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早些歇息了?”
那双黝黑的眼瞳之内,渐渐生出了一簇火焰,他的双手贴上腰际,把她整个人横抱起来,俊脸在她眼前一寸寸放大,属于他的气息也愈发靠近。
晶莹眼眸闪烁着光芒,红艳双唇微勾,好整以暇地问道。“歇息之前,我要先沐浴,三郎你这是要去哪里?”
“如今你肚子大了,要是在净房滑一跤,那可不得了。”他笑的带些邪气,眼神熠熠生辉。“爷也有此意,索性一起洗,还能护着你们母女。”
对于龙厉睁眼说瞎话的套路,秦长安还能不了解吗?不过想到两人又要分别数月,亲近缠绵岂止是他一个人的想法,她……何尝不想被他拥抱,被他宠爱?!
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她并不害怕分别,唯独希望这一次的分开,别再横生枝节,能让她静静地等候龙厉的归来,两人一道迎接孩子的新生。
看着怀中依偎的女子,有着夫妻之间独处时候才有的温顺,心里好似被羽毛轻轻挠过,令他的眸色更深几许,身体情不自禁地为她变得僵硬。
宽大的浴桶内早已备好热水,只是当她被抱着跟他一道坐入水中,下一瞬间,就被他压在浴桶边缘狠狠地狼吻上一通。
双手抵住他的胸膛,任由他用一贯激烈又狂猛的方式亲吻她,她不知道其他男人是否会这么狂热地亲吻一个女人,但龙厉的亲吻方式,的确是她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适应的。有时候,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可以吻得她双腿发软,眼冒金星,舌根麻痹,甚至怀疑是否彼此没有明天,把每一次欢爱都当成最后一次般,恨不得把对方融入自己体内。
一场沐浴下来,浴桶周遭的地面上,全都被溅出来的水花泼湿了。
属于他的男人气息、他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脖子和耳畔,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有些痒痒的,胸口瞬间喘不过气来。
白玉般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锁骨,眼神变得迷离,他大步走向内室的大床,顾不上彼此身上都只有一件宽大的袍子松松垮垮地披着,里头什么都顾不上穿。
用他的话来讲,穿了待会儿也要脱掉的,何必再穿?
她贪婪地汲取着属于他身上的味道,被人拥在怀里呵护的感觉,有着无法比拟的安全感,好像是她追寻了一辈子的依靠。
躺在微凉的缎面锦被上,秦长安细致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色,看起来格外娇艳,他放下帐幔,她的眼前瞬间暗了不少。
都是他!天气本就炎热,还被他拉着在浴桶里卿卿我我了好一阵子,此刻她整个人都是飘飘然,晕乎乎的,浑身又热又渴。
“三郎,我要喝水。”
在浴桶里的时候,两人就有好几次擦枪走火,他能忍到现在,没有在浴桶里就把她“就地正法”,已经让她钦佩他身为男人的自制力和忍耐力,不过,既然两人回到了宽阔的大床上,就要做好被他吃干抹净的准备。
男人手上的动作暂时停下,然后,果断地下了床,倒了一杯水,心甘情愿地伺候秦长安,扶着她起身,另一手则将茶杯送到她的唇边,直到她一口气咕噜咕噜将温水全都喝下。
喝完了,那一道锁在她身上的视线,也最终变得火热,耐着性子笑着问,嗓音却难以掩饰不自觉的紧绷。
“还要喝吗?”
她笑着摇摇头,反问。“你不渴?”
“渴,但不是口渴——”龙厉压下身子,双掌撑在她的身侧,那双眼深沉又炽热,仿佛拥有一种力量,撩拨着她的内心,将她融化。“是饥渴。”
实在听不下去了,她只能伸出手,把他拉近,主动将双唇印上他的,唇齿相依,相濡以沫。
他的手指在她的肌肤上流连忘返,好似火焰般燃烧着她,但无妨,她也会用自己的热情,回应他。
……
第二天,秦长安对着身畔人吩咐一句。
“程笙姑姑,麻烦你出宫一趟,去刑部送个口信,我要见张大人。”
把洪家跟吴家的案子转交到刑部尚书的张开手上,张开听的面色凝重,但还是表明一定会秉公办理。
这边刚交代完了,让翡翠把张大人送走,秦长安刚来的及喝了一口茶水,前面又有人前来通报。“娘娘,水英宫的荭良姑姑想见您,在外面跪着呢。”
来的这么快?
秦长安垂眸一笑,不过,对方心急如焚,狗急跳墙,她却不见得要理会,再者,若是容太妃真心想要自证清白,理应亲自前来,而不是派一个下人过来。
容太妃不能太贪心,既想要离开后宫,颐养天年,又想要跟吴家划清界限,不被家人骚扰,指望着让皇家出面,摆平一切麻烦。当然,不可能什么都由着她来,除非,她拿出一些诚意来。
果然,当荭良姑姑跪了许久,只是被告知今日皇后不见客之后,又等了一日,容太妃终于等不了了,亲自来了栖凤宫。
秦长安若无其事地看向容太妃,才两日没见,容太妃脸上的皱纹似乎变得更加深刻,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过度疲惫,憔悴许多。
她于心不忍,心里并没有故意刁难这位太妃的意思,毕竟两人从来没有交恶,容太妃也不曾跟淑太妃那般心口不一,脸上笑眯眯,实际上心里却歹毒的很。
按理说,要不是被扯上了自家外甥的遭心事,秦长安根本不可能怀疑她,更不可能发现她隐藏多年的秘密。
说到底,容太妃也是流年不利,挺倒霉的。
这般想着,她敛去几分笑容,正色道。“太妃,今日你我关起门来,不妨有话直说吧。昨日你让荭良姑姑来,不过,实在不巧,当时我这边正好也有些事情要及时处理,倘若您是为了出宫而来找我的话,我还未跟皇上商量,恐怕今天你来了,也得不到我的任何承诺。”
第五卷 傲视天下 031 裴九的底细
容太妃看似温和慈祥,但能在深宫中占得一席之地的女人,察言观色的本事是极佳的,她岂会听不出秦长安的弦外之音?
如果她今天还是不肯掏心掏肺,说一点真正可以打动秦长安的心里话,那么,秦长安可以继续晾着她,甚至,往严重的方向说,她可以让大卿寺乃至刑部的人来调查自己,到时候,当真是这张老脸都挂不住了。
为何容太妃突然就改变了态度?无非是因为她昨天才听到消息,知道三清观的无心已经失踪半个月了,三清观一片混乱,无心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这么凭空消失。
三清观的几个年轻女道士担心师父遇害,没办法才到山下报官,可惜,官兵在山上搜了几遍,也不曾找到无心。只是一名出家人失踪,官府当然不可能耗费太多精力,连续找了好几天未果,就让人回去等消息。毕竟整个京城那么多案子,谁知道这位出家人是否一时之间想当闲云野鹤而不告而别?
容太妃跟无心的隐秘关系,三清观的那些年轻女弟子自然是不知道的,但里面有个叫无情的女道士,是她们之间的牵线人,她看官府没有继续跟进这个案子,迫不得已,等了又等,只能用他们特别的法子,送了消息给荭良姑姑,想让容太妃动用人脉,把无心找出来。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无心的藏身之所,否则,一旦她的秘密见了光,别说到宫外养老,狠辣绝情的龙厉又怎么可能让她苟延残喘?!
她扶着茶几,慢悠悠地站起身来,略微发福的身体此刻看起来却好似秋日枝头上的最后一片落叶,摇摇欲坠。
动作极为缓慢的,朝着秦长安行了一个礼,虽不曾下跪,但身为太妃而言,这个礼节已经是十分慎重了。
秦长安眼神一暗再暗,嗓音清冷:“太妃这是做什么?您是长辈,哪有给晚辈行礼的?”
“皇后,我们都是女人,事到如今,你想听真话,我就说给你听。”容太妃不疾不徐地开口,往日慈祥和善的眼神,此刻变得很是漠然。
她心中咯噔一声,认定这样的一面,才是属于真正那个叫做吴想容的女人。
“不过,我也希望皇后看在我是个在后宫待了三十多年的长辈面子上,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免得我心中难安。”
“好,太妃请问。”
“无心……的下落,皇后可知晓?”容太妃问的巧妙,她不直接质问是否是秦长安把人藏起来,却只问秦长安是否直到无心下落,言辞之中,可见她不想把此事闹大,更不愿轻易给自己树敌。
“没错,我的确知道。”秦长安一句带过,并不多说。很显然,今天要老实交代的人,是容太妃,而不是她。
容太妃定定地站着,脸上一片青白之色,但还是维持着一如既往的淡然。“我相信皇后不是爱嚼口舌之人,那就听听我的故事吧。”
未曾出嫁之前,吴家有个小姐,闺名叫做想容,名字出自李白的《清平调》——云想霓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在吴家十七年,一直都是深居简出,养在深闺中的一朵花,因此,吴家不曾发现她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