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义先生,要不,本王荐你为太子幕僚可好?想来,这前程你该满意。”
辅佐一个不知未来的王爷,还不如辅佐已知未来的储君,万一就成了权臣呢?
昌义先生不必吉翁,他是真的在意前程,希望能有机会拉拔家族的。
其实他明白,燕王虽然是王爷,可他被遣往千里之外,多少事都只能有心无力。
他没想跟随太子,倒是希望能辅佐秦炎悰,那是太子嫡次子,从小长在东宫,与太子他们的情分绝对不一样,想来将来的造化肯定大些。
燕王殿下他伺候多年,对他的性格很了解,他善良敦厚,但是性子倔强孤傲,说起来有点矛盾,可能与亲人的疏离有关。
外人看他封王热闹,昌义先生却能看到,这是陛下为赐封他人做铺垫。
“殿下,属下是忠心为您打算的。”
“我知道。但是你也看了圣旨,这一去,也许终身不能返回京城。先生对我的照顾,我不会忘,我这般说是真心问你。”
秦恪有些汗颜,这大喜的日子要与先生闹掰,还得说些面子话,他也学得油滑了。
昌义先生眉头紧皱,他也觉得此生殿下回京无望,难道他就只能在别院看门老死?
“在下希望能跟随二殿下。”
他终于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秦恪毫不意外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三日后,我会与娘亲说此事。先生今日还是要好好与方姑姑一起,把喜事办好了。”
他心一寒,面色却越发和善,仔细地吩咐一通,才回了自己院子。
“殿下……王爷。”
唐斗忧心地看着秦恪,秦恪摆手,表示今日不谈此事。
“你们也好好想想,打算好,谁走我都不留。”
唐斗差点没急哭,想表决心,秦恪不听:“给你们三日,愿意入朝的,三日后告诉我。不是放弃你们,石修我就准备安排他进兵部。”
他的话半真半假,他亲自安排的,和他们自己要求的,能一样?
“殿下,那些贺喜的……撵走?”
秦恪也觉得不能做得太决绝,摇头,半晌才道:“让他们别阻了路。人家这是自带酒席,不阻拦。”
所以,黄昏婚宴,宝昕不知道,宁家其他人却很惊讶,这酒宴都摆到外面来了?也太盛大了。
结果进了别院,却不过区区几十席,又不敢打听,揣着好奇心忍到酒宴后,才打听到原因,一时间也觉得恐怕这个燕王爷不是个好惹的。
天大地大,洞房最大。
秦恪早早地回了新房,看宝昕已经换了家常衫子,便打开食盒,招呼她来吃些东西。
“王爷累了吧?喝了不少酒?”
“别叫我王爷。是喝了不少,不过,我没醉,现在都丢给叶统领和庞维翀了。”
“府外的散了?”
秦恪点头,那些人在他走了一圈说上话后,懂事地撤了席,这是来结交的,不是来添堵的不是?!
“虽然人情似纸张张薄,但是,也不能怪他们。所以,点头喝杯酒落个好字,我也能做。”
“是,王爷英明神武,阿摩哥哥更是精明,自然事事顺风顺水。刚才锦心一直陪我来着,天晚了,刚走不久。”
“陪嫂子,那是该做的。瑾儿,我们现在可是真正的一家人了。来,吃了东西早点歇息,明日还得进宫见礼。”
宝昕点点头,抬手替他布菜。
东西很精致,每样只有少许,清爽饱肚。
宝昕还是晕乎乎的如在梦中,她怎么这么快就成了阿摩哥哥的媳妇儿了?
“叶统领最希望我们快些回西北,知道自己得了儿子,却见不到,抓心挠肺的急。”
“所以你就什么事都让他出面帮忙?真是会用人。”
秦恪不好意思摸摸鼻子:“他心甘情愿的。讨好了我们,才有人替他说好话不是?!”
“依佧说了,儿子不是巫师,不会被南鲁盯上,所以,到叶统领身边生活的可能性很大。别告诉他,让他急一急更好。”
看宝昕吃饱,又积极地伺候她洗漱,迫不及待地伺候她歇息。
“乖乖,你知道的,咱不能浪费时间一直说话啊。”
宝昕愕然,至于这般急色吗?他们时间还很多呢!
可刚张嘴,就被那只恶狼堵住,两人跌进了花团锦簇中。
身子一点点升温,宝昕迷糊中借着龙凤烛的红光,发现秦恪的眼已经急得绿了,锦帐放下,颠鸾倒凤,总算圆了秦恪的念想。
第369章 赐封
皇帝自然不会出宫参加婚宴,可他一直等着叶统领的消息。
“什么?你说封了王,那些人竟然自带酒席去贺喜?真是……出息!唉,捧高踩低也是常态,当年,朕在潜邸,尚未封王时,大婚都没什么人来。可得了势,打个喷嚏都有人来问候。”
“燕王殿下这样,其实也没错。既然帖子早就发出去了,这突然出现比府内预定更多的人,怎么看怎么心寒。”
“你就别帮他了,那就是个孤拐的性子。这么说,东宫其他人也没去帮忙?只有锦心去了?”
叶循喆没回话,陛下也看明白了。
“哼,朕一直希望兄弟和睦,儿孙孝敬,他们就是这样和睦的?他们以为朕遣了阿摩去边关就是放弃?那是磨炼。吭,吭。”
皇帝激动,忍不住咳了几声,叶循喆吓得跪下:“陛下莫气,保重龙体为上。”
“没事,玄清道长的丹药很是有效,朕只是有些受凉。让人拟旨,赐封秦步瑜为良王,秦步玼为安王,秦聿淇、戊、焘、伏为郡王,炎恒、炎悰、炎怀、炎怢为郡王,惜耘为县主,公主、长公主如常。”
“是。”
陛下的兄弟大多在封地,没什么实权,不足为惧,赐封了之后不过多些俸禄,没什么大用。而且,他们已经没有斗志,早就只是单纯的宗室,赐封部分稍微亲近的,算是对他们安分的嘉奖。
太子这一辈除了太子和恭王两位嫡子,其他人没有赐封,这次能得了郡王的封,估计要得意好些日子。
秦恪他们这一辈,只有秦恪吃过太多苦,而且上过战场,立下不少功劳,却没得多少犒赏。所以,皇帝认为只有秦恪够格成为王爷,其余人,若有意见,先去战场立下功劳再说。
锦心是郡主,是嫡女,陛下私心里觉得就该与庶女不一样,何况惜耘已经嫁了人,县主的封也能让她风光。
再说了,别以为她欺负锦心的事皇帝不知道,没问罪就是给嫁出去的孙女面子了。
第二日晨,旨意就送出了皇宫,东宫丁侧妃得到消息,气得砸了不少珍贵摆件。
“凭什么?我的女儿、我的儿子,就比他们低了多少吗?肯定是那丧门星在陛下跟前说了坏话。不行,我得去找太子殿下,我不甘心!”
贴身姑姑一把拦住发狂的丁侧妃:“娘娘,可不能去。您没看见,东宫其他小些的皇孙、黄孙女,都没得到赐封呢。来日方长,何况陛下老了,今后还不是天子做主?至于娘娘,一个贵妃之位是少不了的,或许再努力一把,后位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丁侧妃深吸气,也对,没看见皇后娘娘对自己的嫡媳没给过好脸吗?怎么都比不上恭王妃。
而且,皇后对她这个侧妃,可是很和善的。
“今日那丧门星和他媳妇儿要进宫见礼?”
“是,还得到太庙完成最后一步呢。”
“给我梳妆,用了早膳就去坤宁宫伺候着。”
宝昕早早地就醒了,不是不累,心里挂着事,身子又酸疼,怎么睡?
而且,她虽然习惯了秦恪的搂抱亲吻,可是这样同床而眠,还是很不习惯的。
“醒了?再睡会儿?”
“不了。你别抱着我睡啊,翻身都不自在,而且明明洗过,还一身黏腻。”
“我的错。他们已经准备了热水,我抱你过去。”
“别,还是自己去洗。”
秦恪再饥渴,还是懂得怜惜宝昕,除了异物感和浅浅的涩痛,宝昕觉得比想象中的好。
走动间,有些别扭,她赶紧端直身体,这样可不行,进宫不得给人看笑话?
泡进热水,淡淡的药味儿萦绕鼻端。
懂医术的香叶早就来了京城,悄声道:“这里面放了药材,淡淡的药香,姑娘……王妃能适应的吧?”
“挺好,感觉舒服很多。”
陪嫁侍女都是经过调教的,不明不白如何伺候新婚夫妻?
而且,秦恪也不爱用侍女贴身伺候,这些事都得宝昕和身边的人担下来。
“王妃,昨晚听着别院的人讲,后院还有王爷的三个女人呢。”
宝昕清晨脑子有些迷糊,想了好一阵,才想起秦恪跟她说过。
她也不瞒关心她的香叶:“我知道,那是方姑姑自作主张替王爷寻的教导人事的人。只不过王爷没要,可人家进了这后院名声和清白没了,好歹得替方姑姑他们善后,否则还会得罪一大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