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的心意后,连这上床的滋味都大不一样了……”
她剜了他一眼,任由他给自己穿上衣裳,他却笑着又逼近她:“还有几个姿势没试过,长安,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教你。”
最后那个“你”字轻若羽毛,轻轻地划过秦长安的心尖,让她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哈哈,有趣,长安的腰越来越软了,怎么折都折不断。”他轻笑着,大手开始在她腰间来回摸索着,先是沿着她的腰身,然后慢慢地往上,一边摸还一边在她耳畔吹气。
“嘶——”她倒抽一口冷气,拍下他的手,没好气地。“三天内,你别再上我的床。”
“那就上榻,本王倒是没什么,就怕舒展不开,让你不舒服。”他貌似玩世不恭地蹭了蹭她。
她给他三分颜色,他就开起染坊来了!
“慎行,准备晚膳。”龙厉朝着门外了句。
正在系腰带的秦长安耳根一热,她怎么忘记了,松香院外面肯定有人守门呢?这还是明着的,看不到的阴暗角落还有暗卫蹲着!
他们在书房里颠鸾倒凤,殊不知外面还有不少人,她心中咯噔一声,还好他们没闹出太大的动静,否则,她以后出去怎么直视这些侍卫?
一盘棋局摆在桌上,龙厉清滑舒畅的嗓音悠悠传来。“过来,我们很久没下棋了。”
“你要同我下棋?”她拢了拢衣裳,低笑一声。
在北漠,几乎无人愿意跟她下棋,倒不是因为她的棋艺多烂,而是在下棋的时候,她常常会分心到别的事情上去,就算龙厉,也只是跟她下过一两回,以后就再也没提起了。
“你那么烂的棋艺,除了本王,谁还能受得了?”他将一个翡翠碗递给她,里面是白,漫不经心地笑道。
“我的棋艺烂?”她沉下脸。
“有本事让本王输一局吧。”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惯有的轻蔑笑意,慢悠悠地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挑衅地瞥了她一眼。
秦长安看了牙痒痒:“下棋而已,何必搞的跟赌博一样,输赢很重要吗?”
“难道你不想赢一回?”他似笑非笑。
“是不怎么想。”她老实道。
龙厉险些岔气呛住,俊美脸庞晦暗不明,最后脸都黑了。
“怎么,跟本王下棋的不是先帝就是皇兄,你可是唯一的女人,本王这样的对手,难道还配不上你?”
他皎皎如月华的俊脸状若冷静,实则暗暗磨牙。
“一局定输赢?”她懒懒地卸下发髻上的发钗,让满头青丝无声垂下,披散在脑后,有一种欢爱过后的妩媚风情。
“赢了的话,本王能得到什么?”
“你想要什么?”
“本王想要一件新袍。”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她忍俊不禁,觉得此人真是心机深沉,腹黑的很,想要什么往往不肯直,偏要拐个山路十八弯。
他玩味地下了一步棋,头也不抬:“输了的话,本王陪你下一整个月的棋。”
她哼了声。“跟我下棋是一种折磨,还是一种刑罚?”听听他的语气,真是一天就没有彻底心平气和的时候,可也怪了,他们就这么吵吵闹闹的,居然还能当夫妻。
“两者都算。”他火上浇油,却又在秦长安就要翻脸之前,按住她抓起翡翠碗就要扔过来的手,抛了个春意满满的眼波。
秦长安咬牙切齿地想,一定要给自己挣回一点面,她忍住把装满棋的碗砸在那张俊美无俦脸上的冲动,一局下来,果然险胜龙厉。
“为了不给本王做袍,你也是用心了。”他嘲弄一笑。
她笑而不语,却是得意洋洋地收了棋:“试牛刀而已,你没放水吧。”
他眯了眯黑眸,为了让秦长安给他做一件新袍,他真没打算动手脚,无所不用其极,向来是他惯用的手段。
秦长安赢得理直气壮,光明正大。
三天后,笃定不轻易拿绣花针做女工的秦长安却发现了一件事,她没答应龙厉做袍,倒是有人殷勤地做好了,派下人送到了松香院。
“慎行哥,你手里的就是从康伯府送来的袍?”
慎行抹了一把汗。“是啊。”
她随手一翻,正是一套朱红色的圆领袍,指腹划过的地方,柔软微凉,正是最上等的衣料,而胸前的金色麒麟图腾,全用金线一针一针地勾勒出来,华丽雄浑,还透着一股的霸气和贵气。
她眼神一再暗,抖落开来,轻描淡写地笑道。“料上等,绣工一流,没想过康四姐女红做的这么出色——”
慎行嘿嘿一笑,趁着此刻无人经过,才大着胆问道。“反正王爷也不知道,要不,我把它给暗中处理掉?”
“不过就是一件袍,难得康四姐有心,这一针一线不知道缝了多少天,拿进去吧。”她越过慎行,淡淡一笑,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平静无波。
“康四姐不停地送拜帖来,奴婢替您回了三次了,今天一大清早,又送来了,真是不知疲倦啊。”翡翠扶着秦长安逛着花园,如今已经是五月天,万物生长,满园茂盛,花圃里飘来一阵阵的花香,沁人心脾。
“事不过三,我若再拒绝,就是给人难看了。翡翠,先收下来,就若是能抽空,我自会赴约。”
虽然收下了,但不能给康如月一个确定的答复,就是要让康如月积累怨气,把自己早早地记恨上。康如月哪里是想亲近自己?正是笃定了稳坐侧妃的位,在婚事定下来之前,必须跟正妃照个面,摸清彼此的底细罢了。
康如月急着想见她,她却不必上赶着给康如月造势,这样一来,自己的推脱,便会变成了康家人眼中的恶意刁难。
康伯府。
“靖王府消息来了吗?”
“姐,靖王妃事务繁忙,还没有明确回复,只若是后天有空,再派人来通知。”丫鬟声地回应。
她顿时花容失色,涂着桃红色蔻丹的指尖颤抖地触碰桌上的白玉茶盏,猛地抓起狠狠地丢在地上,摔个粉粹!
“四姐——”旁边的许妈妈大惊失色,砰地跪下,重重磕了个响头。“您别气坏了身,有话好好啊!”
装扮的艳丽夺目的康如月紧紧咬着唇,这些天几乎天天都派人上靖王府的大门送拜帖,可是频频碰壁,本来心情就抑郁不快,今天更是怒气冲天。
虽然她自认以自己的容貌和家世,足够当靖王的正妻,可惜早已被秦长安捷足先登,可她自从在大伯父的寿宴上见过那个俊美又高傲的男人之后,更觉被他深深吸引,似乎满城的贵族少爷搁在龙厉面前,全都黯然失色。
而无论是大伯父还是父亲,都有撮合她跟龙厉的意思,她心里美滋滋的,一切都很顺遂,唯独那个华丽漂亮的男人,她尚未摸清他的心思。
但龙厉邀她去游船,船上只有他们两人,龙厉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话,眼神也并未透露出更多的炽热,可她还是一门心思地陷入情。
那是一股飞蛾扑火的情意萌动,那些个倾慕她的男人她不爱,反而觉得傲慢清冷的龙厉与众不同,所以连同他的漠然也成了优点,觉得他位居高位,理应如此。
她认定龙厉就是自己的真命天,跟之前踏破康家门槛来提亲的那些公哥截然不同,他是真正的贵族,是皇出身,更是金雁王朝唯一的亲王。他在朝廷所向披靡,就算是朝中重臣也不敢对他不敬,更何况他是皇帝的亲弟弟,还手握实权。
四年前的百花宴,她因为年纪太没有被邀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三个姐姐去参加,三个姐姐们回来就靖王是金雁王朝最俊美好看的男人,风华绝代,气质傲然。
她当时还懵懂好奇,又听姐姐们其实靖王的人选林皇后早已确定了,是宝琴郡主,她们各自扼腕叹息了一阵,此事也就随着她们陆陆续续嫁人,彻底烟消云散。
因此,对于龙厉的出现,无人知道康如月内心是怎么想的,她认定这就是老天爷对她的弥补,也庆幸自己向来眼光高,又是最得宠的女儿,康家这才没有在她一及笄就把她许了人,否则,这事还轮不到她头上来。
在康如月看来,这就是天赐良缘,这就是她四年前错过了百花宴,柳暗花明又一村,即便,她能坐上的只有侧妃的位。
龙厉阴狠毒辣的行事作风,对于养在深闺的千金姐而言,自然知道的只有十之二三,冰山一角,她隐约能感受到他不是个如清风般温润平和的男人,但那骨里焕发出来的邪气,却让康如月觉得身为亲王理应如此。至于他私底下对女人怎么样,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年方十七并自诩生的花容月貌的康如月,对将来的生活有着不切实际的自负。
就算龙厉不会怜香惜玉,她笃定她会得到龙厉的耐心和宠爱,所以……以前最大的目标,就只剩下那个碍眼的靖王妃秦长安了!
“许妈妈,她这是在打我的脸,更是在打康伯府的脸面……我想着以后进了靖王府低头不见抬头见,不必跟她交恶,和和气气的就成了。你看她!”康如月的万分委曲求全,砸了一个白玉杯还不够,稀里哗啦把桌上的糕点水果全都推了一地,因为愤怒,肩膀不停地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