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不会给寒墨夜造成多少麻烦。
她走的这段时间,只需要曲漓稳住寒墨夜的情绪就可以了。
曲漓倒是无所谓,他的医术虽然不是专攻这一方面的,但安定人心的本事总归还不错。
郁唯楚点头,立即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寒墨夜坐在屋内的一个角落里,双眸垂下,一只手端着茶杯,一只手弄着茶盖,看起来漫不经心,随心所欲的模样。
曲漓忍不住嗤笑了声,“你真的放心,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她去找那什么凤澜?”
今早上刚传出皇后那边可能会大有作为,太子那边的势力也明显蠢蠢欲动,寒墨夜是注定脱不开身的,但此刻若是让郁唯楚离开,万一要是被皇后的人给抓住了,那他岂不是……
更何况老皇帝还说了,这一次是他最后一次允许寒墨夜和郁唯楚举行成婚大典。
谁知道凤澜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故意而为之做出来给郁唯楚看的戏,想让他们成不了婚。
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曲漓温淡的嗓音有条不紊的理着逻辑,“我倒是觉得这个节骨眼上,故意支开苏凉和你,有点像是阴谋的开始。”
毕竟太子先前,和凤澜的关系可是匪浅啊。
如今……
反正寒墨夜这般做,他觉得是有些轻率了。
男人掀起眼皮看了曲漓一眼,而后又冷冷淡淡的抬起了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本王倒宁可是他们的阴谋……”
至少,等阴谋被揭穿之后,他看到的是郁唯楚不可置信或是厌恶的神色,而不是她为了另一个男人伤心的模样。
郁唯楚收拾妥当之后,寒墨夜让穆诚当了她的暗卫,护着她去纳兰。
穆诚这个名字很熟,听说武艺也很高超,郁唯楚是无所谓,寒墨夜让人给她备好了一辆马车,郁唯楚说直接骑马。
落苏有点意外,郁唯楚最痛恨的就是骑马了,当初带她回顺天的时候,就骑了半天的马她已经嚷了快一天的屁,股疼了。
如今可是遥远的路程,郁唯楚能吃得消?
寒墨夜也没有说不好,翻身上马载着郁唯楚出了城门,身后跟着千世和落苏,还有跟在远处一点的穆诚。
说要送她出城,实在是比出城还要再多远一点的路。
两人翻身下马,男人将马鞭递给她,郁唯楚看着他道,“就送到这里吧,回府之后你一定要小心,最重要的是不能忘了喝药。”
男人薄唇牵出了一抹笑,“好。”
郁唯楚再次拥抱了下他,说了句快回去罢。
寒墨夜拉了下她的手,在她的身上点了几下,郁唯楚抬眸看了看他,男人为她拢了拢衣襟,“内力还你。”
他的眸色极深的注视着她,倾身在她的唇上,轻轻的落下一吻,低低哑哑的开口,“路上小心,本王等你回来。”
郁唯楚盯着他的脸,颇有种生离死别的错觉。
她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了男人一会,翻身上了马。
手里牵着马绳,娇俏女人拿着马鞭笑意肆意的回眸望着他,“走了。”
寒墨夜微微颔首,郁唯楚再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驾的一声,挥着马鞭扬尘而去。
身后不远处也跟着一人,骑马在不远处紧随着她。
正文 第266章 那你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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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致而奢华的楼阁里,有人惊诧的垂眸看向那跪在地面上递送情报的人,“你说的可是真的?!”
跪在地面上的人恭恭敬敬的应着,“回郡主,小的看的真真切切,确实是靖王殿下和那贱女人,不会有错。”
文西郡主不喜欢郁唯楚,府内所有向她通报的人,需要用到郁唯楚名讳的时候,一律由贱女人来代替。
她精致的面容之上满是疑惑,那日在老皇帝面前胡作非为,将老皇帝活活气病之后,文西郡主的胆子都是大了不少。
“夜哥哥送她出城……”白皙的手指摩挲着下颌,文西郡主垂眸深思,这两人都快要大婚了,那贱人还想要去哪里?
看这情况,似乎也不是去哪里烧香拜佛的。
烧香拜佛的人不会轻易骑马,一般都是坐马,这才不会弄脏了衣裳,亵渎了佛祖。
也毋须改头换面,换成男装的打扮。
那……那个贱人是要去哪里?
想不明白,身侧也无人敢多说半句,文西郡主的手指绞着垂在身前的发丝,一圈一圈的缠在手指上。
那殊影身边跟着一个男人,那应该是夜哥哥身边的人……他们不是闹翻了,应该只是那贱人有事要办,暂时离开罢了。
离开这两个字,着实是很得她的欢心,文西郡主凉凉的勾着唇,“准备马车,本郡主要入宫拜见皇后娘娘。”
身侧的婢女脸色一僵,唯唯诺诺的提醒道,“郡主……皇后娘娘已经给您警告了,这一辈子……您都不可再踏入椒兰殿半步,并且是……见着娘娘需得退避三舍,不若……娘娘会不顾及情面,对郡主……”
后边的话那小婢女显然不敢多说,立即就打住了。
文西郡主冷冷的哼了一声,上一次因为寒子晏的事情,她摆了皇后和太子一道,皇后恨不得杀了她,这一点她是清楚的。
只不过……
“现在的情况不是有变?”她面色冷静,湛黑漂亮的眼眸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分明是娇软的声音,溢出口的字句却叫人忍不住的打寒颤,“世上有句话叫做将功补过……只要本郡主能帮到她,之前的那些过往,又算的了什么?”
……
郁唯楚每日都和穆诚一同赶路,倒是遇到过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是骑马和坐马车赶路是两种极端的方式,骑马要比坐马车累多了。
穆诚已经恢复了真容,但一直蒙着脸,他身份不允许暴露,郁唯楚也不曾为难过他,她身子虽然也调养了二十来天,但也不太适合长途跋涉的赶路。
何况出发前寒墨夜还特意嘱咐了,不许她彻夜兼程,每天天一黑就得寻客栈或者农舍休息。
郁唯楚其实也没有精力,在晚上继续上路,不说她会累死,那马也得歇息啊。
每天用过晚膳,郁唯楚必定就是沐浴然后睡觉,累的半句话都不想多说。
有些时候她会反复去看那封信,想着时间能否赶得及,这才闭上眼睛睡去。
时过大半个月,纳兰国,天色阴暗。
夏季的暴风雨猖狂的很,风力也大。
男人一袭深蓝色长衫,翩翩坠于铺着光滑大理寺的地面。
他一边拱手一边看向跟前的男人,薄唇噙着温和的笑,“凤澜相信,太子殿下会做得到的。”
“你若想本宫将她送去尼姑庵里度过下半生,本宫自然做得到。”
眼前的男人眉目清冷,面容俊美精巧,他们生的不算很像,但气质有些偏近,只是凤执的温和大都是隐忍而成,骨子里掠夺的本性朝夕难改,“不过你可想清楚了,一旦走上不归路,谁都无法替你预计往后会发生的事。”
凤澜淡淡的望着他,有些失笑,有些话难以说出口,就算他们曾经因为权力而相残过,但两人始终是兄弟。
他没有多想伤他,如今苏凉已走,他更是没有想要继续与他争夺的动力。
“家族无人,母妃入庵,他们不会轻易动乱的。”凤澜温淡的开口,“六弟感激三哥的劝戒,今日时辰也不早了,六弟先行告退。”
凤执清俊的脸上面无表情,眼眸极深的注视着眼前的人,“你当真要寻死?”
凤澜静静的站在那里,长身玉立,“不是寻死。”他的嗓音缓慢而沉重,不太像他一贯温和有礼清淡寡欢的风格,“是解脱。”
人若一直在高处,无人抚慰无人理解,却一再的受到逼迫,以及来自内心无穷无尽的提防,谨慎与小心翼翼。
会很累。
“但据本宫所知,你是想游走江湖的。”凤执漂亮的眸子紧紧的倪着他,想着某个女人的请求,耐心的开口,“如果你愿意劝服宁家,解甲归田,本宫可以免你的母妃受此磨难。”
父皇和母后,忌惮的只是凤澜身后家族的势力,倒不是忌惮凤澜。
他现在当真是无心理会太多,当初贵妃犯事,他二话不说便直言自己替母受过。
一幅生无可恋的模样,眼睛里也再无当初要从他手里夺人的狠辣嗜血,剩下的就更像是冬日里一片望不见尽头的荒野山地。
没有一点生机。
若凤澜愿意做此事,既保全了他自己,也保全了所有人,岂不是皆大欢喜?
“他们是他们,凤澜是凤澜。”
俊美男人的唇上扯着淡淡的笑,倘若家族那边有这么好说话,他今日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有些话他显然不愿多说,贵妃可以保全便已足以,他不贪心。
男人再次拱手行礼,声音寡淡,“听闻皇后娘娘和太子妃相处的不好,六弟虽无缘再见太子妃,却是想适当的提醒太子殿下……父母的恩情纵使大于天,但自己属意的心上人,世间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