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无力,阮幼梨干脆坐上了马车。
“往朱雀大道那边绕道回府。”她掀起车帘,对外边的马夫吩咐道。
朱雀大道那边,是阮府所在的地方。
她想绕道去看看,阮家的境况如何了。
快要到阮府的时候,阮幼梨却突然让马夫停下了车,说车里闷得慌,又想徒步而行了。
周边依旧是熟悉的依依绿柳、白墙黑瓦,一步步地走过去,就仿佛走过她在此历经的过往时光。
还有……这一棵古树。
阮幼梨突然蹲下了脚步,停在了墙外的古树边,伸手轻抚在树皮的皲裂皱纹上,心生了几分感伤。
上辈子,她就是在这里,和阿娘一起等下朝归来的阿爹的。
那时候,一家人其乐融融,多好啊。
可是后来呢?
她不务正业,痴恋那不切实际的皮囊,甚至,还为此丧了命,让阿爹和阿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伤透了心,而到最后,阮家也被她连累,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美色,可真是这世间最为误人的东西。
阮幼梨紧闭了眼,深深吸了口气。
待她再次睁眼时,她也往前迈出了半步,打算继续向前行去,佯作路过察看一下阮府的情况。
可还没行到大门,身后的绮云就亟亟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叫住了她。
“小娘子,不好了!府里出大事了!”
第14章 旧案
听闻消息的阮幼梨连看一眼阮府的情况都没,就随前来报信的人匆忙赶回。
坐在颠簸马车上的阮幼梨,整颗心也始终安定不下来,七上八下的。
她紧拧了秀眉,无声叹息。
还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武毅侯府的事情可真多,弄得她这个外人都慌里慌张的。
但此刻她不回去不行啊!
她的轩兰苑里,居然出了命案!
还不是近期的命案!
想想报信人所说的话,阮幼梨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等她急急忙忙回到武毅侯府时,大门口已然是人满为患,她差点没挤进去。
“让开让开!小娘子回来了!”绮云挤在人潮中,差点喊破了嗓子,才给阮幼梨扒出一条道来。
等阮幼梨挤进去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身上的肉都被刮掉了一层。
“啧啧!没想到啊,老侯爷竟然造了这样的孽,一尸两命啊!”
“所以啊,这就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可不是嘛,娶了个萧氏女回来,能有什么好的下场!”
“萧家的人,能有什么好鸟?!”
……
走了老远,阮幼梨还能听到身后的闲言碎语。
她被扰得心烦,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捂住耳朵往轩兰苑亟亟行去。
到的时候,大理寺的人也在,来来往往的都是仵作捕快。
一眼望去这么多的人,阮幼梨的心里一时没了底,下意识地往四下看去。
很奇怪,这一眼过去,她竟然一下子就看到了傅行勋。
此刻,他负手立在人群之中,眉眼沉静,气度出尘。
阮幼梨扭捏了一下,还是犹犹豫豫地踱着小步子去了他的身边。
很好!胖了一斤!
“我要换住处!”阮幼梨咬着后槽牙恨恨道。
傅行勋倒也痛快,猛然一点头,应了:“好。”
毕竟一个出了两条人命的院子,换谁都住不下去。
“侯爷,”大理寺正躬身作揖,道,“这具女尸……怕是有四年光景了,不知四年前,贵府上可有人员失踪?”
傅行勋沉吟半刻,道:“的确有一名女子没了踪迹,是我阿耶的一个侍妾,叫……芸娘。”
“不知那位芸娘失踪时芳龄几许?”
“二十出头罢。”本就不是什么顶重要的人,傅行勋自然也不会将其放在心上,只是隐约记得有那么个人,姓名这些都很模糊。
办案的大理寺正得知了这些,便先告辞:“还请侯爷多在府中等上几日,陆某定不负所托,尽早为武毅侯府查出真凶。”
“那便有劳陆寺正了。”傅行勋拱手向他一揖,道。
陆寺正也向他和旁侧的李成衍、阮幼梨一揖,折身离去。
直到这时,傅行勋才侧过身,向李成衍请罪:“王爷好不容易来府上一遭,竟遇上了这样的事,着实让王爷见笑了。”
李成衍是那种极好相与的性子,只摇头笑笑:“本就是小王鲁莽,惊扰了府上打水的婢女,才让其坠入井下,发现此事的。”
他们谈话间,就将这事情的前前后后说得差不多了。
阮幼梨猜测,他们应当是路过了她的院前,而后惊动了正在井沿打水的婢女,婢女受惊失足,从边沿掉了下去,因为救人,他们也将那具沉在井底的陈尸捞了上来。
这粗略看着,确在情理之中,可阮幼梨细想了一番,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这世间,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恰巧路过,恰巧有婢女打水,而婢女也恰巧掉了下去,打捞的时候,又恰巧将那具尸体捞了上来。
一两个巧合也还说得过去,可这一连串下来,那就不太说得通了。
故而阮幼梨狐疑地侧首,看向了身侧的傅行勋和李成衍。
但二人对上她的目光,却面不改色,镇静得令阮幼梨开始怀疑自我。
虽没从他们的表现中看出端倪,但阮幼梨却还有另一个入手点,那便是那名落水的婢女。
然而她对那名婢女威逼利诱,都套不了任何的线索。
“小娘子,婢子所说的句句属实啊!这世间……哪有用自己性命开玩笑的人啊……婢子、婢子哪愿刻意去跳那井呢?”婢女被她的逼问逼的眼蒙泪意,一派楚楚可怜的模样。
阮幼梨最受不了女子的这般样子,故而她长长地一声叹息后,只得选择放弃这条路。
“该不会让我夜探傅行勋的北苑,听墙角罢……不行不行!好奇心害死猫!我要是去的话我就是猫!”阮幼梨站在原地纠结了许久,最后这般对自己承诺道。
于是到了夜晚……
“喵呜!”
猫可有九条命呢!这次要是死了,不还有八条命的吗?
阮幼梨缩在北苑外的墙角,拍拍胸口,这般安慰自己。
夜巡的侍卫掌灯行过,听着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再由近到远,阮幼梨提起的心又放下。
她瞅了瞅跟前的那根参天古树,心里有了主意。
趁着侍卫远去的空档,阮幼梨连是手脚并用地上了树,而后小心翼翼地踩着探出去的树枝,站上了那一堵矮墙。
好在墙不高,阮幼梨轻轻松松地就跃了下去。
除了屁.股摔得很疼然后没啥大碍。
她将手搭在臀.部,倒抽了一口冷气。
傅行勋可一定要对得起她这一摔啊!
阮幼梨呆愣站在原地,缓了好久才终于抬脚,顺着冗长回廊,一间接一间地找着傅行勋的厢房。
也不知找了多久,终于,她将耳朵贴在一扇门前,听到了里面的一阵响动。
阮幼梨登时激越了起来,忙找了扇窗翻了进去。
翻进去的动作带起了细微的声响,阮幼梨被那声响一惊,急于去按住那晃动的窗户,平稳那声响,而在一时间忽略了身后的动静。
正当阮幼梨为窗户的平稳松了口气时,冷不防却被身后的那人一下子锢住了脖颈。
她下意识地去抓那锢住自己的胳膊,一伸手,就碰到了一方滚烫的体肤。
掌下的手臂肌肉贲张,带着男子特有的刚硬。
阮幼梨意识到了什么,登时就睖睁了眼。
她她她她这是碰到了人家裸.露的手臂!
毕竟是未出阁的少女,意识到这一点后,她慢慢地就红了脸。
“你是谁?为何半夜闯我房间?”身后的人几乎是紧贴着她的背后,夏日衣衫单薄,那人身上的体温也熨帖了上来,丝丝缕缕地沁入了她的体肤,激起她体内的躁动不安。
阮幼梨的身侧满是成人男子特有的气息,而那气息就像是一张网,密密实实地将她包裹了起来。
她被那气息逼迫,支支吾吾大半天,也没能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我我……”
她开口的那一刹那,傅行勋也蓦然反应了过来,忙是撤手,松开了她。
“怎么是你?”他没想到来人会是阮幼梨,故而有那么一丝的惊异和不解。
阮幼梨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暴露,她清咳了几声,而后竖掌放于额前,假装遮住了自己的面容,捏捏扭扭地转过身,与他相对而视。
目光相汇的刹那,两人都有片刻的愣怔。
“啊——!”
“啊——!”
武毅侯府的上空,同时响起了两声惊叫。
惊叫声冲天刺耳,将停歇枝上的乌鸦惊得飞起,扑棱着翅膀,飘飘然落下一片轻羽。
第15章 夜会
屋内的两人面面相觑,惊叫过后,齐齐背过了身去。
“你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啊?!”阮幼梨伸手捂着紧闭的眼,一时间竟惊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她露出碎发的两只耳朵,已然红到了耳根,似能滴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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