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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记 (浅墨染雪)


  赵子暄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多礼,而后又向身后的卫臻道:“你同夜......你同夜管事商议一下。”说罢又向夜远朝递了个眼神,自唤着婠婠行出巷外。
  夜远朝看着卫臻。
  卫臻看着夜远朝。
  两人并不熟悉,从汴京到北都,这两个人说过的话加起来也不过十句。但在此时此刻,他们默契非常。
  赵子暄要卫臻同夜远朝说的事情并没有多么紧要。无论是卫臻还是夜远朝都心知肚明着,赵子暄这是有意支开他们。君令不得不从,但他的安危更要重要。
  卫臻忧心着赵子暄,即便有个婠婠在,他也不能完全的放下心来。夜远朝则是单纯的信不过婠婠的头脑。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便齐齐的跟了上去。
  当然,这种违旨抗命的事情不能做的光明正大。
  他们二人一个潜手蹑脚、手法生疏,好在转出了巷子后人多物杂,还不至被发现;另一个则是无声无息、手段娴熟,只要他想那就谁都发现不了他,而且每一次移动都会占据到最佳的位置。
  婠婠和赵子暄二人并不知晓身后的尾巴其实没被甩掉。
  凤寒这几日懒怠了,鲜少时时刻刻的跟着她,夜远朝又被赵子暄支开。黑白无常组合终于都从身后消失,婠婠只觉浑身的毛孔都是自由畅快的。
  赵子暄好似比她还要畅快,状态表现的如同一个少年郎,瞧见什么有趣儿便凑上去观瞧,喜欢了就花钱买下,就连笑声都带着几丝肆意飞扬。
  婠婠的心也大,一路上也不问赵子暄找她什么事情。他玩,她便也跟着玩,玩的比他还要忘我。
  当二人在一家冰碗铺子里坐下来吃冰时,婠婠才忽然察觉到赵子暄清瘦了许多,眼神也不像从前那般明亮,眉眼间隐着一抹憔悴。
  政务之事婠婠不懂多少,却也明白这北地的繁华背后是他的苦苦支撑。
  要收民心就要施恩政,施恩政就不好用重税,可如若不用重税,朝廷运转、行军养兵等诸多的事项又都等着银子来养......
  防着被平叛、忙着去平叛、内忧外患已是令人焦头烂额,还有些权争利斗之事需得顾全平衡。
  也许情况比她所想的还要复杂糟糕,毕竟她不擅此道分析,推测不出他每天面对的还有些什么。
  婠婠有心劝慰又不知该要从何下手。
  一只冰碗吃罢,赵子暄那沸腾的情绪似乎也随着冰的消化而冷静下去。出得冰铺他便寡言起来,直至走到了慈净寺前。
  净慈寺建在北都城中,占地不算很大却是五脏俱全的建了一座佛塔。受面积所制,塔造的并不是很大,不过也是这附近乃至这半城中最高的一座建筑。
  赵子暄看着那塔,眼中忽然泛起了怀念来,“阿婠,我们去那塔顶。”
  话音落下,人已掠身半空。婠婠自是紧随而至。
  他们在塔顶坐下来,倒是方便了夜远朝和卫臻。在寺中,视线合适又凉快舒适的地方简直不要太好找。
  卫臻捐了许多的香火钱,对寺中的住持说自家主人想到那佛塔之上清净片刻,静悟禅理。
  这种理由住持是不信的,但他以为在塔顶坐着与在塔中坐着也无甚分别,既无分别又何必与香油钱过不去。
  故而,没有一个僧人凑到塔上去打扰赵子暄和婠婠。
  日头将西,威力还是足够的。婠婠有些后悔跟上来,早知道这情况该弄把遮掩伞的。赵子暄却仿佛被暴晒的很有快感,四肢大摊的摆出一副享受的模样。
  摆出享受的样子犹还不够,还由衷的道了声“痛快!”
  如果不是知道赵子暄的勤俭,她就要疑心宫里的冰块是不是放的太多,以至于冰坏了这位的脑袋。
  婠婠不擅长劝慰,这会儿更是热的不想说话。
  片刻后,赵子暄舒了个懒腰坐起身来,道:“阿婠还是与从前一样,鲜少去问旁人的心事。”
  倘若说这话的是延圣帝,婠婠定会回答:圣意不可揣。但此刻说这话的是赵子暄,婠婠想了想,实实在在的回答说:“天气热,连说话都要出汗。”
  赵子暄闻言怔了怔,随即笑出声来,“这倒不像你的行事。”顿了顿,他忽又转到了一个正经严肃的话题,“我写了封书信给大哥,他回了。他邀我去赴宴。”
  说着话他从袖间摸出了两只巴掌大的酒罐来,递予婠婠一只,自己拔开一只就着罐口直接饮了两口,又道:“我决定去。”
  婠婠听得嘴角一抽,“你要去?”
  赵子暄笑着问:“自是要去。”
  婠婠道:“也不是非要那批材料不可。”
  赵子暄道:“不仅为此。”
  空气里泛着冷冽的酒香,婠婠低头拔开了手中的酒罐塞盖,先是小口的啜了一些。酒水初初入口,清香柔和,微微有些甘甜,待入喉之后口腔内余得一片清凉,只是那凉意中泛着丝涩味。
  婠婠道:“只喝过回甘的酒,这回涩的还是第一次喝到。”
  赵子暄笑了笑,并未曾说什么,他默默了喝了阵酒,忽道:“不喝下去,怎知真正滋味——阿婠,我有些后悔。”
  今日的赵子暄很是反常,似此刻这等模样更是婠婠从前不曾见过的。
  赵子暄晃了晃手中的酒罐,眼睛看的很远又似并无特定的焦距,“我想自由,却将自己陷入一个更加不自由的境地。我不想受人操控,反倒受到更多人和事的操纵。
  如今我一举一动都牵涉许多,稍有差错,我一人万劫不复不值什么,百姓受难、疆土裂割,桩桩件件都非我所愿。还有那些随我出生入死的将士......
  阿婠,我实在难以甘心。”

  ☆、第三百九十八章 好一只白斩鸡!

  婠婠琢磨了片刻,试图劝慰道:“人生于世,有甜有苦,熬过苦去也就甜了。”
  不能解决根本问题的劝慰本也没什么用,更何况是出自于婠婠这种不擅劝慰之人的劝慰。赵子暄的情绪没有任何改善,他沉默着喝了会儿酒,淡声问道:“阿婠的苦是什么?”
  婠婠努力的思索起来。
  对于苦这种滋味,她实在是不擅长记忆。最初是刻意为之,渐渐的就成了刻进骨子里的习惯。待死过一次又重活一次,那习惯就深入了灵魂。
  印象里最苦的便是眼看就要升级加薪走上人生巅峰,嘎嘣一声就随着片薯片的碎裂而彻底的再了见,之后又被那大头鬼差坑的找不到北,当真是苦......逼。
  可现在看来,死那一次、被鬼坑了那一大把,反倒得了前世求之不得的。如此看,那苦也不算苦,且超值的不能再超值。
  赵子暄见婠婠久久的思索而不做答,便道:“阿婠的心不在此,人却在此,这便是阿婠的苦。我们两个是一样的人,不想受人所控却偏被命控制。每每想要挣脱,反到越是被束缚的紧。”
  婠婠道:“这话不像是官家会说出来的。”
  赵子暄笑了起来,道:“我说的出这话,却终究做不出那等服命之事。”他指了指头顶的苍穹,笑容里渐渐有了些灿烂之意,“我偏要同它挣上一挣。”
  婠婠道:“官家去赴那个鸿门宴,就是要跟天争一回命?”
  赵子暄眼中颓然憔悴退了许多,昔日的光彩渐渐的复燃起来,他笑道:“我要这个位置是想自己控制自己的命运,不是要让这个位置来奴役我。
  好险,我差一点就要被这个位置控制。亏得出来这一遭。
  阿婠你说的没错,解不开的事情暂且放下,待换个心境,回头再看时便会觉心明眼亮。”
  这话并不是婠婠说的,那就必是前主曾经说的。不过此刻婠婠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上面,她难得正色的道:“命由人亦由天,官家完全不必同天置气。即便贵为国君,命也只得一条,官家万要谨慎。”
  赵子暄道:“阿婠不是那等谨慎惜命之人,怎么劝出这话来。”
  婠婠道:“我们不一样。”
  婠婠此时说的那重意思,并非活人能理解出来的,哪怕是只鬼也不易联想出她真正要表达的意思,但她还是有些心虚,于是又马上描补道:“我自江湖而生自江湖而长。江湖人血里有风,漂泊本是常事;命带雷雨,意外更如家常便饭。我不是不惜命,而是对生死离别之事看的淡。”
  顿了顿,婠婠看着赵子暄,眼中的认真更重了几分,一字字的说道:“这世上比命重要的东西当真少之又少。”
  赵子暄笑道:“不错,但我想要的恰是那少之又少的一样。”
  婠婠噎了噎,她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啊。听他话中的意思,他所求的也不过是随心所欲。想要实现,办法有很多,不至于就要造反。
  只怕还另有隐情。
  在婠婠进行着心理活动时,赵子暄喝完了一瓶酒,然后便侧着头静静的看着婠婠喝酒。
  婠婠注意到他的视线,迟疑道:“再分回去一半?可我已经喝过了。”
  赵子暄一愣,随即笑道:“阿婠如何会以为我是想要酒水?”
  婠婠面上有些尬,终于意识到他瞧她许是另外一重意思——眼前这位是曾经向她表白过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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