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小凰疑惑地望着她。
谢哲道:“曾听闻你说,什么求婚什么戒指的,大约便是此物了罢?”
凤小凰愣住了。
只听谢哲又道:“我虽不知具体是什么样,只好凭空想象了。”
“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凤小凰觉得谢哲今天一定是撞了邪了,这种拨撩人心的事情,他怎么做得这么轻车熟路呢。
趁她呆愣间,谢哲拉过她的手,说道:“听你说……似乎要这样戴在中指上?”
谢哲把那一圈冰雕的戒指套进了凤小凰中指上,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你、你什么意思……”凤小凰觉得自己已经不会说话了。
谢哲好笑地看着她,说道:“趁这冰没有化掉之前,你还可以考虑考虑。”
凤小凰睁大了眼,谢哲大混蛋居然……向她求婚?!
虽然说这东西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脑海中残留的一些印象罢了,从未想过会实现,但谢哲居然实现了……这也就是说,他们的婚事要提上日程了?
好半天,凤小凰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谢哲嘴角一弯:“来年开春,百花盛放之时。”
还未等凤小凰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谢哲又接着说道:“算一算因为你的个人表现而延后的婚期,大约也就是那个时候了。”
“……”凤小凰哭笑不得。
这时宁天羽凑了过来,大声道:“什么,婚期定了?!”
他见招呼了凤小凰以后,这丫头居然不过来,只站在那里和谢哲说话,于是他坐了一阵,忍不住从亭中走了出来。
可万万没想到,居然听见了谢哲定下婚期的话!这下他便如斗败的公鸡一般,纵是对小美人有再多的想法,也是无可奈何了。
谢哲冷眼看着他道:“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有何不妥么?”
“……”
凤小凰被谢哲这么一惊,心中有些不好意思,随即找了借口说道:“饺子已经下锅啦,我去看看,你们快去吃吧!”说完之后便跑了。
“凤丫头等等我!”宁天羽也跟了过去。
玉霄止住了琴音,走出亭子,身子似是不能承受这样的寒意,捂着胸口咳了好一阵,才缓缓走到谢哲身边,说道:“你定了婚期?”
“是。”
玉霄闭上了眼,叹了口气,复又睁开,说道:“我前几日向你提的事情,老头子他……”
谢哲冷声道:“现如今已经过了十余日,京城那边还未传出任何消息,若真有此事,定当是天下皆知的。”
“许是这几日溪城大雪,阻碍了消息传过来。”
谢哲转过身去,神情疏冷:“我意已决,多说无益。”
玉霄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冰雕花,说道:“她便如这冰雕的花儿一般,虽则美好,但你想要把她捧在手心的话,越是温暖她越是危险,最终只能落得冰消雪融的下场!”
谢哲不言不语,只转身离去了。
厅堂之中烛光融融,凤小凰和青青早已摆好了盘子,那造型各异的饺子便被盛了上来,在这寒夜之中冒着丝丝热气。
“快来吃饺子啦,吃了冬天就不冻耳朵啦!”厅中传来了凤小凰欢快的声音。
谢哲听见了这个笑声,眉眼舒展开来,抿唇一笑,抬歩而入。
凤小凰见了他进来,不自在的别过眼去,宁天羽跟在她身边吵吵嚷嚷的,惹得谢哲眉头一皱,径自拉了凤小凰坐到上座。
“你不许喝酒哦!”凤小凰低声在他耳边提醒道。
今日过节,难免要写酒来助兴,再者天气寒冷,喝点酒也可以暖一暖身子。
谢哲听了凤小凰的警告,淡笑道:“无妨的。”
“……”这个无妨是几个意思啊?
是说喝酒无妨,还是喝酒之后的举动……是无妨的?
凤小凰觉得自己的思想真是越来越不纯洁了。
窗外雪落无声,屋内暖意融融。
凤小凰指尖的冰雕戒指已然融化,她怔怔地想着方才谢哲说话的神情,忍不住心跳加快脸上发烫。
好像有点恋爱的感觉了呢……似乎,成亲也是可以的。
她很期待。
正文 第97章你姨妈来了
天蒙蒙亮,窗外的细雪还在飞扬,天地灰暗,寒风呼啸。
凤小凰刚睁开眼,在床上缩着取暖的时候,喊了一声“青青”。
无人回应。
凤小凰转过身,见对面青青的床上空无一人,不禁疑惑这丫头大冷天的早早跑去了何处。
只躺了一会儿,便见青青推门而入,寒风从推开的门缝中肆意钻了进来,让她忍不住往暖烘烘的被窝里缩了缩。
“小凰,你快起来呀!”
青青关上了门,凤小凰终于从被窝里钻了出来,问道:“这一大早的,你急急忙忙去干嘛呢!”
“少爷走啦!”
“走了?”
青青急道:“是啊,连夜走的,看起来很急的样子,就留了一封信。”
凤小凰跳下床来,抢过青青手中的信,看了几眼,惊讶地道:“他们去京城了?”
“是呀,连我的玉霄公子都去了,不知道到底是有什么急事呢!”
凤小凰把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嘀咕道:“都没说什么时候回来,真是的……”
她悻悻地回到床上,随意那么一躺,指尖触到了枕头边露出来的一张纸,凤小凰抽出来一看,竟然是谢哲的笔迹。
“事情紧急,赶往京城,婚期之前可归,勿念。”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凤小凰心中安定了下来,原来他不是不辞而别,也不是归期不定,只要婚期到了,他自然要回来。
可是他那么匆忙地就走了,连等到天亮也等不及,难道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吗?
还有玉霄也和他一起去了,自上次青青透露过玉霄的一些想法之后,凤小凰对玉霄便有了一些不一样的看法。
先前她以为他是温润如玉的佳公子,可是现在却看不透他,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谢哲大混蛋和玉霄一起去了京城,该不会有事吧?
还未等她悲春伤秋够,便听见屋子外面传来宁天羽讨打的声音:“凤丫头,谢哲走了,你该自由了吧?”
凤小凰披上厚厚的披风,推开门喊道:“这大清早的,你们怎么都不睡觉啊!”
真是奇怪了,青青起得早也就算了,这个宁天羽一大早的跑她这里做什么没了谢哲的盯梢,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来找她了吗?
宁天羽见她出来了,大冷天的站在雪地之中,折扇一展,像个神经病一样地扇了起来,只见他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我这不是一早就来通知凤丫头这个好消息了吗?”
凤小凰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我记得你们三人经常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怎么,他们去京城,没有带你去吗?”
宁天羽含糊道:“我去……不太合适。”
“那你知道他们去干什么吗?”
“知道。”宁天羽神色难得地严肃。“但我不能告诉你。”
“谢哲说的不能告诉我么?”
“没错。”
哦。”凤小凰“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懒洋洋地缩回了屋子之中。
谢哲大混蛋不告诉她,宁天羽也不告诉她,他们都瞒着她。
究竟是有什么秘密,连她也不能知道的?谢哲大混蛋不是她的未婚夫吗,难道她都没有权利知道他的事情吗?
凤小凰倒回了自己的狗窝,缩成一团。
嗯,天这么冷,就应该睡觉,谢哲大混蛋不在,也没人检查她的功课,她干嘛要起那么早呢。
如此缩了两日之后,天渐渐放晴了,天气回暖,原本就不厚的积雪也开始融化了。
凤小凰终于打着哈欠肯从房间里迈出一步了。
这几日她吃了睡睡了吃,再不然就是逗逗小翠花,若是宁天羽来找她了,便带着小翠花逗逗宁天羽,除此之外,再无他事。
仿佛谢哲大混蛋走了之后,连带着她的激情都没带走了一半,缓了这么几日之后,终于是略略回过一些来。
凤小凰缓缓走在谢家的园子之中,冬至那一日,谢哲为她雕刻的大片冰花已然融化了大半,太阳一照,冰消雪融,湿漉漉的一片苟延残喘在那园子之中,已然不成了样子。
凤小凰有些忧郁地看着那不成样子的冰花,那可是谢哲大混蛋给她求婚时,一刀一刀亲手雕刻出来的啊。
只不过被阳光那么一照,就冰消雪融了,连个纪念都没有。
不行,若是谢哲大混蛋回来了,要让他重新补一个求婚戒指,反正她家凤于九天首饰店肯定能做得出来。
院子内一片萧条,除了西边栽种的那一片红梅还傲然挺立之外,其余的花树皆蔫蔫的,被雪冻得不行了。
溪城本就不怎么下雪,这好不容易下一回,许多植物都遭不住了,东边种的那一片银杏已经纷纷落下了叶子,很快便会只余一个光秃秃的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