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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洗白手札 (叶菱歌)


  市井传言,晋王妃郑月笙生前与晋王琴瑟和谐、恩爱非常,晋王妃死后,晋王哀痛过度,思故人而不得,遂遁入空门,不复理红尘俗事。
  这言论都传到她太后的耳朵里了,随口一问,原是一久不离身的佛珠手串惹的祸。遁入空门是假,哀痛过度大抵是有几分真的。
  苏虞发了这么一会儿愣,滚烫的吻已袭上她的脖颈和锁骨。
  苏虞忍不住侧身避了一下,没避开。她伸手顺着他的左肩,一路滑过手臂,抵达手腕处,触到了一颗颗浑圆的佛珠。
  她这是在做什么?太后和皇子?
  荒唐。真是荒唐。
  苏虞忽然笑起来。这才是真正的秽乱春宫。
  “秦汜。”她开口唤。
  “阿笙……”肩窝处传来含含糊糊一声答。
  “……呵。”
  罢罢罢。你在你的戏里,我在我的戏里,各自唱各自的戏。
  不论是入戏太深还是装聋作哑,都互不相碍,且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只盼明日酒消梦醒,发现枕边之人不是你的阿笙,可不要太失望。
  黑暗中,苏虞伸手摸索着解开了自己中衣的系带,忽觉吻落在了她的眼睑之处。
  “……你为何哭?”秦汜哑着声问。
  苏虞不答,她在黑暗中定定地看着他。
  “可是阴曹地府里有人欺负你了?”
  苏虞轻轻笑了下。原来你也知道你的阿笙死了呀,这是把她当做鬼了么?
  “怎么,你要帮我出头吗?”
  他轻轻“嗯”了一声。
  “那就帮我收回雍凉吧。”
  此话一出,半晌,不闻应答。
  苏虞自顾自笑得嘲讽:“你爹杀了我爹,我又杀了你弟,大梁无人了,我亲手弄丢了阿爹花了半辈子心血打下来的雍凉。”
  静了半晌,传来一声应:“好。”
  苏虞挑眉,问:“好什么好?你去把突厥人赶跑吗?”
  “我答应你,等明年春天你身子大好了,就带你去京郊赏花。”他兀自答非所问,恍如仍在梦中。
  苏虞微怔,心口不知怎地抽疼了一下。半晌,她缓缓地绽开一个笑,道:“那一言为定,可不能食言。”
  话落,她伸手摸上他的头颅,摸到已渐散乱的发丝,抬手拔掉了他束发的发簪。
  “你会变心吗?”她轻声问。
  “不会。”他轻声答。
  因为从始至终,他心里就未曾有过那个“阿笙”。可只有全天下的人都以为他钟情于“阿笙”,他才能和他心里真正的那个人多亲近几分。
  苏虞抬头吻住他的下颌。炙热的气息随之压了下来。
  发丝交融间,她又轻轻哼唱起了她那出荒腔走板的戏。
  “牝鸡司晨,祸乱朝纲,国祚将尽……”


第14章 肤如凝脂
  苏虞后来把李德全扯过来好一通训斥,可他咬死否认他带出青楼送上马车的不是晋王。
  事已成定局,这其中曲折她也懒得再追究。
  她宿醉醒来的时候,秦汜早已不见了踪影,她头痛欲裂,差点以为那不过是春宵一梦。
  可后来突厥使臣进京,和谈之时,秦汜这个挂名的鸿胪寺少卿把磕破脑袋带伤上阵的鸿胪寺卿刘旭扯下台,与突厥正面交锋。
  突厥要求割地赔粮,最后却松口吐出了雍凉,换得了更多的钱财和粮食。
  苏虞大喜过望,钱财粮食可以再生,割出去的雍凉可就再难收回了。
  她本以为那声应是句戏言,可终究是秦汜帮她收回了雍凉。
  她后来索性罢了刘旭的鸿胪寺卿,抹掉了秦汜官衔儿里的那个“少”字。
  ***
  马球场上击鞠赛正酣,苏虞瞧见前头一直端坐着的郑月笙忽然起身离去了。
  眼角余光里看着她慢慢走远,微偏过头,发现她已离开了马球场。鬼使神差地,苏虞也跟着起了身。
  苏虞见二婶娘吴氏和旁边一位不知道是哪家的夫人聊得正欢,便又转头对身旁一直专心看比赛的苏珞吩咐了几句,末了尽量不引人注意地离开了看台。
  苏虞往外走,她把蝉衣留在了马球场好应付吴氏,连翘一人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吵嚷声渐渐远去。
  她记得这个马球场是临水而建的,球场的背后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
  前世秦淮登基,突厥遣使来贺,突厥使臣提议大梁和突厥之间打一场马球赛,是以她把这个马球场彻头彻尾地摸清楚了。两国和和睦睦地打友谊赛,谁想突厥没过几年就翻脸不认人。
  苏虞出了马球场,却不曾发现郑月笙的去向。
  她暗恼自己这是魔怔了,管她作甚。可出都出来了,她索性去池塘边赏赏景。
  池塘边沿岸栽了一整排的柳树,她随意地找了颗树靠着坐下。春风拂过,柳树伸了个懒腰,摇晃的枝条把一地阳光的筛得细碎而温柔。
  苏虞仰头。这就是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一只柳条被风吹起,轻柔地抚摸她的脸颊,她顺手将之摘下,手指翻腾间一个柳环便又出炉了。
  苏虞满意地笑了笑。她的女红差劲得见不了人,编东西倒是顺溜得很。
  想着,苏虞将柳环一把戴在一旁欲言又止老半天的连翘头上。
  她知道她自己席地而坐的样子谈不上文雅淑女,可这不是没人瞧见吗?再说了,瞧见又能怎么样?她又不是郑月笙那样规规矩矩一板一眼的世家女。至于球场那边,等比赛完了再回去也无所谓。
  苏虞把柳环一放,便不再管了,她背过身子靠在树上赏景。她在心里摇了摇头,这池水还没自家府上清晖园里的潭水清澈。
  连翘知道自家主子想一出是一出,又听不进劝的性子这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的,索性站在树旁替她把风,以便有人来了及时提醒她。
  不知过了多久,日头都有了西斜的架势,还真叫连翘逮着个人。她正准备出声提醒苏虞,没想到那人已快步走近,一根食指竖着放在嘴前,示意她不要做声。
  连翘立时便认出了来人,一时有些发愣。
  卫霄径直越过她,来到了苏虞身后。
  他从袖子在拿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镂空银香熏球,球上雕的飞鸟缠枝纹栩栩如生,里头装的是香料。
  他将之吊起来在苏虞的眼前晃了晃,香气溢了出来。
  “在这儿作甚?都不去给我和你阿兄助助威。”
  好半晌,身前之人无半点反应。
  卫霄慢慢蹙起了眉,移步至苏虞的正前方,只一眼,眉头便又舒展开来,唇角也忍不住勾了勾。
  苏虞睡着了。那双漂亮的杏眼正紧紧地闭着,长长的眼睫扇子一样在眼睑处投下两小片阴影。
  卫霄屏住呼吸,俯身把金雕球系在了她的腰带上。金雕球碰到了苏虞腰间原本挂着的一枚羊脂玉佩,发出一声清脆的敲击声。
  末了,卫霄起身,正准备提步离开的时候,忽听见那睡着的人儿道——
  “把东西拿回去再走。”苏虞抬头看他,眸光和她的语气一样淡薄。她伸出手,手心里躺着的正是那个金雕球。
  卫霄皱眉道:“夭夭,你到底是怎么了?昨日跟着苏兄去见你,你也是不咸不淡,今日我一早派人去宁国公府递折子,又被打了回来,若不是我跟陈将军提议寒食打马球,陈将军又和圣人提议,我怕是难见到你的人吧?”
  苏虞敛眸。怪道她不记得前世有这么一出马球赛。她云淡风轻道:“是啊。”
  卫霄忍不住声音拔高了几个度:“为什么?你不喜欢我送的香囊扔就扔了,玉佩你不喜欢了不戴便不戴,可你为何不愿意见我?”
  苏虞抬眼看他,那目光让卫霄觉得陌生极了。她心平气和地解释道:“我去年年末就已经及笄了,世子明年也要及冠了,也该避嫌了。”
  卫霄哑口无言。
  苏虞继续道:“世子,你今后别再送我东西了,免得叫人落了口实,有损清誉。我也不会再和你私下见面了。”
  卫霄握了握拳,复又松开,他低头去看苏虞,发现她手依旧对着他摊开,目光凉薄。
  卫霄看着她手心里的香熏球,道:“你记得吗?这是上回在四公主府上你一眼看上的香熏球,四公主不肯给你,你还气了好一会儿呢。”
  苏虞不言,手仍旧直直地摊着。
  卫霄看着她手里的香熏球,愣了一会儿。以往苏虞难过或是生气的时候,他总会去寻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去哄她开心。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他喜欢了很久很久的姑娘好像再也无法被他逗笑了。
  半晌,卫霄猛地拿过香熏球,转身离开了。
  苏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握了握空了的手心,心下怅然。
  她和卫霄之间横亘的可不只是前世死去的苏庭,这辈子还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吧。
  看这天色,且不远处马球场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依旧不绝于耳,大概比赛还有一场。
  苏虞揉了揉睡得有些酸涩的脖颈,转头吩咐道:“连翘,我记得今儿出门你带了些松花糕的吧?去马车里把食盒拿来,我有些饿了。”
  连翘有些为难:“这荒郊野岭的,婢子怎么能让三娘你一个人待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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