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陈盈珊啊,那是陈盈珊的徒弟啊。”
“你这叫爱屋及乌。”
“哦,是吗?那就是好了。”
“……”
“陈盈珊的徒弟啊,那是陈盈珊的徒弟啊。”
长君不晓得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花楼到底是怎么死的呢,不过短短十年的时间,死因都说不清楚了。何况现在又是八年,十八年的时间,当年的事情似乎都模糊了。
那么,陈盈珊真的就知道么?她认为的,那个死在了南蛮铁蹄下的结果,就是真的了么?只怕她自己也说不清吧。否则,她怎么会等到现在才站出来,要求上战场。只怕是早就早就跑到南蛮去搅个天翻地覆了吧?
只是,就算是这样,还是要站出来,想要牺牲在战场上么?
长君以为陈盈珊已经死了,可是她活的好好的,虽然脸毁了。长君以为这个人在花楼死了之后就安安静静的一个人过了,可是她收了一个徒弟,很吵。长君以为这个女人薄情世故,并且对花楼不是真的上心,可是她现在想要上战场,用一种和花楼一样的死法死去。
人啊,什么是人呢?感情,又是什么东西呢?除了亲情,友情,爱情,还有什么呢?为什么这些东西能把人牵绊住呢?为什么呢?
长君觉得脑子很乱,不过她不想去理清这些东西。乖乖在白雪背上待着,忽然想起来,又从自己怀里掏出一物来。
“陈盈珊给你的就是这个?”
“唔。”手里的东西是一个挂坠,似乎是水晶,倒是很漂亮。水滴形的,颜色纯净透明,半点杂志都没有。
“是好东西,说是能帮我静心。”长君笑笑,晃了晃挂坠,然后一把抓住又塞回怀里,“有时间给师傅看一看吧。”
说起师傅,长君就想起了齐阳已经传信个空惜灵的事情。顿时就蔫了下来。
“师傅有说她什么时候来么?”长君懒洋洋的趴在鸟背上。
齐阳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小孩怎么话题跳得这么快,他还没有问陈盈珊将长君单独叫过去说了些什么,是怎么知道散仙等等一堆的啪啦啪啦问题。
“嗯,散仙现在还不能来,她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大概还有三四天的样子吧。”
“啊,才三四天啊。”
长君掰着手指算了算,然后想自己这三四天能不能完全恢复,算来算去,长君只能叹了一口气。
看样子可能性不大。
没过多久,就到了靠近乾州的郊外,齐阳只得将白雪撤去。和长君徒步走进乾州去。
还没有到乾州,就见到一串串的人呢在外头等着进城。乾州守住了,回来的人多,不过没有想到会这么多。魏明奇上次经历了背叛事件,现在要进城都查得紧,长君也不好意思去插队,就拉着齐阳排在人群里去。
齐阳瞪她一眼,长君摇头摆尾,“这叫体验民生。你应该多体验体验。”
齐阳不说话,跟着长君在人群里龟缩一般的向前移动。移动了好长大半,眼看着到了城墙脚下。长君却忽然拉了他一把。齐阳低头看到女孩脸上带着一点凝重。
“这城里有些不一样啊。”
“怎么了?”
“说不清,气氛变了。”长君摇摇头,“放警惕点。不晓得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了城门前,看到那凶神恶煞的小兵在那里粗暴的检查进城和出城的人,“不是我们的人。”
“嗯。”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那守着门口的人还笑呵呵的和长君和齐阳打了招呼呢。长君虽然不至于见过一面的人记得太清楚但也不至于没有印象。
“会不会是,援兵到了?”
长君一愣,虽然觉得没有这么快,但是现在的情况只怕是的。
“进城之后再看吧。”
“站住!”
不过显然不能等到进城了。长君和齐阳被拦了下来。
“做什么的?”
“进城。”长君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后退一步,拉开和那上前来的人距离。
“进城做什么?”
“就是进城。”
“大胆!”
长君这下皱眉头的幅度就有些大了。
“我看你是想要混进去的奸细!”那拦着长君和齐阳的人一挥手,大喝一声,“给我抓起来!”
“你们就是这样暴力执法的么!”
“废话这么多!给我抓起来!”
“叫你们管事的出来!”长君微微磨了磨牙,这样的援军,还没有刘曦光带来的人素质高。仙锦国的士兵都只剩下这些渣子了么?难怪连南蛮都要来踩上一脚。
这样的执法方式,不晓得要冤枉多少无辜百姓!
长君心里才串上来的火气忽然就被压下去,一抹凉意从胸口传过来。长君愣了愣反应过来这是陈盈珊给的东西。所以这个一直走南闯北的丫头身上的宝贝果然多。这个什么水晶自己根本就没有见过,恐怕连散仙都不晓得,竟然还真的能够压下去自己的烦躁。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吵闹闹的?”
穿过来的不是雄壮或者清晰的男生,而是一道女声。长君一听那声音,心里就有些不耐。这女声不是清脆或者豪迈,带着一丝故作的权欲味道。
长君抬起头来,果然是一个女子,女子十六七八的模样,眉眼间倒是有一抹英气,如果不是她眼神间的高高在上,看起来还是那么一回事。
“何小姐,是这样的,小的看这两个人像是奸细,想要将他们带走询问一下,没想到对方就闹起来了,打扰了小姐”
“哦?你说他们是奸细?怎么看出来的?”
“何小姐你看,现在进城的基本上都是当时从城里逃离的人,除了拖家带口,还都是大包小包带着行李的。可是这两个人穿的这么华丽还什么都没有带,岂不是有很大的嫌疑么?”
那穿着鹅黄色长裙的何小姐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点头,“说的有道理。”
“我们不是奸细。我们是军营的人。”
“哦?”何小姐诧异的一挑眉,看着长君,“你说你是军营的人,有令牌么?”
长君首先想到的不是怎么应付眼前的女子,而是想起了自己丢的那个何明的令牌。不晓得会不会被人利用,但是何明却真的是半点不放在心上,看起的确是不重要的。
于是,这么久以来,自己似乎都忘了要找人要令牌这件事。而他在军营里以何明相好的身份过得太好了,以至于也没有人提醒她什么事情。
所以,这算是自己失算么?
何淑看着长君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一声冷笑,“真是失败的奸细,连令牌都没弄到手就要进城。”
齐阳叹了口气,从怀里将一面令牌摸出来。他原本不想拿,这块是魏明奇给的,应当能证明的身份有些大。他不想援军以来,就给他们留下一个长君很刁蛮跋扈以权压人的印象。不过他没有想到小孩还真的没有令牌。
于是那个自称小子的人上前去接过,递到何小姐手上。
何小姐翻来覆去一看,又是一声冷哼,“哄谁呢,魏明奇的令牌?当我没见过他么?来人,给我抓起来!本小姐今天就要给这两个奸细一点颜色看看,让人晓得我仙锦国不是软柿子,任谁都能上来捏一把。”
说着,何小姐就将令牌塞到了怀里,长君忍不住笑了一声,“将军自己给的令牌他自己知道,如果让他晓得这么被人半途截取的话,不晓得这怒火是要烧到谁头上去。”
何淑的动作一僵,接着就吼了起来,“还不给我抓起来!”
长君伸手一抓,将令牌从何小姐怀里抓出去举起,“我看谁敢!见此令牌如见将军!我看谁敢动!”
“假的假的!你们到底听谁的!给我把这两个人抓起来!不听我的话小心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长君忽然想起劝皇帝出兵是自家爹的主意,那么人选也是自己老爹定的。这都定的是些什么蠢货!
“慢着!”
何淑脸色一僵,强行自己恢复平静,“哦,是不才啊,你来做什么。要包庇这两个奸细吗?”
“何淑,你胆子也太大了,敢扣押魏将军的人?”何不才对着何淑一斥,接着对长君抱拳,“多有怠慢,二位,请。”
长君平了平心情,但是这口恶气她可不会这么容易吞下去。
“哦,我是奸细,这位大人不要太客气了。”
“这位大人……”
长君不理他。何不才深吸一口气,对着何淑一顿劈头盖脸的骂,“道歉!”
正文 第六十九章论乞丐的作用
“何不才,你敢吼我?”何淑脸色一变,差点就对着后来来的青年军官动手了,“别忘了,这一次领军的可不是你!是我哥!是何天漠!不是你何不才!”
“何淑,你当监军是玩的么?”
何淑一致,瞪了何不才一眼,却对着长君发脾气,“你给我等着,我记住你了!”接着,何小姐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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