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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好细腰 完结+番外 (汀舟时叶)


  一群人唱了一班子戏,戏里有人欢喜有人悲。不过这都与苏妙仪无干,被大宛国使者带下时,她回头瞧见灯火通明下那个丰神俊朗的男人,他看着她,眉目清冷,眼里透着报复后的快意。
  瞧,那是她上辈子不顾一切也想要得到的男人。而他只想将她毁灭,毁掉她的前世和今生。
  再一个转头,她瞧见了叶甚。隔着一条河,他手拿着酒壶,人站在亭子下。亭子挡了光,他身处在昏暗中,脸上光影交错,明明灭灭,她瞧不清他神色,却被光影外一层拓落刺得眼眶发酸。
  那是个随意张扬的男子,也曾潇洒肆意,曾一匹马一壶酒走天涯。后来遇见她,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被黯然伤了神,再也没有张扬过。
  今世和今生,他皆因她而落拓。
  她和他为了一个不值得人,将自己兜进了漩涡,落入了忘不见的深渊。
  后悔吗?
  苏妙仪不知,她只知若一切从来,她定然好好抚平那男子眉宇间的忧伤。
  可惜一切都迟了。
  前世她不懂珍惜,今生她不懂把握。因为她的不懂,她的固执和执拗最终也将她推离世道,离得越来越远。
  河那头的男子也注意到了她,他举起酒壶对她做了个敬酒的动作,然后仰头一口干净了壶中的酒。
  随着侍者前行,过了白玉桥,桥头有人在等候。
  是安怡郡主。
  待她靠近,也不等她行礼。安怡郡主却忽然转身大步离去,行了几步路,她猛一顿足,背着她咬牙道:“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不会同情,也不会送你一程!”
  身侧宫灯亮如昼,御花园里有火上窜,耳中听得砰的一声,有烟火在头顶炸开。绚烂的烟火照尽了人世繁华,偏是照不尽她身上的一团晕影。
  苏妙仪望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不见她有动作,忽而想起两日前她深夜跑来房里与她私语了一宿,第二日便提出日后俩人桥归桥,路归路的话。又想着她今日得知她成了大宛国神女,不日将前往大宛国,虽曾放下狠话,却到底于心不忍,自己早早在她回去的必经之路等候,只为见她最后一面。这份情谊,她苏妙仪何德何能?
  想起此前种种,苏妙仪眼眶一红,两行情泪滑落。
  “好!”
  头上砰的一声,又有烟火绽开。
  她的一声好湮没在滚滚红尘,待得烟火冷却,回头再寻,再也寻不着了。


第71章 是离人泪(1)
  新得神女,大宛国使者不欲多留,第二日便匆匆班师回朝,而苏妙仪随行。
  因成了大宛国神女,虽未举行继任大典,可使者已吩咐她穿上大宛国神女服饰。神女服饰为件长白袍和白色头纱。苏妙仪还俗后蓄起头发,不过头发新长,看着像春季里刚冒出土的青草。而裹在头上的白头纱,倒是很好的遮住了她方长出青色头发的头颅。
  马车出城,视野渐阔。
  苏妙仪掀起帘子的一角,外面几座农舍,几棵低树,树上鸟鸣声声。前方一窝小院,不知谁家儿郎在念“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读书声方落,听得有人嬉笑。
  “甚么是离人泪?”
  “可不是阿爹南下谋生活,阿娘哭是离人泪?”
  “阿娘......”
  苏妙仪再要细听,马车已驶远,那一两句对话也已抛在滚滚的车轮声里。
  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苏妙仪喃喃出口,头往马车上一靠,闭眼假寐。
  一时想到春色有三分,其中二分是尘土,一分是流水,不禁唏嘘。又忆起老人说的三世情缘,这三世情缘莫不是也分为两世纠缠,一世悔恨?
  思及此,不由想起叶甚来。
  如今是她第二世,前生与叶甚纠缠不休,最后两人早早丧命。今生她早就远离叶甚,可也纠缠在一起,眼下她远走他乡,叶甚最后的下场定能改变。倘若最后不能飞腾黄达,也盼他一生无忧,晚年儿孙绕膝。来世......来世便不要再遇上她。
  想起此前种种,两行清泪自眼中流出。
  她已幡然悔悟,却再也无法救赎。
  “羌大人,且留步。”
  一阵马蹄声哒哒,一阵留步声高吭。
  前方带队的羌大人听闻有人喊,忙让车队停下。没一会儿,叶甚已策马而来。
  羌大人道:“不知叶将军有何事?”
  叶甚翻身下马,朝羌大人作揖,方道:“叶甚承蒙阿拉索相救,今日她前往大宛,日后难有机会再报恩情。故叶甚在此送她一程,还请羌大人体谅一二,让在下当面与阿拉萨道谢。”
  苏妙仪从未救他,这一番说辞不过是为了正大光明见送她一程而不让他人诟病而已。羌大人是大宛人,虽来京几日,对苏妙仪的所作所为也略有耳闻,不过关于他两的纠缠,羌大人是一概不知。故此,听了叶甚一番话,略犹豫,便同意他的请求。
  苏妙仪下车来,她一身白袍,头上的白巾将头和张脸裹住,只露出一双妙目。她站在马车前,站在荒草丛生的野外,她孑然一身,却干净得犹如高山上的雪。
  朝叶甚行礼,行的是大周国的礼数。羌大人脸色一变,正欲开口警告,却听苏妙仪道:“当日不过举手之劳,叶将军客气了。”
  叶甚道:“世人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叶甚今生无法报答您的恩情,今日便来送您一程。苏小姐此番去大宛,便是大宛国神女,今后恐难归故里。”顿了顿,他道:“因而叶甚特意带了一壶酒,来为苏小姐饯行。”
  他从马背上解下酒,又向羌大人拿了两个酒杯,给苏妙仪斟满。苏妙仪接过,叶甚两手举着酒杯对苏妙仪道:“祝苏小姐一帆风顺,一生无忧。”
  苏妙仪道:“承将军吉言。”
  说罢仰头,干尽杯中酒。扔了手中杯,她朝叶甚抱拳,“多谢将军相送,此番离去,日后无期。将军仗义,小女子铭感五内。”
  言毕,也不等羌大人催促,苏妙仪便回了马车。羌大人朝叶甚抱拳,道了句后会有期,随即命随从启程。
  车轮倾轧声渐远,苏妙仪撩起车帘向后探头。滚滚红尘里,那被时光甩下的是一个遗世独立的男子。他立在红尘的一端,一手牵着马,一手持酒壶在喝酒。他眼前是万丈红尘,可是那倾轧着时光的车轮声杜绝了他的痴心。
  路旁一株木槿花开,隔着年代的厚重,艳丽的花朵无法丈量红尘的宽度,它只开在了被轮子倾轧的路旁。苏妙仪放下帘子,脸上濡湿一片,伸手摸了摸面颊,触手可及的是一滩水。
  叶甚站了许久,待得手脚僵硬,方反应过来,那辆马车已将心尖上的姑娘载远。将她和天边的云彩载向远方。
  他们此生,不复相见。
  牵着马,他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一条路,她坐着马车刚经过,路上留着她的痕迹。他用脚步丈量,量了红尘万丈,却量不出他到她心底的距离。大约,他的一厢情愿令她逃到了海角天涯,大约,他们的无缘无分令他们今生天各一方。
  “子谦,你酒量越来越不行了。”程度歪在椅子上,他端着酒杯,笑道:“不过两坛酒,你就醉成泥。”
  “我没醉。”叶甚酡红着脸,他打了个饱隔,强调道:“我没醉。”
  抓住酒坛子,他往杯子倒酒。酒没倒进酒杯,却是倒满了桌子,程度从椅子上站起,他摇晃着身子,指着他大笑道:“还说你没醉,你看看,你这酒都倒衣服上了。”
  “我没醉,没醉。”叶甚不依,梗着脖子纠正,“是倒在桌子上,不是衣服。”
  “哈哈,”程度大笑,晃了几下,人又重重跌回椅子,撞得桌上物什摔得东倒西歪。“你就是个懦夫,连醉了都不敢承认。”
  程度不客气的嘲笑他。叶甚气红了眼,他抓着酒坛子往程度身上砸,因醉了的干系,他不过才举起酒坛子,人却踉跄一下,酒坛子落在自己身上,坛子中的酒淋了自己一身。身上湿乎乎的,叶甚毫无感觉,他还在指着程度的鼻子叫器着。“老子没醉,老子没醉!”
  叫了一阵,他声势渐弱,最后跌坐回椅子,他歪着身子靠着酒桌。目光望向糊着银红色窗纸的窗棂,不由想起了苏妙仪。
  那分明是个雪一般的女子,她性格孤高,性子孤冷,最配的应是素色衣裙,使人见着了便知她有多么的高不可攀,不染人间烟火。可她却偏爱红,那孤冷的性子穿上红衣,她就仿若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烧得目睹她容颜的人再也看不上别的女子。
  那真是个颜如舜华的女子,可那也是一个花期短暂的女子。
  “没醉?”程度笑,眉梢染着瑰色,他举着酒杯道:“没醉再喝!”
  已然忘记了方才还与叶甚在争论叶甚醉或者未醉的问题。
  叶甚举着酒杯,迷蒙着双眼看他,透着他眉梢的那抹瑰色,他又看见了秦淮河上歌女尤在唱《玉树后庭花》。
  丽宇芳树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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