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陪我。”智伯瑶倔强地提出要求。
道隐说:“好,那我在这里守着,陪你。”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道隐眼神闪躲:“娘娘,使不得。”
“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道隐说:“卑职自知意志薄弱,便不看了。”
“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道隐说:“恐污了娘娘清誉。”
“我哪有什么清誉。”智伯瑶问,“你担心我叫你留下来不过只是泄欲,你担心我对你不是真心?”
“娘娘言重了……卑职只是知道圣上他眼里揉不得沙子,卑职不肯叫娘娘冒一点儿风险。”
智伯瑶说:“人生譬如朝露。我已经是从鬼门关上走过一遭的人,深知生命无常。这是你我的机会,也是我们的缘分,日后,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我要先一步死去了,到时,我一定要恨没有把你吃到手。”
“未来,以后……”道隐叹口气,以后,是不存在的。
他留了下来。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福为祸始,祸作福阶
道隐是个笨拙的人。
你吃过排骨吗?
第一次食肉的人,总是笨拙的,多吃几次,就轻车熟路。
“娘娘……”道隐在床上也是克制的,一如暗夜的影子。
“是我不好?你不喜欢?”智伯瑶垂下眼帘。
“娘娘,卑职欢喜的很,只是总担心隔墙有耳。”
智伯瑶说:“我令你害怕了?”
“害怕到夜不能寐,闭上眼睛,脑海里全都是你。”
智伯瑶趴在道隐的胸膛上:“可我现在后悔了?”
“是卑职的笨拙令娘娘生气了?”道隐又红了脸。
智伯瑶说:“不,是我因为我的冲动而后悔。我光身一个,没有亲人在世间,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口大的伤疤,这辈子一向恣意潇洒,从来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快活日子。可你,我都没有考虑过你,就把你个扯进来了。”
“卑职无悔。”
智伯瑶为道隐穿上衣裳:“长夜还没过去一半,我又要独自一人面对了。”
“卑职很想留下来陪您……”
智伯瑶拍拍他的肩膀:“走吧,以后我们还有机会。”
道隐不见了。
智伯瑶翻身上床,被子里面还有道隐的体温,只是终究不能跟他相拥着到天明。
智伯瑶开始真正思考起来,她是不是做错了。
她恨卫永昌,但她同道隐好并不是为了气卫永昌,她现在是真的爱上了。
爱上之后呢?一个是侍卫,一个是皇后,要怎么样才能有未来?
她想要正大光明和道隐好,跟他笑,跟他相拥到天明。
她不想要再继续这样的生活了。
她要彻彻底底,正大光明地被从宫里面抹去,她需要李不言的帮助。
只是李不言神出鬼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在等到李不言之前,智伯瑶要做的,就是熬。
深宫里的日子,其实还算好过。
只要有权势,什么地方都好过。
智伯瑶盛装出行,大摇大摆依次去做了一个皇后每天的面子功夫。
比如,先去贤妃的宫里,对她昨晚承恩表示祝贺,然后送她一些东西算作赏赐,然后抱着贤妃已经会跑的孩儿夸孩子长得好看。
“朗儿长得可真好看!”
江水寒笑着说:“娘娘谬赞了。娘娘您的身子……”
智伯瑶说:“有些事情强求不来。”
“真是抱歉,臣妾冒犯了。”
智伯瑶说:“无妨,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然后去淑太后宫里面,闲聊两句,听说宫里面又收进来几个小丫头,宫里面又有几个小答应的肚子鼓了起来。
淑太后笼络了一大半的新人,自认为拿回了大权,现在跟智伯瑶说话,也是如从前一样傲慢。
“皇后啊,你的肚子还没有消息?”淑太后问。
智伯瑶知道淑太后问自己,不是出于关心,而是要奚落她,可惜,这样的奚落她并不在乎。
“是啊,还没有消息。”
淑太后说:“宫里面的新人可是接二连三地诞下子嗣,你一个皇后,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怕是要落人口实。”
智伯瑶说:“那不如早日选一个合适的人,等废了我这没用的皇后,趁早立了新皇后。”
淑太后知道智伯瑶不在乎这种奚落,扔出去的话都像落在棉花上,软绵绵的。
智伯瑶出去走了一圈,去看看哪个宫里面的小主好看。
从前被卫永昌收下的朱氏又升了位份,成了欣嫔,那一时间是目中无人。
见了智伯瑶,欣嫔还是要低头,可对于智伯瑶身边的下人,欣嫔可就没有那样的好脸色。
音希看着欣嫔衣服上的刺绣样子很别致,就上前摸了一把。
谁料欣嫔看智伯瑶不在,反手就给了音希一个巴掌。
“好一个没教养的奴才!我倒要替你主子好好教训教训你!”
音希气的发抖:“我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本宫敬重皇后,你算哪门子东西!”
欣嫔说的对,她到底还是主子,而音希不管怎样,也都只是一个奴才。
音希回去之后气的不轻,心中暗骂:那欣嫔长得哪里好看,皮肤不如她白,一双眼睛凶神恶煞要吓死人,就算是比胸脯子,她音希也不输!
想要的更多,音希便开始打起了歪主意,而她不知道她所打的歪主意,起码会葬送她一一半的锦绣前程。
智伯瑶时常在心底里质疑卫永昌,一个美女,他只封了答应,可另外一个长得并不好看,学识也没有,被封了才人……
每天都要忙得脚不沾地,但是收到鹤庆的来信,这是智伯瑶意料之外的事情。
鹤庆在信里面说,她嫁人了,对方是个门当户对的年轻子弟,性格有几分木讷,但好在对她言听计从,如今她掌着府上的财权,那男人不敢对她怎样。她一切都好,只是有一件心事放不下,就是对于那个在木棉树下救她的男子依然念念不忘,说起来,她也感到几分不好意思,都是要当母亲的人了,还在为别的男人魂不守舍。
可鹤庆说,她无法停止对卫长阳的思念,她愿意把他埋在心底,就像一个醒不来的梦。
“长阳,”智伯瑶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卫长阳,“那个女孩子,鹤庆,你还记得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卫长阳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她来信了,我正在回信,写到你的时候,却无法下笔。”
卫长阳说:“有什么不能下笔的?随你写。”
“你就当真点儿也不在乎她在信中写了什么?”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酒香难比情浓
“她已经与我无关了。”
“她来信说,已经嫁人了,却一直无法停止对你的思念,”智伯瑶说,“我该怎么给她回信?”
“长阳王死去的消息迟早会传到她耳朵里的。”卫长阳说,“你就告诉她,长阳王死了,这样就好了。至于怎么死的,随你写。”
“你呢,有没有后悔过,如果当初,你跟她深入接触一些,也许你会娶了她,因着她是和亲公主,所以你也就至少要比现在好。”
“我从没有想过要再娶任何人,”卫长阳说,“落到这步田地,是因为我自己时运不济,跟有没有抓紧时间再娶一个妻子毫无关系。”
“可娶妻去不代表背叛,你可以假意娶她。”
“可我心里明白不是吗?我不能耽误别人。”
智伯瑶说:“灵儿是不会介意你再多娶一个的。”
“可我对她这样说过,所以我要守住我的誓言。”
智伯瑶说:“可不论你有没有娶鹤庆,你的心早就已经变了。”
“你以为靠着爱,能走完一生?你知道誓言是什么意思吗?以言誓之,以命相守。爱终究会消亡,所以我们需要用誓言来约束。就因为知道以后会变,所以才要用誓言时时刻刻提醒自己。”
智伯瑶说:“你的意思是,因为爱本就会变,所以誓言本身其实是谎言。”
“信了这谎言,才是誓言存在的本来意义。”卫长阳说,“德嫔,我的母妃,姑且这样称呼她,虽然她不是我的生身母亲,可她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女人,我只承认这一个母亲。”
“德嫔怎么了?”
卫长阳说:“对夜帝的爱,你以为能持续几十年吗?一开始是爱,后来她早已经不再爱他了。”
“那她为什么不离开他?”智伯瑶说,“那时她的兄长还是未央的皇,她只要想走,就一定走的成。”
“因为她怜悯他,”卫长阳说,“怜悯。她知道他一个人,身边没有人敢同他说真话,她知道他的孤寂,所以她把这辈子都赔给他了。”
“那夜帝呢?夜帝总该一如既往地喜欢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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