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再骂,“臭老头,你为老不尊,抢我东西,把酒还给我!若是不还,今日我就一直跟着你!”
“丫头,你一直跟着我也没用,我这一生只收一个徒弟,虽然你很有慧根,但是我定的规矩不能破。”
她一听,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撇撇嘴,“呸!谁要拜你为师!我追了你这么久为了拜你为师?我吃饱了撑的吧,我追的是你手中的酒!”
仙人老道一听,这倒是新鲜,这些年来有多少人都在追着拜他为师,这丫头的说法还真是新鲜,他晃了一下手中的酒坛,“你为了这酒?”
“那可不是嘛。”
“那就自己上来拿啊。”
树影婆娑,她飞身上树,去夺他手中的酒坛,他弹开,宽大的袖口卷过来,剧烈的风刃折断了她身后的树枝,一缕头发飘落。
姜桃夭显得格外冷静,冷眼看了一下掉落的发丝,还好她躲开,否则这劈掉的就是她身上的一块肉啊。
“有点意思,”那老道有些兴奋,“还能躲开,不错,不错。你要是能夺过我手中的酒坛,我便破例收你为徒。”
她冷笑,抢,明显不可能,她甚至看不出他的实力,感受不到他的内力涌动,越是这样的人,越可怕。
就刚才一招就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一包白色药粉从她的手中撒出去,分量十足。那老道抛开酒坛,想要飞身离开,一阵风刮过,她已经腾空比仙人老道高了半个身子,去争夺他抛开的酒坛。
老道一笑,卷起两片叶,如刀刃,擦过她的手腕,穿过酒坛,酒坛在空中碎成片,晶莹的液体在空中拉成剔透的丝线,然后断裂,散落,一时间酒香四溢。
她稳稳落地,看着手中千金一发之际捞到的一块碎片,她双目喷火,扔掉手中的碎片,“真是倒了血霉!”
手腕上冒出一条血痕,她随手抓了一把地上的泥土,往手腕上狠狠搓了几下。
仙人老道落地无声,脚已经轻轻沾地,他甚是奇怪,“丫头,你作何?”
她狠狠看着眼前仙风道骨的仙人老道,“止血!”
“……”他沉默片刻,决心找个轻松点的话题,“算了,算了,我就破例一次,收你为徒。”
她怒目而视,“谁要拜你为师,我只想要我的酒,你赔我的酒!”
“你干嘛对这酒这么执着?”
她还是态度恶劣,“找人!”
“谁?”
“幽冥子,现在好了,都没了,我上哪里弄去?”
第二百二十五章 拜师(二)
那老道仙人听到这里,竟飞了一个白眼,“还说自己不是来拜师,抢那坛酒不就是为了引幽冥子出来,然后拜师,还解释什么?”
她过滤了一下这句话的总算找到关键词“幽冥子”,态度转变,“你认识?”
“想知道?”他见她很是急切,卖了一个关子,“拜我为师便告诉你。”
真是奇了怪了这人,开口闭口都是拜师,在拜师这件事上她重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有这人一个劲的说。
她翻了一个白眼,转身欲走,懒得理会他。
“你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她掏了套耳朵,这话是暗示,绝对是暗示,回想起来这人同白落描述的幽冥子有些相似,除了白落说的一条不准确。说是幽冥子性格极其古怪,其实她看出来了,是极其自恋。
她以疾风扫落叶的速度转身,飞快地追上那人,扑倒在他面前,抱住他的大腿,“你真的是幽冥子前辈?”
幽冥子吓了一跳,低头就看见好大一只扑倒在地上,抱着他的大腿,眼神崇拜,他认为那是崇拜。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幽冥子就是我,你不就是想拜师么,你的酒我也喝到了,诚意也收到了,你这丫头慧根不错,是块璞玉。来,”他指着面前,“在我面前磕三个头,叫我一声师父,礼成。”
姜桃夭放开他的大腿,爬到他的面前,直接给他磕了十个头,嗑完了之后大叫三声:“师父!师父!师父!”
他是宫寒枫的师父,叫他几声师父她也没差,目标人物既已出现,还成了她的师父,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这丫头,刚才还不情愿拜他为师,这会儿兴奋得过头了吧。
师也拜完了,正事不能忘了,“师父,您老人家既是幽冥子,你可以告诉我宫寒枫在哪吗?听说他是您的徒弟,所以我们才特意来找你。”
“臭丫头!”幽冥子脸色不太好看,别人都是为拜师而来,她是为了他的徒弟而来,这简直是打他的脸面,“原来搞了半天,你是来找那臭小子的。”
“不生气,不生气,”她替幽冥子顺了顺气,“我来找宫寒枫,肯定是慕名而来,这宫寒枫又是你的徒弟,最后慕的还是师父的名。总之,师父还是您的名声吸引了我,这不是想着如果不能拜您为师,那拜宫寒枫为师也好,至少还能见着您是吧?”
幽冥子想:好乱的关系。
“明日此时,到这里来找我。”
声音还在星斗满天的夜空中盘旋,他人已经不见了踪迹,微风拂动,那颤动的落叶,是他存在的痕迹。
仰天长叹一声,自我安慰也算找到了人。
原路返回,回到了白日里住下的客栈,白落早已经回去,见她回来,拉长了脸,认为她很是不够义气自己一个人跑了,留他一个人太不厚道。
她看得出来,他是在担心自己。
“什么!他收了你为徒?这么不长眼!”
听到她的奇遇,白落愤愤不平。
“喂,会不会说话?我很差吗?”
他眼神很亮,仔细打量着她,想要看出她是哪里吸引了幽冥子的注意,“许多江湖豪杰,名门子弟为了拜他为师,挤破了脑袋,想尽了办法都难能见他一面。他一生只收一个弟子,也就是你家夫君,没想到这种事也能被你遇上。”
第二百二十六章 命定之人(一)
按照同幽冥子的约定,她来到小树林,昨晚没有问清楚,这一次她要问清楚,宫寒枫避着她是为何。
幽冥子躺在树上,举酒小饮,听到她的踏踏声,小有失望。
“一个高手要能做到动无声,你这般免不得要被当作靶子。丫头,永远不要大意,这便是为师教给你的第一招。”
幽冥子翻身从树上落下。
“师父,咱先不说这个,你先告诉我,宫寒枫到底在哪?”
“这个,”他眼神晃了晃,“为师真不知道,你还是……”
姜桃夭见他运势又要飞走,说时迟那时快,飞快拉住他的衣摆,挑眉一笑,“师父,您看我都叫你师父了,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你一定知道他在哪,你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幽冥子顿了顿,眼神明显再说:我明明藏得很好。
他拽了半天没把衣袍从她的手中拽出来,满脸恨铁不成钢,“你这丫头,别人要是让我指导一招半式都难,如今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却用来找人。那臭小子就那么好?”
见她撒娇卖萌,他头上的眉头一皱,“行了,算我倒霉,那臭小子说了,现在不想见你。他说不想见你,是为你好。”
这世上,就两个人最不把他放在眼里,那个臭小子,听到他提起姜桃夭,整个脸色都变了,明明很想见人家,又说不见,年轻人真是复杂。
她拽住他袍子威胁道:“你要是不说,我就用你的袍子擦鼻涕!”
“罢了,你同为师前去。”
她嬉笑两声,随着幽冥子而去。两人一路聊些话,都是幽冥子满口的埋怨,恨她不识货,竟错过了如此大好的机会。
其实,她自是晓得自己错过了机会,幽冥子算错了一点,他还是她的师父,不愁没机会学点本领,这时候宫寒枫才是重事,其它的先摆在一边。
行了半日,
她与幽冥子行过窄道,进了沟壑的山谷,她走得勉强,幽冥子飞得轻松。峡风灌进谷口,不免有些寒凉,她想可能是近了。
离峡口越近,寒凉之意越甚,她只穿了一件薄裙,不免打了一个寒颤,谷风冷冷刮面,馥郁的花香传来,她估摸着也是近了。
再走了没多久,看到一处殿阁,如此险峻的沟壑之中,竟有如此奢华的楼阁殿堂。而这楼阁就建立在半山腰的溶洞之下,笼罩在一片烟雾之中,高起的吊角楼,破出云霄,气势非常之俊。
从上头垂下无数粗壮的青藤直接垂到谷底,平滑的壁面上多了些修饰,看上去到有些绿瀑之感。
“我去,这就是幽月阁?”她还一直以为是什么优雅清丽的青楼,茶馆之类的楼阁。
幽冥子未语,提速飞了上去,很是轻松,而她只能贴着壁面,停滞两次,顺了青藤的力,才上了溶洞,进了楼阁。
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水,正走着,被人拦住,那人说:“请姑娘随我来。”
她瞧了瞧,已经望不见幽冥子,只好随了那人。
“话说这位仁兄,你可知宫寒枫在何处?”
那人听闻拔刀怒道:“直呼阁主名字,成何体统!”
第二百二十七章 命定之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