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这两日想起景荣就觉得头疼,一个宠了两年多的孩子,竟是个痴儿!景澜难免有些接受不了,这事情更是皇室的一个笑谈!不由皱了皱眉头道:“抱他过来做什么?反倒是扰了你的清静。”
陆紫清见景澜心情不好,脸上的笑意也淡了很多,声音中带着些许委屈道:“是臣妾自作主张了,臣妾只是想着,两年没见过那孩子了,身为嫡母,总要见一见的,既然皇上不愿意,那臣妾就不见了吧。”
景澜心思一动,忙搂着陆紫清安慰道:“好了,朕不是与皇后生气,皇后若真想见一见,抱来看看就是。”
景澜虽不愿意见景荣,但陆紫清只要稍稍冷一下脸,他便也不会拦着,这个时候,在景澜眼里,什么也比不上哄陆紫清开心重要。
陆紫清一听,脸色果然好了许多,更是主动给景澜奉了盏茶。直到宫人将景荣抱过来,陆紫清才从主位上起身,小心的将景荣接到了怀里。景荣已经两岁多了,分量也不轻,陆紫清只觉得抱起来有些吃力,便看着景澜道:“皇上,荣郡王臣妾还真是有些抱不动呢,不如,皇上来抱一抱?”
景澜看着景荣那副呆傻的模样,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就算是个傻子,他也实在是厌恶不起来,但也实在是不想见他。此时陆紫清却要自己抱他,景澜也是犹豫了好久,才看在陆紫清的面子上接了过去。
景荣到了景澜的怀里,便咯咯的笑了起来,小手还勾着陆紫清手上的那串珊瑚珠子不肯松手,陆紫清见状,便摘了下来,在景荣眼前晃了晃,逗弄他去抓珠子,就像真的很喜爱这个孩子一般。
“荣郡王这么喜欢这串珊瑚珠子,那本宫就送给荣郡王了。”
陆紫清将珠子塞在了景荣的衣服里,又有些忧愁道:“皇上可有想过,荣郡王小的时候还好,长大了,到了成家的年纪,可该如何是好?”
皇贵妃神色一震,心知陆紫清此时说出这种话,目的怕是不会太简单,忙上前一步道:“荣郡王的事情,皇后娘娘也不必心急,离荣郡王长大,还有好些年的光景呢,慢慢挑,总会有合适的人选的。”
陆紫清不赞同道:“皇贵妃这话是怎么说的!荣郡王再如何,也是皇子,就算有什么小毛病,也容不得外人嫌弃。以荣郡王的身份,总要配一个大家闺秀,才合身份,皇上觉得呢?”
景澜也察觉到了陆紫清对这事情怕是早有打算,一个痴儿的婚事罢了,便也愿意由着她,只道:“皇后说的有理,皇后可是心里有了人选了?说来与朕听听。”
陆紫清福了福身道:“臣妾听闻,去年临安候府添了一个嫡孙女,之前临安候也有意将其许配给荣郡王,既然临安候有这个打算,皇上何不成全了临安候?臣妾相信,凭着临安候府的教养,定能教出个大家闺秀来,等日后与荣郡王成亲后,也能多照顾着荣郡王。”
皇贵妃一时间脸色煞白,之前临安候确实有过将嫡长孙女许配给景荣的打算,可那也不过是看上了景荣日后的前程罢了。如今景荣是个痴儿,临安候又怎么舍得白白赔上一个嫡亲的孙女?
“皇上!这……”
还不待皇贵妃说完,景澜便淡淡的开口赞同道:“临安候之前确实有意叫两个孩子结亲,朕之前想着荣郡王还小,便也没有答应,现在皇后提起来,朕倒觉得很合适,既如此,那朕明日就与临安候商量商量,将这门亲事给定下来。”
景澜倒是不反对陆紫清的提议,之前临安候三番两次的提及此事,怀的是个什么心思,景澜不是不知道。自从把荣郡王交给了皇贵妃抚养,临安候府的气焰就嚣张了很多,借着这桩亲事来敲打敲打临安候,也算是不错。
“怎么。皇贵妃可是不太愿意?”
陆紫清似笑非笑的看着皇贵妃,直看的她低下头去,声音辩不出喜怒道:“臣妾怎会不愿意呢?臣妾待荣郡王视若亲子,那小侄女臣妾也很喜欢,两人若是能结成连理,自然是再好不过。”
“皇贵妃能这样想,自然是最好的,荣郡王的事情能有个着落,本宫也就安心多了。众位妹妹们也都散了吧,不必在本宫这儿耗着了。”
今日一早的这个请安,可算是给足了众人下马威,也叫人见识了景澜对陆紫清的宠幸,所有人在陆紫清面前,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众人退出了凤仪宫后,陆紫清便叫陈姑姑传了膳,站在景澜身边亲自给景澜布着菜。
景澜闻着陆紫清清淡的体香,不由有些心猿意马,拉着陆紫清的手腕将她抱坐在了腿上,轻吻着她的眉心道:“清儿今日的行事作风,倒是与以前多有不同了。皇贵妃可是有哪里得罪你了?叫你这般为难她?”
陆紫清也笑着搂住了景澜的脖颈道:“臣妾若是说,臣妾是在吃皇贵妃的醋,皇上信不信?”
景澜看着陆紫清清澈的目光,却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陆紫清愿意与他平和的相处,不再提往日的恩怨,就已经够叫他心存侥幸了,又哪里能指望着她为自己争风吃醋?
“皇上不信就算了,两年的时间里,皇上没有宠幸各宫妃嫔,更是没有加封谁的位分,只单单提了皇贵妃,皇贵妃,可是位同副后呢,一些时候,是可以与臣妾平起平坐的,臣妾难道不该嫉妒么?”
景澜听后,沉默了良久,方才叹息道:“朕那时……以为朕再不会有嫡子了,这才会提了薛贵妃上来,若是早知道有今日这番情景,朕……”
第六章:私会
景澜见陆紫清一直冷着脸,也知道现在多说无益,只好转身离开。
陈姑姑在景澜走后,便跟着有进殿来,心有余悸道:“皇后娘娘怎知今晚皇上会来?娘娘刚刚若是出去了,怕就真的危险了。”
陆紫清冷笑了一声道:“陈姑姑,你去查一查,可有凤仪宫的人去给皇上通风报信了,本宫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陈姑姑应是,见陆紫清似是不太高兴,也就没有再多打扰她,轻声退了出去。
陆紫清直到殿内再度安静了下来,才对着偏殿的方向笑道:“恭亲王既然来了,还躲在偏殿做什么?不愿出来见一见本宫么?还是,非要本宫去御花园不成?”
陆紫清话落,就听到一阵珠帘响动,景越那清俊挺拔的身影朝着自己慢慢走来。
……
“你说什么?皇后娘娘没有出去?那皇上呢?可有去了凤仪宫?”
“娘娘莫气,皇上是去了,只是皇后娘娘并没有出去,可明明奴婢和芍药是亲眼看着皇后娘娘出去的,也实在是不明白,皇后娘娘为何还会在宫里。”
主座上的女人怒气过后,也稍稍冷静了下来,道:“你们可看见正脸了?怎么确认那就是皇后的?”
“正脸倒是没见到,只是子时过后,有两个大宫女扮相的人从凤仪宫走了出来,听宫门前的侍卫说,两人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将凤袍送出去浣洗,可每每皇后娘娘的衣物都是在凤仪宫里打理的,从没有送出去过,芍药觉得可疑,就找了奴婢跟了上去。”
“就只凭这些?你们就知道皇后不在凤仪宫里?”
“自然不是。”小宫女抖着身子跪在地上回道:“那两个大宫女里面,有一个是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司梅无疑,另一个,却是以轻纱遮面,头上的发饰虽与其他宫人一般无二,但那簪子,却是皇后娘娘平日里最喜欢的那根碧玉簪子,奴婢们这才确认那人是皇后娘娘。”
事情说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疑是这两个宫人太蠢,中了陆紫清调虎离山的计策。
“皇后娘娘真是好算计,经此一事,皇上就算对皇后娘娘心存疑虑,也必不会再轻易怀疑她!每当想起今日之事,还会觉得亏欠了她的!”
“那……那娘娘,咱们该如何?”
“还能如何?芍药这步棋算是折进去了,本宫花费了那么多的心力拉拢她,却是什么用处都没有。”
说着说着,便觉得越想越气,怒声骂道:“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本宫要你们有何用!”
银白色的月光照进了寝殿,将女人有些扭曲的脸照的清清楚楚,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宫里人人都要赞一声贤良淑德的皇贵妃!
小宫女吓得忙磕头道:“娘娘恕罪,还请皇贵妃娘娘恕罪!”
皇贵妃揉了揉眉心,听着她将头磕的砰砰作响,却不见半分动容,只闭眼道:“你跟在本宫身边,也有三四年了吧?本宫可有薄待了你和你宫外的家人?”
“是……是,娘娘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誓死孝忠娘娘。”
皇贵妃这才睁眼看了看她,眸中满是威慑,沉声道:“本宫既对你恩重如山,也是该到了你报答本宫的时候了,皇后是个戒备心重的,你若活在世上,皇后早晚会查到本宫头上,只有你死了,本宫才能安心,你,可愿意?”
皇贵妃这话说的很是平静,看着那宫人额头上磕出来的一片青紫,面带惋惜道:“你是本宫的心腹,本宫也不想如此的,这也是被逼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