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缠绕的银色,被那穿过林木间隙所射入的阳光而照,晃得人睁不开眼。
茶色眸泛着深邃,面巾下的嘴角仍旧扬着冷诮的弧度。
“弃城抛妻,你这个人还真的是很没用。”
语声透着寒意,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后,便轻轻一挥手,继续道:“除了他和那两个女人以外,剩下的一个不留。”
简单干脆的一声令下,他身边的黑衣人纷纷而上,没用多大功夫便把那些护卫全都给杀死了。
赵霍吓得抱着头蹲下身子,连看都不敢看。
四周终于恢复恢复了安静,只有赵霍一人急促的喘息声在风中清晰可闻。
别人的血溅到了他的鞋子了,他忙用袖子去擦,却怎么都擦不掉。
为首的黑衣人踱步走了过来,抬起一只脚点在赵霍的肩头,微一用力,赵霍便朝后坐在了地上,满脸惊恐地看着黑衣人。
“你究竟要干什么?”
“你也知道害怕,你可知现在荆城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所有的百姓都死在了敌军的弯刀下,他们的血已经淹了你的府邸,无数的冤魂会在夜里来向你索命,我只希望你再多活一会,体会一下这种痛苦的滋味。”
黑衣人也蹲下身子,他直接伸手将脸上的面巾给扯了下来,赵霍看到他的面容后吃惊地大睁着眼,指着他道:“是……是你!是你……杀了我的拓儿!就是你杀了我的拓儿!”。
这个跟在赵拓身边两年的忠仆,他又岂会不认得,后来有人来给他传信说,赵拓惨死在紫印关,凶手正是他的忠仆所为。
他唯一的儿子,惨遭阉割之痛,后又惨死在边关,全是面前这个人做的。
赵霍激动地朝着黑衣人扑去,还大叫了一声,“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黑衣人手里正拿起地上的一把长剑,那上面还有未干涸的血迹,他身子没动,只是把剑拿到赵霍的头边,轻轻一动,正张牙舞爪的赵霍直接被刀背击中头部晕了过去。
手中长剑掉落,黑衣人起身,淡淡吩咐:“把他捆了。至于后面那两个女人,让她们自生自灭好了。”
马上有人上前将赵霍给五花大绑了起来,带着晕死过去的赵霍全部走远,只余下那两个孤零零的女人晕倒在小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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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无语扶额:你说以后我的戏份会加重,可是距离上次出场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莫不是你在说谎吧?
阿九举双手保证:别急,你的戏份马上就要来了!千万别急,咱们慢慢来……
祁缜蹲墙角画圈:你急什么!我都已经彻底下线了,我都什么都没说——
君卜海狗式拍手:哈哈!你们谁都没有我待遇高,我这总会时不时的出来,你们羡慕不得昂!
赫连、祁缜齐道:滚粗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转机
君卜是和刀砚一起在一线沟出发的,两个人这一路上也是紧赶。
后来实在支撑不住了,就各自找了棵树,倚躺在枝桠上阖眼浅睡。
真是跟着什么人容易养成什么习惯,这上树的癖好,似乎刀砚也学会了。
两个人本是性情互补,现在看来刀砚被君卜给带的越来越偏了,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暖暖的日光照在君卜沉睡的面容上,他的眼皮动了几动,慢慢睁开了。
适应了一下,便直起了身子,往旁边树上一看,刀砚不见了。
他心里一慌,下意识地唤了声:“刀砚……”
“我在这呢。”树下的人倒是回答的很自然,继续忙着烤山鸡。
嗞嗞流油的肉香味飘进了君卜的鼻子里,他使劲地嗅了嗅,低头一瞧,哈哈笑道。
“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起来了,还特地打了野味,这么勤快,而且还会照顾人。我看这以后谁娶了你,怕是什么活都不要干了,直接等着被伺候就好了。”
刀砚手上动作一顿,不悦地皱了皱眉。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顺耳呢?什么“以后谁娶了你”,那是谁在月夜烛火下,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放,说要带她一起回岐风山的?
这么快又反悔了?
唇角微微下压,明显已经变得十分气闷,她没有抬头看树上的君卜,只伸手一扯,将山鸡撕成了两半。
手臂猛地一抬,直接将那半只山鸡抛给了君卜。
君卜一脸享受地沐浴在日光里,蓦地飞来一物,他马上伸手接住。
山鸡被烤的很烫,君卜拿在手里一看是美味的山鸡,正要道谢,却被烫的一咧嘴。
“嘶……,你这女人,刚刚夸了你两句,你马上就原形毕露,还是那么的不可爱!”
虽不断埋怨,但是吃山鸡的速度也没被耽误,几口下肚,吃的是心满意足。
树下,刀砚已经把火堆给踩灭了,她擦了擦手,拿起佩剑便径自走了。
君卜一看自己被丢在原地,急的跳下了树,紧跑几步追了上去。
想拍刀砚的肩头,哪知刀砚却身子一躲,随即转身就给他来了一掌。
这一掌没用什么力气,但也打了个结结实实,君卜被打得后退了一步。
他一捂胸口,迅速抬头立马瞪了过去,但是刀砚已收掌站好,还挑衅地冲着他轻挑了下眉。
那个样子好像在说:怎么你不服气?是不是想切磋切磋?
君卜空张着嘴,那句“你还是不是个女人啊!”愣是硬生生地给逼咽了回去。
他马上就怂了,悻悻地把嘴闭上,把捂在自己胸口的手拿开,顺势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
呲牙一笑:“女侠,身手不错!可否保护在下?”
这个样子真是十足的谄媚!奈何刀砚不吃他这一套,漠然转身继续往前走,但是她的嘴角还是没能忍住露出一丝笑意。
君卜愤愤地在后面咬了咬牙,还是什么都不敢做,颠儿颠儿地跟了上去。
可是虽然他做不了什么,但是这嘴却不闲着,总要故意气气那个女人。
“唉!也不知我的柯丫头现在到底在哪里呢?这一想到她失踪了,我的心就跟着空落落的……”
话音已落,前面那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像没听见似的。
他不信邪,继续说:“你说我们该到哪里找柯丫头呢?”
还是没有反应!
“刀砚,我跟你说话,你怎么——”
这回终于有反应了,却是刀砚忽然回身,一把捂上了君卜的嘴。
她面带严肃,低声道:“别说话,这周围有人。”
有人?怎么他没听到有何动静,既然媳妇发话了,他也只得乖乖地闭上嘴。
竖耳静听周围的动静,果真听到不远处的荒草丛中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刀砚按着君卜的肩膀,示意他别动,然后她自己提剑走了过去。
君卜想叫住她,但是那个女人已经过去了。
他气得重重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冷女人知不知道她自己是个女子啊!怎么总像是个爷们儿似的冲在前面呢!还让他在原地等,他们俩简直是性别调换了!
越想越气,他直接蹲在了地上,心里却还是不放心,紧盯着刀砚的身影,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刀砚往那处草丛走近了几步,抽出佩剑一个纵身便用剑尖拨开了草丛。
里面正好有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滚了出来,看到眼前那凌厉的女子,被堵住嘴的那人大睁着眼直唔唔。
刀砚定睛一瞧,马上收回了剑,疑惑道:“赵霍,赵大人!”
她把堵在赵霍嘴里的破布给拿了出来,把他身上的绳子也给割开了,赵霍浑身一松,立马瘫坐在地上,直揉酸痛不已的肩膀。
“赵大人怎么在这里?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
刀砚与祁缜四处游历,这荆城城守她自然是认得的,突见赵霍在此,更是极为诧异。
等在原地的君卜一看刀砚与一个人在说话,他好奇便走了过来,没走几步,一抬头正见对面的山坡上站着许多黑色的影子,当属一人腰间缠绕的银色最为醒目。
又是这个人!每次有他都不会有好事,他当即神色一变,大叫了一声,“刀砚小心!”
没等说完,便已经飞身来到刀砚近前,直接就将刀砚给护在了身后。
然而他脸上的严肃也只维持了不到三秒的工夫,又马上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样子。
抱臂在胸前,轻抬下颌,冲着为首的黑衣人朗声问道:“喂!好久不见,怎么你这是又闲着没事了,所以想找点事做?”
为首的黑衣人根本就不搭腔,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就好像在看一场好戏一样。
虽遮着面巾,但君卜还是能感觉到那个人在冷笑。
总是神出鬼没、装神弄鬼,装什么大尾巴狼!哼!有本事来单打独斗!
不过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上次三人合力都没有将此人擒住,那么现在就刀砚和他,更没有任何胜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