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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头有督主大人 完结+番外 (炉烟双)


  她说着就要起身,被他一把又拉进怀里,轻笑道:“公主日思夜想的惦记着,臣是不跟公主见外才让您瞧的,等到瞧完了,臣再瞧瞧公主的,何况臣也是头一回见识,得礼尚往来不是?”
  论到耍嘴皮子的功夫,她永远不及他,怪道东厂里的那些冤案呢?谁能说得过他!
  她急得缩回了手,不住的求饶,“厂臣我错了,我再不提您的禁忌了,再提就叫我烂舌根子。”脑子里一激灵,她猛然想起他刚刚话,等等,头一回见识?
  “厂臣和贵妃……”她睁大了眼睛觑他脸色,那日他说出那些气死人的话来,她果真以为他和贵妃是对食。
  明白她话里的疑问,他啧啧叹道:“原来公主心里是这么想臣的,臣可是守身如玉克制的很,公主这样贬低臣,真是叫臣心寒啊。”
  他居然唉声叹气,还怪起她来,她冲冲道:“要不是厂臣那日说出那些气人的话,我哪里会误会你!那日你突然就扑上来,我哪里有心思想别的,吓也吓死了!”
  “那公主怎么不来问臣,自己闷着头脑想,就这么一竿子打死人么。书信是贵妃寄来交代臣办事的,若是太过明目张胆,这千山万水早就不知被谁人截走了,臣就是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这话叫人如雷灌顶,她那日在船舱上看见她手里拿着贵妃的书信,心里想也没想就认定他和贵妃是对食。现下看来,真是一重重的误会,要是早些说清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糟心事。
  索性坦诚布公,她坐起身质问他,“那厂臣是不是拿了我寄给云华的书信,还有琉璃珠子?”先前他再三推脱,这会子看他还怎么说,说来实在奇怪,她与他之前毫无瓜葛,那些书信为何会到了他那儿。
  “这么说来,兴许是臣和公主有缘不是么,兜兜转转还是到了臣手里,怎么,四喜没和你说么?”
  四喜?她之前寄书信全是托四喜操办的,难不成……她劈脸朝他发愣,悻悻故意道:“原来厂臣惦记我由来已久,真叫我受宠若惊。早前我去庙里抽签,说我红鸾星动,求来一颗琉璃珠子,特意寄给了云华,谁知竟被厂臣劫走了去,厂臣埋伏的好手段。”
  “这可不能怪我,那书信上一个署名也无,只有云华二字,我倒知道是谁写的?那些书信全摞在后库房里,我随手瞧见的。”他枕着臂膀,怡然道:“那日在船舱上,臣替公主按穴位时,从您怀里掏出一封信来,我才知那人是您。”
  她恨得牙痒痒,果然宫里的太监只拿钱不办事,敢情四喜压根儿就没打算替她送信,她咬着银牙,愤恨道:“等我回宫了,我一定要去找四喜算账!”
  他听了挑眉,扯住她的马面裙,憾道:“怎么?公主还后悔没送出去,要是送出去了可还了得!四喜这孩子着实憨厚的很,回头咱家要收他当干儿子,也让他多孝敬孝敬干娘不是?”
  他简直没羞没躁,还干爹干娘?他倒才几岁,竟收起干儿子来,“厂臣难道是妖怪不成?还能生出这么大的儿子出来,真叫人咂舌!”
  “臣可不是妖怪,公主才是托生的狐狸,一早儿就勾了人的魂。”他伸手勾起她的下颌,压着声学着唱戏里的腔调,抿嘴笑道:“快快道来,你是几千年的狐狸?”
  他倒是吃了驴肉发马疯,轻巧就将事情盖过去,一把拍开他的手,呲哒道:“没个正形儿!愈发不正经了,叫人看见像什么,堂堂的东厂大督主还会戏文段子,回头也让蔚千户见识见识。”
  她说完靸着鞋就要走,他一把拉住她,翻身压上她的身子,棉被盖在头上,瓮声传来,“臣这压箱底的本事,可只有公主能消受。”
  身子细痒受不住,压低了声音怕外头瞧见,良久他才放过她,明明知道碰不得,可心里却忍不住。果真是阴差阳错,错过一丁点就不是如今的状况,他抱住她,像是得来稀奇的珍宝。
  从前没上心过,在宫里谋生计,日日胆战心悸,却不知心里何时被开了一道口子,悄摸摸地泄露进来,从此眉间心上再也割舍不下。后来知晓那人是她,心里愈发抑制不住,总想靠近她,她送给他迦南珠串,说他是好人,处处维护他,一点一滴记在心中,忧虑顾忌全都涌上来。她受了委屈,他替她追讨,护在掌心里,当她说心里有他,他便觉得即使是得了天又怎样,哪怕是陪着她一起下地狱也心甘情愿。


第23章 燕王殿下
  福船在西码头停当,建安历来繁华之地,商贾云集,东厂这样大的阵势,引得整片码头上云山云海。卫辞带着病娇收拾了番,随着陆渊众人一道下了船。
  越往南天儿越阴冷,众人安置在西园里,在建安尚且不知要停留多久,事先各项衣物用品全都置办齐整,采办的名头是虚的,关键还是要看燕王府里的动静。
  卫辞照例住在东厢房,这会儿正晌午,太阳透过窗户照进里屋,连日来的舟车劳顿,再加上卫辞一晚上没睡,这会歪在榻上就已昏昏欲睡。
  陆渊迎着光亮走进里屋,就见她歪在床头上闭着眼睛,空气里扬起灰尘,周遭静悄悄的,病娇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只留她一个人在屋内。她大约是累了,他一直走到她面前也未察觉。
  “主子,外头——”病娇火急火燎的冲进来,见陆渊站在床头边上立马噤了声。
  卫辞听见声音转醒,迷迷糊糊见他站在边上皱着眉头,起身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臣来看看,公主这里缺什么?回头叫人去办。”他转过身子,微微颔首道。
  虽说两人才刚禀明心意,可毕竟是在外边,她是主子,他是奴才,一切礼仪不可废,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卫辞露出笑容,望着他道:“我这里一切都好,不缺什么。对了,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发现院子里有棵茶花开的倒是漂亮,等回头我摘些晒成干花,做几个香包。”
  “看不出来,厂公还是精细人。”门外传来爽朗笑声,卫辞回头看见门槛上站着个人,一袭红罗常服圆领袍与朱漆门相得益彰,自有一副浑然天成的气势。
  陆渊与那人照面,愣了下随即上前俯身拜道:“燕王殿下前来,咱家有失远迎,请殿下见谅。”
  他这里前脚刚安置,后脚燕王就来了,本来还要下个请帖,如今倒省了不少事。
  燕惟如抱虚拳,回道:“厂公多礼了,是我不请自来,本王跟前儿才得知消息,厂公往建安来了,本王怎能不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厂公呢。”
  一口官话说的响亮,跟前儿才得到消息?他从郢都出发,至今将近两月,怎会一点消息也无?
  他敛手拂道:“万不敢当,王爷直呼咱家名讳即可,哪里值当王爷为咱家破费。”
  虽说不是正经皇家主子,可到底也还是藩王位,该有的礼数一样不能少。
  这人竟是燕王,卫辞紧张的忘了行礼,病娇一把拉住她的衣角,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好燕王目光扫过,在她脸上匆匆一瞥,方才她的话他肯定是尽数听见了。
  他开口问:“这位是……”
  卫辞下建安的事没几人知晓,一来是为了避风头,二来因着燕王亲事一宗,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卫辞这里正踌躇,陆渊忙踱步上前为其打掩,“这是咱家远房表亲,上不得台面,劳王爷挂心了。”说完转头对卫辞道:“你先回偏房去,我晚些再和你说。”
  远房表亲?这谎撒得可够大的,要是被拆穿了,可谓真叫人捉住把柄了。眼下只能等办完事情赶紧回去再做打算,她微微一福,也不抬头,心头悸悸只拉着病娇往外走。
  谁知背后人竟叫住了她,“才刚本王听到要做香包,燕王府上各色花开的争奇斗艳,不如去本王府上参观参观如何,本王也好款待厂公。”
  盛行婉邀,拂了面子毕竟不太好。燕王府上三代都是朝廷功臣,祖辈对大郢倒是忠心耿耿,可放任着这么一个势力留在建安,鞭长莫及,司马家哪能不忌惮,一来二去这忠心也就渐渐变了味。皇帝派了陆渊往建安,这里头的缘由明眼人都看得出,燕惟如这时候示好,大有拉拢的意味。
  顺水推舟倒省了他的麻烦,本来他不来,他也要下个帖子亲自拜访,他趋身上前,轻轻笑道:“王爷如此盛情,那咱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建安是王爷的地盘儿,往后还要多多倚仗王爷才是。”
  燕王听罢忙哂笑,负手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王当为大郢效力,厂公是陛下亲派而来,本王岂有怠慢之礼。”
  场面话一来二去,算是打过交道,建安远离郢都,各自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暂且都摸不清。
  两行人都往燕王府来,‘敕造燕王府’鎏金大字映入眼帘,这座府邸也有些年头了,外头的装饰竟还不如郢都三品侍郎的府邸,燕王为人不奢燥,行事作风也中规中矩,哪怕是东厂也挑不出错来,可也正是这样小心才更让人招疑,这样一颗心头刺不拔,皇帝的宝座哪能坐的安心!
  江南的大宅子里都带花园,这会虽是深秋,燕王府里后花园的花开的倒是好,燕惟如一面走,一面回头觑卫辞,讪讪问道:“听闻卫辞公主随厂公一起下江南,怎没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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