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君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颤抖了,但是却没有半点能够缓解的办法,只能就这么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诸葛晔的画像。
诸葛晔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否则也不会生出诸葛凌云和诸葛轩诸葛长君这样的帅气漂亮的孩子来了,但是他也是一个很严肃的人,现在的诸葛晔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一个上位者的脸色,带着严肃和高高在上,能够让人想要在他的面前跪下来的冲动。
诸葛长君觉得自己现在应该给自己的爹烧一住香才是,但是看了看供台上,却是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叹了口气,才憋回去的眼泪又想要流出来。
都说人死如灯灭,现在她才算明白过来。除了那个死去的人已经灭了,还有他留下的一切和外头的联系。
程颂从长君的身后递上来一炷香,将长君想要转身的动作给制止了下来。
长君低头看着香,却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接过这一住香。
“你是觉得接受我这个杀父仇人的香来祭奠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的父亲是一个侮辱么?”程颂还是带着笑容,但是脸上的笑容无论怎么说都看起来很是落寞。
长君摇头,然后接过了香,恭恭敬敬的给诸葛晔点上,又在诸葛晔的牌位前跪坐下来。一双有些泛红的眼眸只看着面前的画像和那袅袅上升的白色烟雾。
程颂在她身边坐下来,没有如同长君那样的恭敬,就算是坐下来也不是规矩的样子,而是十分的随意,但是无论怎么看,都能够看出来这样坐姿的程颂十分的轻松放松和舒适。
长君只能笑笑,脸上的笑容不知道如何形容,带着一点点的落寞,“好歹是在我爹的灵堂面前,你就不能正式一点么?”
程颂也是笑,但是和长君带着苦涩的笑容不一样的是,他的笑容十分的随意,“这又不是我爹的灵堂啊。”
是啊,这样的道理的确是能够说服人的。
长君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又为自己的智商感到好笑,竟然一时间笑到停不下来。笑道眼泪又下来了还是停不下来。
程颂对长君这样的情绪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好笑,便一直等着长君笑够了才看着她问了一声,“笑够了?”
“没呢,笑太猛了,忽然就不想笑了。”长君勾了勾唇,脸上的笑容淡下去,“觉得自己笑自己愚蠢的事情真的很愚蠢啊。”
程颂往后一趟,也是笑,“亏你能发现。”
长君想,如果不是程颂是天阴阁的人,自己应该能够和程颂成为一个很好的朋友的,但是世界上的是哪里来这么多的如果啊。
“我觉得和你这样呆着的时候,很轻松啊。”长君眯起眼眸,看了看程颂。程颂闻言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却是忽然就笑出声来了。
“你也真是感性,我可是你的杀父仇人。”
长君自嘲一声,“我现在不是还杀父仇人在父亲灵堂里安然无恙的带着呢么?”
“你这样一说也是。”程颂便又笑笑,却是忽然坐起来,靠近了长君两分,“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要不要听?”
长君没有想到程颂现在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就这样瞪着程颂,程颂又笑,“你默认了啊。那我将了啊——啧,算了,这里的环境的确适不适合的,要不要换一个地方?”
长君回头又看了看面前的画像,点头,“走吧。”
不过这个去的地方却不是长君说了算的,而是跟着程颂一路走走停停,竟然不靠武功直接顺利的出了皇宫。
长君在出皇宫的那一瞬间就愣住了,瞪着程颂,有些好笑,“这皇宫里的守卫能力有些不怎么好啊。”
“的确是不怎么好的,我也就不过研究了半个月罢了。”程颂看出长君的郁闷,笑了笑,伸手在长君脑袋上揉了一把。
“啊,你这是在我离开了之后就在研究啊?”
“是啊,所以以后的皇宫守卫方式要记得一旬换一次啊。”程颂眯起眼眸笑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很亲切,仿佛两人真的是很好很好的好朋友一样。
但是这个人这也的话让长君忽然就不知道说什才好了,明明是两位敌人啊。
敌人?为什么会成为敌人呢?是因为现在的两人的阵地不同?
不是这样的吧。天阴阁和现在的皇室也算是合作了,而之前的时候自己和天阴阁也有合作啊。虽然只是一个很小很短暂的合作,但是这样一看,在利益面前,什么敌人和朋友都变得一文不值。
程颂带着长君去的地方不过就是郊外的一处山坡,但是从山坡顶上却能够看见百乱山。
长君指着百乱山,偏头看着程颂,“你在这里守着你的巢穴么?”
“巢穴?未免也太难听了一点。”程颂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语气里却没有带着什么不耐烦和被冒犯了的不愉快。
长君便也笑笑,“不是巢穴那是什么?”
程颂似乎是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叹气笑道,“诶,巢穴便是巢穴吧。”
长君笑起来,忽然又收起笑容,“你要和我说什么?说你自己么?”
程颂点头,“也差不多吧。想知道么?”
“说不想岂不是不给你面子”
程颂对长君的打趣不置可否,在树荫下坐下来,看着百乱山和百乱山上空旷幽怨的天空,“我不是这的人。”
“什么?”长君一愣,还没有坐下去就在地上摔了一个跟头,然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一般的看着程颂。
“我来这里的时候是在四十七年前了。”程颂皱起眉头,似乎是在使劲回忆,“当时我才不过二十三岁,然后落在——那里。”
说着,指了指北方。
四十七年前,长君记得,正是怪物攻城的前一年。
“然后在我二十五岁的时候,我就死了。”程颂耸了耸肩,“你知道原因是吧。”
长君一时惊奇的说不出话来,“是因为,怪物攻城失败了么?”
“对。”程颂没有什么隐瞒,点头承认了,“然后等我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已经过去了十年了,我也不是二十多岁,而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但是我还是在同一个地方出现的,我就顺便组建了自己的势力,天阴阁。因为我想要回去。但是我孤身一人的能力肯定不能的,所以我要有自己的势力。”
天阴阁来源于北方的塞北地区,而刚才程颂指的便是北方,说明他两次都是在塞北落地的。
“但是你也知道,天阴阁最后因为经营不善,差点被人全灭。然后我又死了。死的时候才不过二十二岁。”
但是天阴阁后来挺过来然后改组——长君的话在脑海里刚刚酝酿了一遍,就猛然停住了。
天阴阁改组成功了,但是这个人现在还是天阴阁的老大。
“但是这一次我活过来的时候不是作为一个少年了,而是成为了程家的幺子,算是真正的和这个世界有了一个正确的相关联的身份。所以在我小的时候,我就跑掉了,去了天阴阁的总部,在塞北的总部,改组天阴阁。”
程颂转过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深邃,长君却是一阵头皮发麻。
这个人一直死去又活过来,就算不再是之前的那个肉体,但是灵魂却是不曾改变过的。然后又弄出来现在的形式风骚的天阴阁。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纵横捭阖
“我像一个怪物是吧?”程颂笑了笑,“有的时候我就是这样觉得的,甚至对生死都不甚在意了,是啊,就算死去了又怎么样呢?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就又复活了。有的时候是小孩子,有的时候是少年。”
长君忽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程颂是怎说的呢?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算浑身都是伤痕,但是却能够沐浴的时候半句话都不说,一句哼哼都没有的。在自己将他腿上的一大块腐肉给都剜去了之后,都还算一声不吭。
仿佛那一刀是划在了别人的身上一样的。那波澜不惊的模样让当时的长君那样的心疼,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这个人已经对死亡和疼痛都麻木了啊。
然后呢?自己问他名字,他说记不得了。是啊,这么算起来,中间经历了三个四个人的名字,如果是自己的话,是不是要被这样的生活给折磨疯了呢?
长君一时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就瞪着程颂,但是却半点表情都摆出不出来。说什么呢?说程颂你辛苦了,但是程颂,真的就是他的名字了么?他现在估计连自己的年岁都搞不清楚了吧。
但是长君又不敢问他最开始的名字叫做什么,只能沉默着。
程颂看着长君却是勾唇一笑,“啊,真是单纯啊,和我最开始看到的你一样单纯呢,都过了这么两年了,一点都没有变化。”
长君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不得下不得,最后咬牙切齿的看着程颂,“你给我滚!”
程颂笑到在地上爬不起立。
但是这个人说的真的是假话么?长君不敢确定。是真话还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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