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韩雉便不知是进是退了!
按说吧,这事儿男欢女爱,她行走江湖也是见多了,只要赵三儿愿意,明儿一早起来说不得便要改口叫那农妇做丈母娘了!
要是不愿意,他大可将那小姑娘赶出来,左右没有自家什么事儿!
不过……
那赵三儿现如今身子还虚着,要是那姑娘胆子再大些来个霸王硬上弓……
虽说这世上男子强女子的多,但也不是没有那女子强了男子的,若是赵三儿在自家的护卫下头出了什么事儿,借口贞操有失,不付那剩下的五十两银子,镖局岂不是亏大了?
想到这处韩雉脚下又不动了,立在那处听里头赵三儿说话道,
“男女授受不清,还请姑娘自重,请出去!”
却听那小姑娘带着哭音儿道,
“公子……公子,我是真喜欢你!”
说话间却听得衣衫摩擦之声,韩雉吓了一跳,
这姑娘果然是个胆子大的,这是上手了!
忙几步走至房门前头,里头赵三儿又说话了,
“姑娘,你放手!”
韩雉一听,果然是上手了,赵三儿又不情愿,这事儿得管!
这厢忙一抬脚咣啷一声将那门一脚踢开,跳进屋子里借着外头的月光一看,赵三儿半躺在床上,那姑娘已是伏在了他身上,脸还贴着脸,两人被她这么一下都惊住了,双双瞪着眼瞧她,韩雉很是尴尬,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道,
“姑娘,强扭的瓜不甜,姑娘不如放手回去睡觉吧!”
这村姑却是个泼辣的,当下伏在赵三儿身上却是不动,只是骂道,
“我与公子这是情相悦,要你来多管闲事儿!”
韩雉皱了皱鼻头只瞧着赵三儿道,
“赵三儿,你是我的镖,我自是我护你的周全,要是你想她留下便点点头,我转身就走。若是你想她走,我立时便帮你拎了她出去!”
这话一出,两人都瞧着赵三儿,赵三儿却是目光深幽的瞧着韩雉,
“你说……我是要点头还是摇头?”
韩雉愣了一愣,抬手揉了揉鼻头,
这事儿怎么还问上我了,与我何干!
当下想了想应道,
“这个……你若是想她留下也行,不过事后可不能说我护卫不周,少了五十两的镖银!”
赵三儿闻言却是脸色一变,咬牙恨道,
“放心,少不了你的镖银!”
韩雉听这话只当他是想留了这姑娘在屋里,当下答应一声,
“哎!”
转身便走,赵三儿一见更是面如锅底,
“站住!”
韩雉回头瞧他,
“把她给我弄出去!”
韩雉闻言点了点头道,
“这才是嘛!你身子骨如今正虚着,不可贪恋女色伤了身子!”
说罢过去几下将那挣扎尖叫的村姑制住,拎小鸡儿一般剪了双臂提起来,弄回了那屋里去。
回到屋里,当妈的才从睡梦中惊醒,忙点燃了油灯一瞧,见那姓韩的镖师将自家女儿推搡着进来,便惊道,
“韩镖师你这是做甚?”
韩雉似笑非笑的瞧了那姑娘一眼,
“大娘,令媛夜里有梦游的毛病,我刚刚起夜瞧见了便将她带了回来!”
那村妇不疑有他,上下打量了女儿便道,
“这孩子怎得有了这毛病,明儿却是要到土地庙里拜一拜才是!”
韩雉闻言一面打着呵欠一面钻到了地上的被子里,
“大娘……说的是!正是应好好拜拜了!”
……
次日一队人马天不亮便起身,在那小姑娘幽怨的目光中扬鞭打马而去,又是一日辛苦的路程。
眼看着到了瑜州界便有大山挡路,前头一条蜿蜒山路穿行于山中,翻过了大山还有一日路程,便能达到目的地。
眼见地头快到了,众人都是心下高兴,韩雉也是高兴,
这一趟镖总算是走完了!
唯只有韩远却是面沉如水,低声道,
“山中多盗匪,你们且给我打起精神来!”
这真正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韩远话音刚落便听前头一声喊,山路上涌出一群手持兵器的汉子来,
“呔!前头那些人听了!今儿爷爷们下山寻口粮,有财便劫财,有色便劫色,谁要是敢蹦出半个不字来,小心爷爷们的刀剑无眼!”
说罢几步上前来提刀指着当先的韩远道,
“识相的给爷爷把东西交出来!”
韩远在马上瞧这架势心中暗暗估量,
这一帮子人瞧着人多势重,但持刀握剑发那架式如端根擀面棍儿一般,都是些乌合之众,己方虽是人少倒也有一战之力!
这般想着嘴上却还是客气道,
“诸位兄弟,出门在外与人方便,是与己方便!我抚远镖局初到贵宝地仰仗诸位兄弟包涵……”
说着从怀里掏了一袋银子出来,
“这些银子请诸位兄弟吃茶,全当是交个朋友了!”
说罢将那钱袋扔了过去,谁知那为首的竟是不领情,手里刀尖一挑将那银袋子挑落地面,
“这么些银子当打发叫花子呢!兄弟们……这老小子敢瞧不起咱们……”
“揍死他!”
后头一干人便提了刀剑上来,抚远镖局这头却是临危不惧,韩远沉声道,
“韩雉带两人护好活镖!”
韩雉在后头提了宝剑在手应了一声,
“是!”
这厢却是往后退,退到后头马车上边上严阵以待。
两边人马在这山路之中立时杀到了一处,抚远镖局之中众镖师都是久经战阵,这厢两两一对背靠着背,护在镖车旁边与那些山匪斗在一处。
也有那山匪往后头来,韩雉见了不慌不忙便迎了上去,
“当当当……”
这厢兵器相交到了一处,韩雉虽是女子,便自小习武力气不弱,且招式精妙,不过几招便刺伤了面前的山匪,回过身又去支援同伴。
两个对一个几息就将人砍翻,那头见这处势弱自是不会甘心,又招呼了几个过来攻韩雉等人。
韩雉背靠着马车与他们周旋打斗,将几辆马车护在后头是寸步不让,那车上赵三儿却是撩了帘子往外看,韩雉见状便喝道,
“你躲在里头,不要出来!”
说话间听得耳边风声起,忙一偏头那刀便砍到车厢上头,韩雉抬起一脚踢了过去,那山匪应声飞出老远,惨叫着滚下了山崖。
韩雉微微一愣,
自家的脚力什么时候这般厉害了!
不过这时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这边又回头迎上一个,一剑过去那山匪扭身想躲却不知为何脚下一歪,正正撞上了韩雉的剑尖,
“噗嗤!”
肋下便受了一剑,也惨叫着跌到地上,韩雉上去又补了一剑,这才回身寻另一个去了。
就这般打来斗去,这边的山匪竟是清的一干二净,那头一见这处几人竟这般厉害,不由气急,嘴里长啸一声,半坡上头呐喊声起,便有十来人现身出来,竟是个个手中有弩箭,
“嗖……”
破空声起,韩雉见那架势却是翻身上了马车,扑到里头将赵三儿压在了身下,
“噗……噗……”
那利箭竟是自一侧穿透了马车,自另一侧出去!
韩雉匍匐在赵三儿身上叫道,
“快!快下车去!”
这厢推着赵三儿下了车,后头几辆车里的人,也被镖师拉扯下了车,躲到了车后头。
韩雉叮嘱他道,
“小心些,切不可探头出去!”
说罢自家矮着身子往那半坡上摸去,这时正是夏日山草茂盛,齐腰高的草丛之中只见一道草浪晃动,待到对方发觉时她已摸到了近前……
这一战打了近半个时辰,那帮子山匪却是镖车的边儿都没有摸到,眼见得人是越死越多,那领头的见势不妙只得大喝一声,
“众兄弟,风紧扯呼!”
山匪们一听立时虚晃一招呼啦啦便往那山上去了,不多时跑了个无影无踪,众镖师见打退了他们也不追赶,眼瞧着他们失去了踪影这才回身收拾残局。
韩雉却是受了轻伤,护着人时被流箭划过擦伤了手臂,用左手小心卷了右手胳膊的袖子,露出一寸来长的口子,鲜血渗出来顺着手臂往下滴。
赵三儿见了皱紧眉头,见她左手笨拙的取伤药便接过来道,
“我来吧!”
“多谢!”
韩雉伸了手臂让他上药,之后又取了白布裹好,将袖子拉下来取剑在手舞了舞,
“还好!没有伤到筋骨!”
赵三儿瞧着眉头都快扭成疙瘩了,那头韩远过来瞧了瞧几位客商,
“你们可都平安无事?”
“多谢总镖头,我们无事!”
赵三儿却是应道,
“韩镖头受伤了!”
韩远闻言垂头瞧了瞧女儿被鲜血打湿的袖子,问道,
“可有包扎?”
韩雉点头道,
“已包扎好了!”
韩远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转身又去瞧镖车了,赵三儿瞧着脸阴沉的厉害,
“韩总镖头可真是大公无私,连自家女儿受伤也不关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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