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好笑地瞄了她一眼,这小冬瓜,收这么多人做什么?
“学过首饰,定然手巧,若能让图师傅收下做个徒儿,对我们店子倒是好事。若图师傅不同意,可以让那小子做个伙计。诶,多大了?”
“十二岁,叫宋小牛。图师傅那边,我会好好问问。”
“庞大寻个账房先生吧,我这里也找一个,平日里庞大寻的账房坐店,我寻的账房只在每季度对账时来一趟。伙计另定,我来想办法。”
“好。”
三人的出资契书早就看过,约定明日先见一见邱先生,如果能确定下来,得赶紧把需要的木料弄回来,做一批成品出来。
“短时间开不了业,有空你们想一想店名。”
一时间,秦恪成了三人的主导,他说什么,这俩就点头,其实都没做过生意,不过秦恪比他们用心,多方询问,也查看了不少资料而已。
“宁三,你姐姐喜欢吃什么菜,一会儿你带些回去吧?”
“不要。”
“我是真心请客啊,你怎么能拒绝呢?明明帖子上邀请了宝玥前来,你居然落下了她,看来应该单独写一张帖子。”
“庞大,你怎么回事?我姐姐快十岁了,就算咱东华没那么多的规矩,可大姑娘也不可能无缘无故与你同桌而食。”
“怎么是无缘无故呢?我们那么熟悉,还共过患难,过命的交情。”
宝昕前世没爱过,秦恪还小不懂爱,庞维翀发育迟缓意识不到爱,听到这一席话,大家除了觉得怪异,还真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趁早啊,别把什么过命的交情挂嘴边,败坏我姐姐的名声,妨碍她的将来。”
“什么将来?大家成为朋友,怎么就妨碍将来了?不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吗?”
宝昕被他这么一问,说不出话来,低头喝茶,不想理睬他了。
庞维翀闹不明白,他是真的想见一见宝玥。想起那张玉一般的小脸,那么温柔如水地站在那里,眼睛一眨,密集如扇的睫毛如羽毛一般刷过,眼睛痒,心里更是痒痒的。
也许,他与宝玥有朋友缘?
秦恪看气氛有些尴尬,咳了一声:“菜可点好了?你这请客,可真是不周到。”
庞维翀拍拍额头:“早就安排好了,若这些都做不好,我不如拿块豆腐撞了。”
“豆腐来了。公子,小的听您在念叨豆腐来着?”
小二将手里端着的鸡汤豆腐放下,庞维翀皱着眉:“滚!这么烫,小爷我怎么撞?”
宝昕“噗”地一声笑喷了,庞大年纪最大,可他真的很幼稚,还比不上阿摩哥哥呢。
这个大包间摆了三桌,随行的人都有座。
一边吃,还能一边看外面的风景,谁让这是最高的酒楼呢!
“看见没?对面酒楼玉和香,靠卖卤菜起家,说是百年老卤来着。当年,味之源加盖了二楼,他们也起了,我们加层,他们跟上,等我们加到第四层,他们不动了,或许打听到酒楼背后的人,不敢动了?高,能高过贵妃娘娘?”
宝昕有些紧张:“也就是说,本来你们只有一层楼?那冒然加盖,会不会垮掉?”
“你别说丧气话,啊。我听娘亲说,当日这地基就夯得实在,本来就是为了加层而建。知道归来寺的舍利塔吗?十八层楼高,建那座楼的金师傅,就是我们这儿的建楼师傅,再多加几层都没问题。”
“哦,”秦恪了然:“或许人家玉和香不是怕你们,而是他们的地基决定不能再加。”
宝昕赞同,点了点头:“有道理。你说人家怕贵妃娘娘,万一玉和香是皇后娘娘的营生呢?是太后娘娘的营生呢?或者,干脆有皇帝陛下的一份呢?哈哈哈哈,这三个恐怕都比你的贵妃姑姑有来头吧?!”
本来以为庞维翀会不高兴,没想到他舀了一勺鸡汤豆腐,慢慢品尝,然后一脸郑重:“有道理。以前我怎么没想到呢?若是这样,要不我主动上门帮他把酒楼推倒,再出资请金师傅重新替他建造玉和香?”
宝昕简直要笑死了,“真实有心啊。你可以改个名字,叫庞百万,哈哈。”
秦恪笑着摇头,这个庞大……倒是个单纯实在的人,就算有些纨绔,并不坏。
被他们念叨的皇帝陛下,正在宫里生气。
“这么多人,居然没查到?死人,还有马车,全没影儿了,是扔了还是烧了,查不到?”
大喜公公低头站着,查不到也没办法啊。
侏儒被他们抓住,以为能问出什么,结果一看,没舌头,又不会写字,最后,还是死路一条。
最后的线索断了,他们杀了的那些人不见了。
原以为会在流云河发现,结果沿着河岸顺流而寻,渣都没有。
问过永定侯,他们家的马车一直找不到,还有一个车夫和一个小丫头生死不知,至今无消息。
“不要围着城转悠,扩散开,范围扩大到百里内,看看哪里本来有很多人,突然失踪了。江湖上有没有什么可以毁尸灭迹的药粉?”
“陛下,那只是传说。”
“也是。就算毁尸灭迹,那条路上也应该有痕迹啊。”
皇帝本以为这是很简单的事,没想到现实再次打了他的脸。
还好,他安全,雪灾也得到控制。
“最近,庞家小子、阿摩他们忙什么呢?”
“听说,永定侯府的小姑娘脸上留下了疤痕,小殿下寻了太医和好药给她,今日在味之源。”
“呵,他们的日子比朕自在多了。他们不是要开什么木雕店吗?让人做个匾额,朕赏他们店名。”
让大喜准备笔墨纸张,皇帝沉下气,写了大大的几个字:三宜佳。
第63章 喜欢谁
庞维翀回家,将掌柜做下的事告诉了庞夫人,庞夫人气得倒仰:“还真是让小姑娘说对了,那就是跟我有仇呢。都知道和气生财,他倒好,不仅得罪人,还专门挑那贵人得罪。”
宁家小姑娘虽是庶房孙女,可那也是永定侯府的血脉不是?!而秦公子,那更是不能言说的贵气。
“让他走?”
“走?上哪儿去?他爹是我肖家管事,他们可是家生子,家生的奴才,要么被卖,要么打死。除非主家放良,可比不得雇佣伙计的自由。给他爹几分脸面提拔他,他还以为真的能飞天了?算了,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他在厨房洗碗吧。作死的货。”
庞夫人很久没这么气恼过了,胸口一阵阵发闷,吓得庞维翀赶紧找了清心丸给她服下。
“娘,您这么沉不住气,以后有什么事都不告诉您了。稳着些,淡然些,您儿子马上要挣大钱,等着好好孝敬您呢。”
“去,光说不练,虚头巴脑的。对了你也十六了,你爹让我给你相看来着,你自己有没有看中的姑娘?没有的话,我和你爹就替你做主了。”
庞维翀脑中莫名闪过宝玥的小脸,奇怪,这时候怎么想到她了?!她才多大啊!
“娘,姑娘家,多大能定亲?”
庞夫人愣了愣:“这可不好说,最小的,身在腹中就定下了,就是娃娃亲。”
“娃娃亲?我没有娃娃亲吧?”
“你就是个意外,想定娃娃亲,哼,没来得及。”
庞夫人没好气地冷哼,又有些脸红。
怀幼子的时候,老大媳妇已经怀上次孙,所以,幼子比次孙还小十几天。
“没有就好,谢谢娘。那……女娃娃多大能成亲呢?”
庞夫人想了想,自己都老太婆了,没什么避讳的,儿子什么都不懂,教教他也好。
“女子只要来了癸水,十三成亲的也有,总归小了些,于子嗣不利。咱东华国长寿者多,女儿家十八成亲二十生子的,倒是更多些。”
庞维翀尚未开荤,哪里明白癸水是什么东西,只想着跟及笄一个道理,都是女娃娃成长的标志。
他有些烦躁地挠头,十年后,他都二十六了,会不会太晚了?
庞夫人看儿子烦恼,白了他一眼:“太小和太大,总是少数。正常的吧,及笄之年成亲很是合适。”
这样?
庞维翀又算,这样好像挺不错的。
他就没想一想,为什么说到定亲说到成亲,他都是以宝玥的年纪来衡量。
“娘,暂时别给儿子定亲,儿子要先立业后成家。”
庞夫人撇嘴:“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小姑娘了?告诉娘,如果合适,娘先替你定下。”
庞维翀突然觉得别扭,恶声恶气地:“娘糊涂了,儿子哪里看上什么小姑娘了。儿子午间喝了些酒,先回屋歇息。娘,掌柜的还被儿子罚在味之源后院跪着呢,您尽快派人去处理,晚了小心把生意砸他手里。”
“哼,借他十个胆子都不敢,好了,啰嗦,知道了。”
庞维翀喜滋滋地刚走出院子,迎面碰上庞太师,脸上颇有些兴奋之色。
“小子,陛下让我给你带了个东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