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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时恰恰归 番外完结 (申丑)


  又气呼呼去灶台又舀了碗汤:“还有可笑的呢,她那兄长还对哥哥生出怨怼之心,今日过堂甚是无耻道:当日若不是哥哥好管闲事,他那妹子早做了牛二郎的爱妾,哪会落到苟家,送了性命。”气得他上去一拳打掉那无赖子的上下门牙。
  沈拓听他扯了半日,仍没答何栖的话,解释道:“她勾搭牛二郎不成,回家又受了她兄长的淘气,气了一场。却不知,那日之事尽落在一个媒婆眼里,姓胡……”
  “可是都叫她胡四娘?赏簪一朵红绢花的那个?”何栖问道。
  “你也知道?”沈拓疑惑,猛得一突,明白过来。胡四娘是个东街走西街逛,满口胡言拉媒保纤的,明是说媒,暗是卖女,闻得哪家有好女,便说与富家为妾,赚些黑心钱。
  何栖父女二人,又落魄,自也是她眼中的肥饵。
  “真是该死。”沈拓一想到此,后怕不已,失手将筷箸折个两断。
  “旧年黄历,也值得生气。”何栖见筷箸对折,尖刺刺入掌中,血斑斑的,忙拿手帕塞入他掌中,又笑,“她花言巧语的,阿爹再不知这些门道,也听出不对,只拿话推了。她见事不成,心中生气,隔了窗大声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妄图挑拨我与阿爹的情分。”
  沈拓这才笑,道:“这胡四娘嘴里没一句实话,岳父与你少在外面走动,她只当你们好欺,吃她的蒙骗。”又续道,“胡四娘眼尖,她一眼瞧出卖花女是个立身不正的,没过多久便去她家说要与她说亲。
  卖花女与她阿兄听得要入苟家为妾,哪有不应的?他们老父却是不愿,一心要女儿做个正头娘子。奈何一双儿女喜得心花怒放,隔日便收拾了一个小包袱,清伶伶一身连个车轿都无去了苟家。
  苟家领了她与胡四娘进门,却将她阿兄拦在外头,封了五十两银子充当聘礼。她兄长得了银子,兴高采烈自去赌馆赌钱,哪管得妹妹死活。”
  何栖轻叹一声,为得一身绫罗衫,却送卿卿性命。
  沈拓又摇头道:“胡四娘那定不止卖花女这一遭,又有王三经手卖进苟家的良贱仆役,上一任县令收了苟家的雪花银,销了好多身契,一时竟对不上名号。”
  何栖在一侧目瞪口呆:“苟家实是丧心病狂。”
  沈拓道:“明府疑心桃溪往年疏通沟渠应付了事,与沉尸脱不了干系。”
  施翎冷笑:“苟家一个平常富户,倒是手眼通天,将这么个人命大案遮掩了下来。”
  何栖叹:“幸得明府是有个来历的。”若非以势压势,这条地头蛇不知还要藏着多久。
  施翎道:“端看明日河能起出几具尸来。”


第49章
  冬雨依旧不歇,反而愈加紧急, 檐水连成一线, 何栖放在檐下的水缸已接了半缸多的水。
  早早用铫子煮了浓姜汤,晾得略凉, 用水囊装了, 何栖看着雨幕,都为沈拓与施翎发愁,又备了一小坛酒给二人。
  沈拓睡了一个饱觉,在厨下帮着何栖烧火,道:“阿圆,多蒸几个炊饼。”
  “好。”何栖应了一声, “我与你们包了带在身边,只是天寒, 冷食吃得肚中难受。”
  沈拓道:“能充饥就好。”
  二人正说着话,隐约听到雨中夹着扣门声, 何栖仔细听了听,的确有人敲门,不是自个听差了,道:“这冷雨寒天大清早不知是哪个叫门。”
  沈拓忽然不好意思笑:“睡了一觉,我竟忘了。明府让我找几个擅泅水的帮闲, 我托了陈大,又嘱他早些过来, 需带人与明府过面。”
  他说罢冒雨出去开了院门。
  果然是陈据,领了几个衣衫褴缕的青壮立在雨中, 他自个倒是戴了斗笠穿了蓑衣,那几人却合用着一把破油伞,哪挡得雨,个个淋得跟落水猫似的。
  沈拓扫了一眼,他是巡街的,自是对桃溪各行各业都略有所知,见他们不是帮闲模样,冷了脸对着陈据。
  陈据搓搓手,讨好道:“哥哥要寻会水的,别个不说,只这点我陈大狗敢拍了胸膛保证,桃溪再没比他们更活鱼的,嘿嘿嘿……”
  沈拓在院门下站着避雨,道:“陈大,明府交下了的差事,你倒在那弄鬼。”
  陈据凑过来,小声道:“哥哥,年关将近,他们家中艰难,挣几个力钱好割肉买鱼过个沾荤的年,都是街市的兄弟,既有这样好的活计,哪能不照顾几分? 哥哥帮助一二,明府哪管得这些枝节。”
  沈拓道:“明府不是计较的人,却不喜被人糊弄。他们这般模样,你让明府如何相信他们是正经的脚力帮闲?”
  听得他们争执,其中一矮个,越前抱拳道:“见过都头,小的也知都头为难,只求都头好心帮着周旋一二。小的几人实不是混赖之人,只是鱼有鱼道,虾有虾路,帮闲脚力自有他们的团伙,生脸哪敢与他们强抢活计?年关难过,家中又有老小,连身好衣都无……”他边说边红了眼眶,“陈大义气,都头托了好差,他便寻了小的几人。”
  沈拓沉默片刻,皱眉道:“这模样却不好见明府,你们与我进来,换身干净衣裳。”
  陈据一伙听了大喜,七嘴八舌道谢。
  陈据跟狗儿似得绕着沈拓打转,要说奉承的好话,被沈拓将脸推开,还只一味咧了嘴笑。
  沈拓去厨房将事说与何栖,何栖道:“既是要他们捞尸,水性才是首要,别的倒也不需计较。”又道,“我再多蒸几个饼,你寻了旧衣与他们换了,再让他们吃了饱饭。地冻天寒,连天冷雨,饿着肚子怎好下水?捞尸想必也是极累人的活计。”
  沈拓揖礼:“娘子大善。”
  何栖笑着福身:“夫君仗义。”
  沈拓笑得开怀,出去未留神差点脑门打了门框,哂笑几声去翻了自己与施翎的旧衣,冬衣却是不得,只拿秋衣充数,凑了几件出来。
  陈据几人泥水淋漓,只在廊下着,其中一个略不安得缩着脚,压了声道:“都头娶了秀才公家的女儿,他们清贵,咱们这些腌臜人,乞儿模样。女娘心气小,她见了我们心中不喜,少不了要与都头吵嘴。”
  陈据踹他:“偏你口条多一根?有这些屁话,赶紧闭嘴。卢家哥哥保的媒,再不会差的。”又吩咐,“哥哥肚大,施小郎却是个翻脸不认祖宗的,你们见了,休得罪他。”
  正说嘴恰好被施翎逮个正着。
  施翎翻着眼,见陈据满脸堆着假笑,去了厨下没一会端了一大盆的炊饼出来,没好声气道:“你们在这跟躲雨雀似得排着,莫非好看?”
  陈据忙道:“一身泥水,踩得一屋泥印,又累嫂嫂收拾。”
  施翎听了,便不再多言,将食盆往前一递:“天早,嫂嫂想着你们赶着应差用早饭,特特多蒸了炊饼,你们自取了裹腹。”
  几个闲汉踌躇一会,看了陈据一眼,一时不敢动手。陈据笑着接了,自个先取了一个:“哥哥娶了嫂嫂,家中暖灶热水,施小郎也沾光。”
  施翎面露得意,拿空盘又去厨下装了一满盘,道:“你们吃得饱些,今日差事,天黑未必能了。”
  陈据等人浑没在意,还纷纷道:“明府大方,厚封赏银,到明日天亮也是愿意。”
  沈拓等他们吃好,拿衣服给他们换了,虽不伦不类,到底有个模样。与施翎二人略收拾一下,用过早饭,别了何栖领人先去县衙见季蔚琇。
  何栖实在有点担心,院中亭草铺盖着茅草,愈显雨声,淅淅沥沥,倒似又大了几分。
  偏卢继赶了辆车冒雨前来,要与何秀才一道去河边看捞尸。
  何栖急道:“阿爹,卢叔,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恶事恶行,那边必然人多繁杂,不知会生出什么事故来,外间雨又大,天又冷,不如在家听信。我烫酒炸了酥肉与你们吃。”
  何秀才道:“苟家为富不仁,无法无天,所行之事骇人听闻,我少不得去看个究竟。”
  卢继也道:“阿圆,桃溪指甲盖大点的地,此等恶行百年不出其二。”
  何栖跺脚,又拦不住他们,道:“阿爹也是有年纪的人了,卢叔怎也听阿爹胡闹。”
  卢继还笑:“阿圆不必担心,有我呢。我与旁边临水人家相熟,将些钱与他,与何公在他家隔窗对岸看着,不受推挤,又暖和。”
  何栖被气得笑了:“原来卢叔早有了打算。”
  卢继摸摸鼠须,但笑不语,与何秀才二人穿了雨具,挥手让何栖回屋。何栖无法,眼睁睁看着何秀才上了车,等得二人行远了,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被骗了。抛尸之处,定是冷僻背人的地方,哪得人家让他们在那坐看。一时后悔自己没跟着同去。
  还是沈计乖巧,安慰何栖道:“嫂嫂不必担心,卢大哥心细又有分寸,不会出事的。”
  何栖笑,夸道:“小郎贴心。”又叮嘱道,“嫂嫂在你书袋里衬了油纸,便是透了水,一时半会不会湿了书。小郎再不要护书做有损体肤之举。”
  沈计忙应了,道:“书本贵重,我一时想差了,累嫂嫂担心。”
  何栖轻轻一笑,道:“小郎仔细路滑,晚间做糖糕与你吃可好?”
  沈计笑点了下头,高高兴兴去了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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