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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御医便来了,跟来的还有元夏与圣皇太夫。
只见此刻床上的元灏额头上一直挂着汗珠,昏迷中还时不时咳嗽两声,许是感到寒冷,元灏时不时瑟缩着身子,圣皇太夫忙将锦被又给他盖了上去,看着许多豆大的汗珠挨着元灏的两鬓滑落,圣皇太夫不由得泛起一阵心疼。
此时御医已经把脉完毕,在嘱咐了一番之后便退了下去。
此刻圣皇太夫才看向了宫中的众人,遇到事关自己孩子的事情,圣皇太夫一改往日的慈爱,冷眼扫过众人,开口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照顾主子的!”
众人只是瑟缩着不敢开口,圣皇太夫见此冷哼一声,随即将手指向了当时发现元灏的宫侍,开口道“你,你来给哀家说说怎么回事?”
那宫侍见自己被点了名字,一个哆嗦随即跪在了圣皇太夫和元夏面前,战战兢兢地开口道“殿下受寒是因为……是因为站在窗户受了一夜的冷风。”
“什么!你们是怎么照顾他的?不知道加件衣服吗?”圣皇太夫大怒,此刻也不管有没有理了,本来他那些年被雍亲王宠着就没受多大委屈,自然有些小脾气,遇上事关元灏元夏的事情更是如此。
见圣皇太夫发怒,宫中的宫侍忙跪了下去纷纷噤声。
可是元夏却是发现了不对,微微皱眉,四下环视一圈,待没有看到那个四处作乱的小丫头时,心中当下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忙对着宫侍问道“小殿下呢?”
圣皇太夫闻言一愣,随即想到,自从进来之后确实没有看到小韶华的身影,于是也看向了地上的宫侍。
那宫侍见状,忙趴在了地上,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却是不敢开口。
“韶华……”
“韶华……”
此刻,床上的元灏却在喃喃呓语着,这不禁让圣皇太夫心中一个咯噔,看向了跪着的宫侍,心下焦急语气更加重了“快说,小殿下呢?不说的话,哀家便命人要了你的脑袋!”
“奴侍说,奴侍说!”那宫侍见瞒不住了,狠狠闭上了双眼,咬了咬牙开口道“小殿下……不见了!”
闻言,圣皇太夫却是感觉天塌了一般,身子不由地晃了晃,看到元灏一脸惨白的样子,加上一听自家心肝儿不见了,不由地哭喊道“哀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看着圣皇太夫这副样子,元夏也不由地皱起了眉,凌厉的目光扫向了地上跪着的宫侍“到底发生了何事?一五一十道来,小殿下到底被谁带走了!”
如今的元夏,在墨千笙的刻意教导之下早就已经不是当日的吴下阿蒙,今日的她早已颇具帝王之气,自然不是一个小小的宫侍可以抵抗的。
当下那宫侍的身子便抖得像塞子一般,趴在地上瑟缩着身子开口道“回……回陛下,奴侍……奴侍什么都不知道啊!昨夜奴侍守在小殿下身边睡得并不沉,只是……只是后来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打中便昏了过去,陛下……陛下饶命啊!”
看着宫侍的样子,元夏自然知道怕是这宫侍中招了,心下虽然着急,可是元夏早就已经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只是沉着声开口道“小殿下不仅是皇子殿下的女儿,也是荣极帝的女儿,出了什么事,别说是朕放过你,荣极帝都不会放过你,你确定没有什么遗漏?”
那宫侍闻言连忙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慌忙道“奴侍不敢,奴侍不敢!”
可随后眸光一亮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忙开口道“对了,皇子殿下昏迷之前说了句话,他说,小殿下去了该去的地方,被该带的人带走了。”
第138章 极品来袭
听了那宫侍的话之后,意外地元夏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随后扶着圣皇太夫道“父君不必再忧心了,如果孩儿没有猜错,小丫头定是被师傅带走了。”
圣皇太夫身子一怔,随即软了下来疲惫地挥了挥手道“唉~罢了罢了,你们都下去吧,哀家来照顾灏儿。”
元夏闻言,只是看了看床上人事不醒的元灏,随即眸中划过一丝幽深,看来她也该好好计划一下了。
在离开元灏的宫殿之后,元夏却是来到了御书房,坐在了凤椅之上,看着成堆的奏章眼中明明灭灭,最终却是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她留下东西了吗?”
身边的太监却是疑惑不已,整个大殿之中只有他与陛下两人,难不成陛下是在和他说话?
然而不等他疑惑,这边的元夏却是挥手让他下去。
见状,那太监也只好退下了,就在御书房的朱红色大门刚刚关闭的那一刹那,从房梁上跃下一抹身影,可是元夏却是早有预料一般,丝毫不意外。
玄墨看着眼前那道虽然稍显稚嫩,可是周身却已经稍显主子的性子,这几年的手腕在主子时常在书信中的教导下也越发凌厉,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是下一个主子。
想到这里,再想到这次的目的,玄墨的眸子微微深了深,随即将手伸到了背后拿出了背后背着的包袱,之后快速地解开了包袱,露出了一个明黄色的盒子。
“这是什么?”元夏有些诧异“师傅就是让你给我带这个?”
玄墨本身话就少,闻言更是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微微点了点头,身上的冷气更甚。
元夏见状微微挑眉,也不再问玄墨的话了,只是上前打开了那个明黄色的盒子,可是当盒子被打开之后,元夏却是双眸睁大,稚嫩的小脸上划过了一抹震惊之色。
只见盒子之内。四四方方的金玺立在其中,其方圆四寸,最上面五条金凤交相辉映。
元夏如何不知这是什么东西,于是缓缓将玉玺拿了起来,果然,满是红色印泥的正面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
这——是大夏国玺。
“师傅……”
元夏眸光复杂,近些年来,自己怎么可能会这么快掌控风轩?师傅虽然这些年不在自己身边,可是却时常书信教自己如何成为一个帝王,可以说,她就是自己的帝师。
或许自己已经有了野心,也已经听进去了她的话,将她视为自己最大的敌人,可是同样,她也是自己的师傅,永远都是。
与其说自己想要天下,倒不如说她只是想要得到墨千笙的承认罢了,她知道,她的师傅从来不屑于天下江山,她要的……只是皇兄罢了……
现在……她已经不想要再考验她了吗?
想到这里,元夏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玉玺,随后将玉玺放到了明黄色的锦盒之中,这才沉着声音开口道“将这东西带回去吧。”
玄墨这才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她不会不知道这国玺所代表的意义,那可是真正的一统天下,这小皇帝竟然不要?
仿佛是看到了玄墨的不可置信,元夏只是背着手,神情肃穆“告诉师傅,元夏要的元夏会自己拿到,当初是她告诉朕,她会是朕最大的敌人,所以……朕不允许她半路退出,不管用阴谋阳谋,朕都会打败她,让她堂堂正正输给朕,心甘情愿地将天下交到我元夏的手上,而不是……元灏的妹妹。”
她并不需要她让她,正如墨千笙所说的一样,想要的就自己去争,只有自己争来的东西,才无人敢犯,她,并不需要师傅的退让。
玄墨见状微微眯起了眸子,此时此刻在元夏身上她竟然看到了墨千笙的影子,不愧是主子看中的徒弟,或许当初主子没有拒绝受她为徒,并不仅仅是因为元灏吧?
如今的元夏,明明一切唾手可得,却偏偏要靠自己的能力扬言要打败主子,要知道那可是主子,从未败过的主子啊!
这一刻,玄墨看着眼前元夏却只是心中一叹,雏凤初鸣,只是她对抗的可不只是劲敌那么简单了。
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玄墨的冰块儿脸上却是丝毫表情都显现不出来,只是合上了盒子背到了身后,随后冲着元夏点了点头便运功离开了。
……
此刻郑家村内,琉浅星穿着一身棉布麻衣坐在了院子之内,手中翻动着晒着的草药,心中却是思索万千。
距今为止自己已经消失了将近一年,虽然其中自己昏迷的时间比较长,可是自己既然已经醒过来了,那就必须去一趟汴京,至少要知道事情经过,至少……要去看看父后和母皇。
“夜大哥,你身子还没好全,怎么可以出来吹风呢?”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大门口,郑秀文手中提着一个篮子小跑了过来,拉起了琉浅星就要将琉浅星向屋里推。
看着郑秀文琉浅星微微一笑“莫要担心,我的身子早就已经爽利多了,再在屋里待着恐怕没病也要待出病了,你也是大夫,难道不清楚?”
郑秀文被琉浅星的笑闪了闪神,琉浅星本就相貌出众,加上那一身如同女儿般的潇洒出尘之气,就连元灏都曾给出不输墨千笙的言论,之前是女儿身尚且不显,如今成了男儿身更是添了一分男儿家的柔情,放眼天下,也只有元灏与琉枫能够与之比拟了,何况郑家村这种偏僻的小村落?
突然,郑秀文看着琉浅星叹了口气,看向琉浅星的眸中隐隐约约有着担心,这样的相貌果然不能让夜大哥出去,否则绝对会引来别有用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