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事后她帮着拉姆问罪于咱们,你我怎么办?”
“不会吧,”梅朵犹疑的说,“那怎么办?早知道刚才我们就不该讲那么多,更不该答应她去劝说爸啦。哎,你既然想到了为什么不拦着我?自己还说那些话。”
兰朵冷笑一声,“那个时候你以为不说出是真相,咱们俩能脱身吗?赞蒙能够凭着测字就得出那么多,可见还是有些道行,当然不能硬碰。你看她那样子是是好糊弄的吗?”
“之前的情形你也见了,就算是在咱们家里,她要把咱俩扣下或者一刀杀了,还不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当然是先走了再说。”
梅朵皱起了眉头,“那眼下怎么办?我们当真去劝爸啦和阿妈啦吗?”
“劝啊,劝了听不听就是他们的事了,咱们只需将知道的、听见的、看见的告知他们,让他们自去斟酌。这样一来,咱们手中等于有了两张牌,就算是事情败露不成,赞蒙也会保咱们平安。”
梅朵露出钦佩之意,“大姐就是大姐,难怪刚才我说七分你才讲三分。哎,也是我太沉不住气。”
兰朵看了她一眼,冷笑道:“我倒觉得妹妹你的心思更巧,要不然也不会事先就献殷勤,竟然想着拦下那碗汤,你不就是想凭着那个,事后有个救驾之功不连累你吗?”
梅朵尴尬地轻咳了两声,“姐姐放心,有妹妹的一分好,就会分你一半。我是觉得就算咱家能够更上层楼,得了泼天的富贵也和咱们关系不大,毕竟继承家财可没咱俩的份。”
“咱们早晚都是要嫁人的,与其嫁给那个吉利格朗,当然是年轻英俊的赞普更合心意。咱俩不是说好了吗?不管跟谁,咱们姐妹都要在一处。”
兰朵冷笑了两声,“但愿你能一直记得咱们的约定。”
梅朵搂住她,娇嗔地说:“我当然记得,姐姐你也别忘了,咱们可是对天盟过誓的。”
……
之前李云彤跟兰朵、梅朵说话,拉姆一直忍着没有吭气,她也知道若是李云彤不管这件事,她心里再怨再恨,也没有任何能力去声讨兰朵和梅朵,更别谈报复回去。
看见梅朵和兰朵走出大帐,脚步声越来越远,拉姆望着落下来的帐帘,眼泪掉了下来,她就是一个福薄的人,一个人孤苦伶仃,丧父丧母,不像人家姐姐妹妹的能够互相帮衬。
她这个样子,连自个都护不住,还怎么将弟弟养大?她要如何做,才能有一天返回去向族人们讨回公道,拿回属于自家的一切?
“别担心。”李云彤在她耳边说,还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两件事儿一码归一码,本宫是不会对她们怎么样,但并没有说不允许你报复回去。”
“真的?”拉姆破涕为笑,转念一想,她看着李云彤又一脸沮丧的道,“可是,我如今连吃穿用度都在他们家,想那帕家夫人知道了只怕也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今个儿他们针对赞普赞蒙之事,我就完全不知情,人家并没有把我当一家人。”
李云彤安慰她道:“你初来乍到,他们也不可能把这样的事情告诉你。至于报复之事你要想你过得好,过得越来越好,就是对她们最大的报复。”
“你只要过得好了,一天不报复回去,她们就像头顶上悬了一把剑似的,时时刻刻都担心你会反击,只怕连睡觉也不安生,至于要何时落下那把剑,全凭你自己。”
拉姆听了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她看着李云彤,叩首下拜道:“赞蒙,奴婢有一个不请之情,希望能够跟在您的身边侍奉……一来,报您的相救之恩,二来,也借您的势,避开那些个宵小。”
“哦,我身边的人可都是有些本事的,你凭什么留下来呢?”李云彤跟她开玩笑道。
拉姆赫然道:“我会讲大唐和吐蕃的语言。”
李云彤轻笑着摇头,“这个可用不着,我身边有布赤,她两种话也都说得非常好。”
“奴婢的针织女红很不错,还会弹琴,这些都是跟奴婢的母亲所学……”拉姆急切的说。
李云彤仍然笑着说:“不用这样自称,你不是本官的奴婢。”
拉姆以为李云彤拒绝了她,眼泪险些又要落下来。
李云彤拿了块帕子,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扶她起身轻声笑道:“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我可舍不得你做奴婢,瞧你的年龄也就和我妹妹差不多,以后你我就姐妹相称。你若是再自称奴婢,我可就不管你了。”
她看出来拉姆原本也是贵女,要不是为了自保,也不至于要为奴为婢的。
拉姆怔怔,“这如何使得?赞蒙的身份何其高贵,我只是一个孤女……”
“之前给你算卦,你应该还有一个弟弟,这可不能叫做孤女。”
拉姆惊讶的说:“是,赞蒙连这都可以算得出来?
李云彤轻轻点点头,“只是之前看你的模样,应该是不想让他家的人知道这件事,所以没有揭破。”
拉姆轻叹,“原不是刻意想瞒着他们,实在是之前被族人迫害太害怕了。”
她告诉了李云彤。自父母逝后,留下她和七岁的弟弟守着诺大的家财,由于族人觊觎谋夺家产,有一晚派了人怀揣利刃,打算将她弟弟杀死,然后以她家绝后为名将家财收归族里。
拉姆当时苦苦哀求,又将自个的首饰和身边的金银都给了那名刺客,说尽了好话,刺客才留了她弟弟一命,说三天后再来。
她和忠心的仆人将弟弟连夜送走,让平日里给他家送货的商队将弟弟带往鄯州,想着等到她有能力之后再将弟弟接回。
即使是这样,那些族人也仍然不肯放过她,还找了帮闲无赖意图毁她的清白,她在忠心的仆人和一些同情怜悯他们的族人帮助下,又许了些钱财出去,才带着奶娘得以脱身到了玉树。
李云彤听得越来越气,“竟然是这样的世道,你父亲在世的时候,对族人甚是优厚,可他们竟然对你们弱女幼儿图财害命,真是狼心狗肺。你不用担心,这边的事了了之后,我会将你的事告知给赞普,由他去处置你那些可恶的族人。”
“倒是你的弟弟,托给商队的人带回你母亲的娘家,能靠得住吗?”
拉姆点点头,“商队的那个领事,是我母亲的远方表哥,为人忠厚可靠,他们将弟弟带往鄯州之后,带了信回来,说是一切平安。”
李云彤吩咐冬晴她们拿了纸墨过来,对拉姆道:“”把你弟弟在的那户人家住址写下,我会托人带信给鄯州刺史杜凤举帮着照看一二,待你这边安顿好后,再将他接回。”
☆、第144章 有情
如果是松赞干布安排兰朵和梅朵回去劝她们的父母,还会做相应的准备,但李云彤的政治经验不足,她一厢情愿的认为帕加夫知道这边已经识破他们的阴谋,并且有足够的实力防御时应该就缴械投降。
她认为帕加夫妇在知道了目前的处境后,会为了保全其身家、地位,做好减少损失的选择,然而她低估了帕加的野心,忽视了准备谋反的人,心里头早就把那些盘算做了千遍万遍。
对于帕加夫妇来说,事情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怎么可能因为被人发现或者劝说就改变主意?
兰朵和梅朵的劝说不但没有起到作用,反倒令帕加更早地发动了叛乱。
为了知道松赞干布神勇,身边的人都是以一挡百的武士,帕加就想利用李云彤来达到让他落单的目的。
他们夫妇想到了一个法子。
……
禄东赞得了音讯赶往帕加的府邸。
高原风寒,加上帕加家在玉树家的府邸是座老宅,松柏参天,遮云蔽日,纵然是酷暑的天气,走在其中仍然觉得有种透骨的凉意。
这些凉意对于禄东赞来说当然是不惧的,但他却微微皱起了眉,想着那个人在这样的地方,会不会冷?
从她成亲,他们就再未见过面。
君臣名份已定,内外有别,他和她自然是不见为好。
但听到她在帕加家失踪的事情,哪怕知道这也许是个陷阱,他还是赶了来。
可是到了帕加家里,却无人听闻他知道的那个消息,帕加径直说是不是有人给他开玩笑,还说赞普他们好生生的在后院里赏花喝酒,让他自己去看。
他虽然疑惑,却到底得自个看看才放心,因为是进后院,他带的人自是不能跟着进去,他便随一个使女进了门,谁知里面的园子大,三绕两绕的,那个使女竟不知去向,他只得自个按先前问明的方位去寻。
等他找到李云彤所在的大帐,便听到里面有动静传出。
“你干什么?”那喝斥的话音听起来甚是羞恼,且有些娇喘,听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随着这句话音,还有衣裳摩擦的声音,以及什么东西砸碎、有人倒地的失声惊呼。
“赞蒙——”禄东赞飞身跃起,扑进了大帐。
结果眼前的一幕令他心神迷乱,一时间竟忘了进退,他人虽已经进了帐里,却仿佛神魂俱飞。
兰朵回来,说是有事情要告知李云彤,还让她屏退左右,说要让她换掉衣衫,带她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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