向自若坦然的方盈也感觉有些紧张。
她稳了下心神，颔首垂眸：“就是此人。”
她把身子往旁边一挪，现出了跟在她身后的瑶柯，她又道：“那臣女就先告退了。”
祁渊摆手，方盈偷着给了瑶柯一个加油的眼神，便快步离开了此处。
祁渊将目光放在了瑶柯的身上，因距离的有些远，加上他眼前朦胧，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过来。”淡漠疏离的语气响起，透着莫名的吸引力。
可是那个蓝衫遮着面巾的女子好似定格在了那里，过了能有十几秒钟，还是不见反应。
但是祁渊已经察觉到她全身都在发抖，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害怕？
心里有疑惑，他便自己朝着瑶柯走了过去。
“你在害怕我吗？”
这个女子为什么这么奇怪，只是一个劲的抖，却什么都不说。
他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不自觉的伸手想要将她脸上的面巾拿下，可是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那个女子的眼睛。
他一下子便愣住了，手举在半空僵在了那里。
那双眼！那双他永世都无法忘记的眼眸，只有那个女子才有，只有他的阿柯才有！
她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