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是个好地方,民风淳朴,美味的果也不少,我记得林中的族人还喜欢吃一道竹筒饭……。”温如意的笑容愈发温柔,哪怕他离开的时候,只有五岁,记忆有限,到自己的故国,但他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柔软。
只是南阳再好,在金雁王朝的面前,也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国。
“听上去风土人情跟这儿截然不同。”陆青晚听得神色飞扬,温如意所的,是她在四方游记里所看不到的世界。
南阳,就这么披着一层神秘而美丽的面纱,缓缓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温如意凝视着她脸上的憧憬和迷醉,想起她一夕之间从将军府的姐成为官奴,此生再无自由,更别提她身为药人的尴尬身份,注定不可能平顺安乐……
他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但不起波澜的心,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微微一痛,那种身陷囹圄般的感受,谁能比他更懂?
“我这儿有件东西要给你。”
她低头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素帕,帕里包着一根银簪,簪头用米粒大的珍珠镶嵌成一朵梅花,素净秀气,典雅大方。
“这个月,你刚满十五岁,要过及笄礼的吧。”他眼神温暖,风光霁月,俊秀无双。
陆青晚哑然地抬眼,心头一热,紧紧握住那支簪。“我都没想到……那些是贵族姐才过的节吧。”
但凡女,满十五岁需隆重地举办及笄礼,需有男送发簪,预示着成人,多半是父兄或长辈,讨个好彩头。
就连二哥,也没有问过她何时及笄——温如意只因为在酒肆中她的随口一句,就送给她这么一份珍贵礼物!
他望着她的脑袋,没有任何饰物,见她难掩激动反复摩挲着簪,心一动,脱口而出。“我来帮你插上去吧——”
此话一出,陆青晚有些震惊,一个质必须在夹缝中生存,他又是及其谨慎入微之人,的体贴更让她放大了无数倍。此刻满心暖流乱窜,好似某种莫名情绪,也在暗中萌生。
“公回了南阳,失眠症也最好让大夫看看。”
他抿着笑,将簪轻轻插入素髻,贝珠闪烁着光华,好似在她的发间长出一朵花来。“你的香囊我每夜都用着,的确好入睡了。”
她笑靥如花:“我再多做一些香囊,那里头加了特殊的香料,是只有我知道的方。我会放到周家酒肆初六师兄那里,你随时可以去取……这是我最后的一点心意。”
温如意的眸无声对准她,她这才看清他的瞳色有些浅,是琥珀色的,不像是墨黑的深潭要吞噬人一般。
“周家酒肆的药酒,是出自你之手吧,在京城名气不,这阵都卖断货了。”
陆青晚神态柔美,眼神熠熠生辉:“偶尔我也会做白日梦,哪天不再是官奴,行医经商,至少我有一技之长,绝不会饿死自己。”
“这些日我一直在想,回到南阳后,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了。”温如意涩声。
正文 037 私会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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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出他的愧疚悔恨,却轻笑着耸肩,“我当年误以为你是我的主人——如果公不是质,一定会善待我吧?”
他被她的那一抹笑而绚了眼:“会的。”
她突然充满斗志的望着他:“上路之前,把这份负罪感留在金雁王朝,你是皇,是做大事的人,别被这些事牵绊住。我答应过我爹,也答应过你,会努力活下去。”
温如意沉默微笑。一个念头在脑海飞逝而过,腰际轻盈的香囊无比沉重,但心中愈发坚定。
龙厉站在远处,红袍在风中舞动,将粉色桃花林的景致尽收眼底,眼神发冷,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
旁边的林宝琴嘴巴微张,心潮澎湃,一脸痴迷。
她年幼时候见过龙厉,但对他病弱模样没什么印象,时隔多年一看,才知道他是真正的权贵,那华光流转,俊美逼人,瞧得她双目微炫,光这分锐气就够教她震撼的了。
想起皇后对她提过的话,她是当靖王妃的最好人选,再瞧瞧身旁这个人人眼红的美男,她脑都糊成一片了。
“靖王爷,你看,那边有对男女含情脉脉,是在私定终身吧……这次皇后娘娘举办的百花宴,若能促成不少姻缘,传出去,必成一段佳话呢。”
当然,这里面最令人瞩目的,就是靖王跟她的婚事。
龙厉眼尖,早已认出桃花林里的是谁,他突然转过脸,紧紧盯着她,黑眸深处一寸寸结出霜来。
“今日的百花宴是为本王而办,竟有人不知死活地在这儿谈情爱,岂不是喧宾夺主?”
林宝琴骇然大惊,刚才他神色和悦,堪比天神般俊美,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脸上满是阴邪,黑瞳射出可怕的杀机?
她战战兢兢的。“王爷,要我把他们赶走吗?别让他们扫了我们的兴致。”
“我们?”他深黑双瞳泛着怒意,语气满是讥讽。“郡主好大的口气,你以什么身份自居,跟本王平起平坐?”
“王爷,您不是要在百花宴上选一位正妃吗?”她急忙拉住他的手。皇后有意撮合他们两个,龙厉之所以会来找她,不也是满意她的身份背景吗?在场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她身份尊贵啊!
手里传来的无措,令他挑起剑眉,宛若碰上了不该碰的东西,迅速甩开。
“郡主跟唐凤书走得很近啊,蜜里调油,若嫁给本王,本王岂不是要戴绿帽了?”
他有很严重的洁癖,女人也一样,不得有一丝污染。
林宝琴一脸涨红,双腿发抖,纵使她骄纵跋扈惯了,也不敢惹怒这个权势滔天的男人。“唐凤书是我表哥,我们只有兄妹之情,王爷怎么能轻信那些流言蜚语!”
“本王当然不愿相信,若此事当真,皇后的脸面又往哪里摆呢?”他森眸一眯,撩起一抹冷笑。
她脸色悚然一变,双腿软下,几乎瘫软在地。
“本王的正妃,绝不能是不洁的女人,否则,本王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龙厉冷笑,丢下牙关打颤的林宝琴,独自离开。
“靖王,你跟郡主相处的如何?”林皇后见缝插针。
“郡主果然是国色天香,知书达理,本王很满意。”龙厉一脸和煦。
皇后在心中冷笑,国色天香没错,但知书达理?林宝琴一旦嫁入靖王府,就是鸡犬不宁,这个侄女蛮横无理,骄奢任性,绝不会成为靖王的贤内助。
陆青晚一路上心情都不错,宝琴郡主二八年华,柳眉杏眼,粉面桃腮,身段丰腴,是个娇滴滴的美人。成亲后,他自然无暇顾及她,对她而言,是好事。
龙厉一回头,却见她神色透出难得的轻松,他向她逼近,眸色渐深。
她后退,直到后背抵着墙面,身上的披风无声掉落。
“今天遇到谁了,这么开心?”他的黑眸带着诱人的邪魅气息,就连声音也沙哑低沉。
她想逃,却被他伸长的手臂逼回原处。
那双阴婺的眼,怒火喷薄,对于她与别的男人在为他精心举办的百花宴上暗中见面仍感到源源不断的愤怒。
“你是本王的爱宠,竟敢私会男人?!”
“那是你一厢情愿,我是官奴,但我的心是我自己的,不是任何人的。”陆青晚瞪着他,气血上涌:“再,我见人也是光明正大,没你的那么肮脏!”
他猛地攫住她的手腕。“你再一次。”
她想把他的手甩开,但试了好几次却始终甩不掉他的钳制,他早已知晓他不再是那个病秧,力气也远比她的大,于是聪明地不再挣扎。
“都到了交换信物的时候了,还想隐瞒?”他从她的发间扯出那根珍珠发簪,一下丢在地上,凉凉一笑。
陆青晚脸上毫无血色,却毫不畏惧。“温公给我的簪,是我及笄的礼物,王爷可以看轻我,却不能污蔑温公!”
不能?他有什么不能?见她为温如意辩解的样,他忍不住一把邪火烧上心房了!
“及笄了是吗?很好!”
龙厉大力关上门,下一刻,面色骤然铁青,在回来的路上他就心神不宁,脑袋一阵熟悉的疼痛,犹如锤将钢钉敲入他的脑骨!
怎么可能?他恢复健康了不是吗?
他脚步虚浮,挥掉桌上所有的东西,这回的病痛来的万分汹涌,须臾间的功夫,他已然全身冷汗。
异样的火热潮涌,好似乱流般在体内乱窜,踉跄地坐上床沿,手掌一抓,金色帐幔垂落,挡住他此刻的面容。
隔着帐幔都能听到里头粗重的呼吸,她心中有气,却又无法视若无睹!谁让他是尊贵的亲王!他稍有差池,所有人都得死!
悄声靠近他,手指搭上他的手腕,心中一跳,脉象怎么这么紊乱!
“砰”,她被扣住手臂,甩上华丽大床。一只手掌直接探向她的胸口,粗鲁地撕扯她的衣裳,她头脑空白,身体反应更快,手掌朝他劈去——
“你居然会击杀术?”一道嗤之以鼻的哼笑,带着低声喘息,传到她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