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珠抽了抽鼻子,乖乖地应声道:“兄长教训的是,珠儿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我先去洗把脸,不妨碍兄长同嫂嫂说话了。”
说完,她便如兔子般飞快地逃了出去。
我这才嗔了卫恒一眼道:“你做什么总是这么凶她,她如今正伤心难过呢!”
“是为了父王要把她嫁给丁义之事。”
卫恒坐到床边,替我拢了拢披在肩上的外袍。“父王方才还同我谈起此事,问我觉得如何?”
我忙问道:“那你是怎么同父王说的?”
“我请父王三思,丁义此人并非是佳婿之选。倒也不是他的容貌,而是其人心性有些巧佞,气量狭小,恐非正人君子。何况珠儿那双眼睛里又只看得见美男子,对丁义定然不喜。”
他同我抱怨道:“父王挑选女婿的眼光从来不敢让人恭维,从来只挑他中意的男子,却不管那人是否是自家女儿的良配。”
见他竟是真心替自己这异母妹妹打算,我心下感动,握住他的手道:“子恒,多谢你了!”
卫恒唇角微微翘起,反握住我的手,轻轻摩挲着,“难得夫人对我说一句谢字,只不知,夫人打算如何谢我?”
我忍不住也微微笑道:“若是子恒能帮珠儿嫁与她心悦之人,你要怎样,我……我都依你……”
说到最后一句,我的声音不由自主便低了下去。
他抬起我的手送到唇边,轻轻咬了咬我的指尖,“那就请夫人快些养好身子,为夫才好……”
我脸如火烧,忙把手抽回来,往被中一缩,“且等你办成了再来同我邀功罢!”
这几日,我渐渐能放得开了,同他说话越来越随意,在旁人看来,甚至会觉得有不敬夫主之嫌,可是卫恒却对此欢喜的紧。
他轻笑两声,替我将锦被掖好,“你若是乏了,便先小睡片刻,我再去问珠儿几句。”
也不知他同珠儿说了些什么,等我再见到她时,她已然破涕为笑,眼底的阴云一扫而空。
“三哥已经答允会替我想办法了,还是三哥最好,嫂嫂往后可要多疼疼三哥。他这么疼你宠你,嫂嫂也该多宠着他才是!”
我原本还担心她会跟我提起卫玟,不想这一整天下来,她开口闭口全是她三哥如何如何,只字不提她同母所出的六哥,倒像卫恒才是她的嫡亲兄长一般。
难怪这回我想接她来陪我,卫恒并无不悦之色,想来她在卫恒面前时只会更加乖巧。
到了第三日,她命婢女给我送了个口信,说是她已然得偿所愿,央我替她好生谢她三哥。
想不到,卫恒竟这样快便将事情给办妥了!
我急着想见到他,偏他直到晚间方才回来。
他见我还在等他,面上不见笑容,反倒皱眉道:“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
“不见夫君回来,我睡不着。”
听见夫君两个字,他才笑了笑,抬头放在我的额头上,眉目舒展,“夫人这烧总算是退下去了。”
见他转身就要去洗漱,我忍不住道:“夫君不打算先来向我邀功吗?”
他故作淡然道:“也没什么好拿出来说的,不过是幸不辱命罢了。”
我越发好奇,“子恒是如何说服父王改了主意的?”
能说服卫畴不将女儿嫁与丁义已是不易,何况是直接让卫畴换了韩寿做女婿。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只是让韩寿把先前珠儿送他的那西域奇香从箱子里拿出来继续用,多到父王的那几个亲随跟前去走动,让他们都闻到他身上那奇香。”
我有些明白了他的用意,“然后便自会有人将此事告诉给父王知道。”
他笑着点了点头,“此香当日天子只赐给了父王一人,是以父王必会疑心这韩寿是从何处得来的这香。”
以卫畴之能,必会发现珠儿同韩寿之间的私情,只是卫恒这么做,就不怕卫畴知道后,大怒之下,不是成全反而是棒打鸳鸯吗?
卫恒看出我的担心,同我解释道:“若是珠儿或是我直接同父王说出她和韩寿的□□,父王必会严惩,但若此事是父王自己发现的,那便有了些转圜的余地。”
“父王年事已高,越发不喜有人违逆他的心意。若是直接搬出同韩寿的私情来求他,父王只会觉得我们是故意要同他做对,定不会让珠儿如愿。但若是让父王自己发现小女儿已有了心悦之人,但却为了遵从父命不得不割舍这段情缘,每日以泪洗面……那他或许倒会生出几□□为人父的怜悯之心来。”
“自然,我这也是赌了一把。”他微微一笑道,“幸而没让夫人失望!”
他平日总是板着一张脸,可这一笑,便如艳阳破空而出,光耀九州。
我踮起脚尖,轻轻在他下巴上吻了一下,“多谢夫君了!”
他一把抱紧我,“光是这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就想把你夫君打发了不成?”
第75章 渴望
123 卫恒嘴上虽然说得霸道, 但到底顾及我的病刚好, 也不过是将我亲了又亲,过过嘴瘾罢了。
等到他洗漱完毕,轻手轻脚地躺到我身边时, 我忍不住又睁开眼睛看着他。
他轻笑道:“怎么, 为夫不到这床上来陪你,夫人就睡不着吗?”
这人, 比起我来, 言语间竟更是放得开。
我嗔了他一眼, 翻身向里, 想要离他远些, 跟着就觉后心一暖, 他已经贴了过来, 从后头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一只手绕过我的腰侧朝我胸前摸过来……
我忙按住他那只游鱼般的手, “我要睡了,你安份些!”
他就往我颈边呵着热气,语气里含着一丝幽怨, “这都快一个月了,为夫每日侍寝在夫人身边,还不够安份吗?”
自从他将我从章羽手中救回来起,每晚就寝时定要同我睡在一处, 还非要抱着我不可, 说是不如此, 他就睡不着觉,总怕我又会突然不见。
因他当时伤势未愈,我不大想答应,担心若是和他同床共枕,他万一忍不住,会对他身子不好。
可耐不住他各种软磨硬泡,又再三同我赌咒发誓,若我不愿意,他便绝不会更进一步,最多不过抱着我亲亲罢了。
我这才允了他,不过这些日子,他倒也确实规矩,除了抱着我亲来亲去再上下其手挨挨蹭蹭外,并不曾再多做些什么。
初时,我觉得倒也还好,有他睡在身旁,便如多了个暖炉,再也不怕春寒料峭。
可是渐渐地,也不知是被他亲的多了,还是总能感觉到他那处灼热抵在身后,以至于每夜我都能梦到些让人羞于启齿的画面。
那是前世时,我和他同床共枕时的情景。
白日里,他衣冠楚楚时,在我面前如冰山般高冷,可一到了夜里,在床上褪去衣衫,他便跟猛兽似地只顾热切地索要我的身子,总要将我摆弄上好几回,折腾得精疲力尽,才肯罢休。
刚开始的时候,我自然觉得被他这样欺负便如受刑一般,只觉得痛,可是到了后来,非但不再觉着痛,竟反生出些酥酥麻麻的别样滋味来,如被风吹上九重宵一般畅快。
可无论暗夜里,他在床上对我是何等疯狂热切,一等到他穿上衣衫,他便又变回那个冰冷漠然,同我相敬如冰的夫君。
那都是在我生琮儿之前的事了,自从我生下琮儿后,他有三年之久都没有再和我同房,我当时以为是因为他有了吴宛,可自从离魂时看到前世他并不曾宠幸过吴宛,我才明白过来,他不同我亲近,并不是因为吴宛,多半是因为我生琮儿时失血过多,损了身子。
不曾和他肌肤相亲的那三年里,偶尔在某个夜晚,我会偷偷想念他那具火热的身体和它曾带给我的欢愉。
如今,这具健壮灼热的身子每晚都贴在我身上,渐渐地将我身子里那股莫名的空虚感又给勾了出来。
毕竟,重活一次,我已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少女,而是已经做了好几年真正的女人,已被一个男人教会了知晓自身的情、欲。
许是察觉到我身子有些紧绷,卫恒稍稍松开了些,安慰我道:“阿洛放心,别说你现下病刚好,我不会动你,便是你身子好了,只要心里还有丁点儿犹豫,我也不会吃了你的。总得等到你也想要了,咱们再圆房也不迟。”
我有些暗恼,他这样讲,让我如何好意思松口允了他这想圆房的念头,那岂不等于明晃晃地告诉给他知道,我亦想要吗?
这如何使得?
我咬了咬唇,“那我该如何谢你帮了珠儿呢?”
“夫人可愿为我洗手做羹汤,说起来,我还从没吃过夫人亲手煮的饭呢?”
他话虽这样讲,等到第二天我想亲自下厨时,却被采蓝和采绿双双拦了下来,说是卫恒早吩咐过,若我想要下厨,务必要拦着我。
等到晚上我再问起卫恒时,他道:“我不过是说说罢了,你病刚好,我怎舍得你去为我下厨。可惜君子远庖厨,不然我倒想亲自动手快些把你身子养好,然后……”
他轻轻咬了咬我的耳垂,“夫人到底何时才允为夫侍寝?”
“每晚温香软玉在怀,却是摸得到吃不到,夫人可知为夫有多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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