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锦意的话说出来,江朔也沉着脸点头。
“阿意。”
褚肆皱眉提醒她一句。
舒锦意抿了抿唇,退到他的身侧。
“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的话,还有一天的时间。”
“我知道了,”舒锦意有些讪讪。
“知道就好,”褚肆沉沉道。
舒锦意接下来不再开口,等着他们商议出个对策来,最后他们采取了江朔的建议。
重新给将士们灌输那只是具尸体的观念,重振士气。
到底只是具尸体而已,只要他们放下曾经的记忆,抹掉墨缄这个人的存在,就能前路不阻,所向披靡。
过后,江朔与舒锦意单独走在空旷的沙地上。
只闻江朔说:“以往将军对将士太好,到让他们想忘也忘不掉。”
舒锦意好笑:“我对他们并不好。”
“替他们着想,就是对他们好。将军永远只为他人着想,从来不为自己考虑过。即使是尸体落入他人之手,也要为大局着想,执意毁尸。”
“对人太好,还成了我的错了。”
“将军虽然对他们严格相待,可对他们也容易心软。将军对他们的好,他们永远铭记在心。”江朔勾唇笑道:“我亦是。”
“江朔,不要将你们的功劳也抹杀了。我墨缄何德何能让你们如此对待,以后,墨缄二字,还请莫要在将士们面前提。”
“将军。”
“江将军,现在你手握帅印,可统领乾国雄师,令众将听从军令。而我,是舒锦意。”
“我……”
“舒锦意三字并不难记。”
“舒锦意。”
“江将军不是叫得很顺吗?”舒锦意笑,释怀的笑,“所以,不用为一具尸体难为。”
“褚相的意思呢?”江朔眼神微暗,问。
“他想夺尸。”舒锦意轻叹。
正因为如此,她才苦恼。
江朔哼道:“算他还有些良心。”
舒锦意瞪来一眼,“说什么话呢。”
“他要是无情无义之人,也就作罢。”
“这些话切莫在他面前说,”舒锦意听了不由好笑。
“有何说不得的,”江朔冷冷道:“你以女儿身委身他,若是个无情无义之人,难不成还要继续委屈自己不成。”
“……”
舒锦意抚额,正要开口说话,眼前一阵眩晕冲来。
“将军!”
江朔吓得连忙将人扶住,“可无事?”
舒锦意甩了甩突然发沉的脑袋,“我没事。”
江朔将人扶坐下来,“可你的脸色不太好。”
“应当是这两天来奔波得厉害,一时没缓过来。”舒锦意揉着脑仁,企图让自己清醒些。
“将军?”
舒锦意脑袋一歪,就倒在了他的身上。
江朔吓了一跳,连忙将人扶起一看,“将军!”
舒锦意晕死过去了。
江朔不敢耽误,连忙将人抱了起来,朝着前面的大帐跑去,一边厉声大喊:“军医,军医……”
江朔这么一喊,所有人都闻声而出。
结果他们就看到江将军抱着人家的夫人像疯子一样狂跑,顿时傻了眼。
可看江朔的脸色不对,瞬间收起那种歪心思。
褚肆听到声音就第一个奔了过来,从江朔的手中接过舒锦意,一张脸寒成冰。
“怎么回事。”
“将……她突然晕倒,快让军医瞧瞧。”江朔心颤道:“她的身体在逐渐冷却,我担心……”
褚肆听了这话,脸刷地一白。
军医被吵醒,见两位像个疯子一样闯进来,顾不得穿衣就吩咐褚肆将人放下。
听到动静的李仸等人也跟着进帐了。
“到底怎么样。”
军医刚把脉,褚肆就沉声喝问。
“先让他把完脉。”
“江朔,如果她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褚肆一把抓住了江朔的前襟,放狠话。
江朔一张脸也跟着寒了下来,“褚肆,若她有什么事,我一样不会放过你。”
李仸等人面面相觑,都闹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两位还请安静。”军医不得不出声制止这两人要在这里打起来的打算。
“把脉。”褚肆还记得正事。
军医这一把脉,眉头就皱得死紧,“死了。”
“你说什么!”
褚肆瞪大眼,浑身僵硬,脸煞白,不可置信。
“她的气息已断,”军医看惯了生死,对于这种早已习已为常。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你再看看,她不可能就这么死了,她刚才还和我说着话,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死,你给我把她救回来!我命令你!”江朔激动得揪住了军医的衣襟,面目狰狞的吼。
褚肆身体一个踉跄,朝后倒去。
“爷!”
身边的人惊得扶住人。
“将军,她,真的没气了……”军医被江朔给吓得半死。
“不可能!”江朔大声反驳。
“可她确实是断了气,”军医死活不改口,既然性命受到要挟。
江朔将手中的人放开,面目狰狞的转向褚肆,将瞬间被抽掉灵魂的褚肆提起来,大声控诉:“是你,都是因为你,为什么要将她带到这里来。如果她不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褚肆,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褚肆像没了灵魂的躯壳,凭着江朔如何摇晃,如何责骂,都无动于衷。
江朔发现他的不对劲,松开了手,“褚肆?你给我醒过来……褚肆!”
“噗!”
褚肆一口郁血吐了出来。
众人大惊。
“不会的……”褚肆颤声说。
不会死的。
前一刻还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死了。
他不信。
褚肆推开江朔,去探舒锦意的气息,去听她的心跳。
没有。
什么也没有。
褚肆一遍又一遍的去确认,就是不肯承认她没了气息。
……
北夷大营。
大法已成,可仍旧没有半分的作用。
简空侯眉头皱成川字。
身边的巫神师也觉得奇怪,神色有些沉。
“怎么样。”
“七皇子可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巫神师问。
几他座法也觉得奇怪,明明已经大成,却为什么半分动静也没有?
“我很好。”
简空侯觉得自己与平常时没有什么不同,看着仍旧安静躺在棺中的人,问:“是不是我的血不够?”
巫神师摇头:“不是血多血少的问题,本该成功的,可她却没有一点的动静,这就奇怪了。”
“再试一次。”
“七皇子,此大法只能行一次,”巫神师摇头:“她回不来了。”
“尸身的问题吗?”简空侯蹙紧了眉,“可是因为她被种过盅的问题?”
巫神师仍旧摇头,叹道:“七皇子,她不能回来,我们没有受到任何的损害,说明她在那边受了阻,回不来了。”
也就是说,神仙难救了。
“不可能,我努力了这么久,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了。”
“七皇子,这事还须得看缘份。我们能做的也已经做了,也该告辞了。”巫神师带着大家离开,只留下失了神彩的简空侯。
“我以为经过努力,就能将你找回来。是太晚了吗?还是说你就等不及先投股去了。”
简空侯低首看着棺中的人,叹了口气,转身出帐。
站在帐外,简空侯才觉得自己是可以呼吸的。
“天下之大,竟没有我简空侯再挂念之人。墨缄啊墨缄,你怎么就……”简空侯负手望着中天的月,慢步走上前,“放心吧,我会依你所愿,送你归乡。你不愿意暴露自己,我便不逼他们就是。可怜你以女儿身劳碌了半辈子,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简空侯在想,儿时的墨缄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男儿尚且在军中难熬,她以脆弱的女儿身,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
或许,只有她自己懂了。
“如果你生在北夷,或者我早些发现,结局就不会如此。一切,都太迟了。”
“将军,有人劫尸!”身后一声大喊。
简空侯眉微蹙,跟着奔了过去。
棺材被人带出了帐营,以势不可当的方式劫走了棺材。
简空侯带着一支骑兵追击。
他说要送回去,但不是被抢回去。
所以对前来劫棺的人,简空侯也是毫不留情。
“砰!”
简空侯的面前突然炸起几个雾球,散出奇怪的香粉味。
马儿一闻,就狂暴了起来。
人闻了,也瞬间觉得恶心难受,四肢发软。
“将军,是毒障气。”
“这种东西如此难制,真没想到他们手中竟握有。”
“将军,我们还追不追?”捂着鼻子的骑兵大声问。
“你觉得我们现在还能追?”简空侯气得冷哼,“逃得了大营,外面还有更多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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