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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则鸣 (宋昙)


  她问这话的时候,相当的严肃认真,心中满是担忧之情。然而她这般言语,加上这般神情,也不知怎的,竟让周文棠勾起唇角,轻轻笑了一下。
  徐挽澜蹙眉看着他,接着便见男人自案下小匣,掏出一个小瓷瓶,手指轻蘸软膏,随即给她涂抹起来,动作倒是分外温柔。那冰凉药膏一触及肌肤,痛感竟然倏地消失,徐三微微偏头,竟生出了一种错觉,仿佛周内侍不是在给她涂药,而是在轻轻抚摸着她的侧脸。
  若非这男人,是个实打实的真阉人,只怕徐三,早就将他推开来了。
  她抬眼看着周内侍,又追问道:“你可有镜子?我想看看,我到底有没有破相。”
  周内侍勾唇道:“不必看了,小伤而已,不会留疤。”
  他言罢之后,将那瓷瓶递到徐三手心之中,缓缓说道:“你那小侍,还有你的行囊,我都派人接过来了,已在西院安顿妥当。近些日子,你就待在院中,专心一志,读书三到,其余事宜,毋需分心。至于这药膏,你好生留着,每日晨昏,擦涂一回。”
  徐三闻言,连声谢过,颔首称是。周文棠稍稍一顿,随即抬起眼来,定定然地盯着她,缓缓说道:“你来开封府中,不过才四五十日,却已然让我给你涂抹了两回药,着实让我对你放心不下。院中有个女使,名唤常缨,武艺超群。你日后若要出门,就来东院找她,让她护你周全。”
  徐三心知,若是那人存心杀她,这一回找的是个半桶水,下一回,定会找来更厉害的刀手。今日她凭着那三脚猫的工夫,尚还能勉强脱身,反杀回去,但是下一回,她就未必会有这么幸运了。
  她心头发紧,重重点头,应了下来,之后接连数月,即如周文棠所嘱托的那般,基本上是闭门不出,只在院子里行走,偶尔实在憋不住了,出门上街,也会叫上那位女使常缨陪同,日慎一日,如临深谷,不敢掉以轻心。
  那常缨虽是贱籍,性子却是明快大方,对武学更是十分痴迷。她见徐三也会些拳脚,对她自是有了几分好感,每日里东方初晓,二人便会到院中习武。常缨自行练罢之后,便会来到徐三身边,对她出言指导,久而久之,徐三非但棍法大为长进,更还自常缨处学了些剑法皮毛。
  至于韩小犬,她每隔数日,便能和他打个照面,寒暄几句。时日久了之后,徐三慢慢地也观察出来了,周文棠手底下似乎有个情报机构,类似于明朝的东西厂,及雍正年间的粘杆处,但凡是明面上干不了的事,就都通过这个机构,私底下暗中处理。这个机构由周文棠执掌,但归根结底,还是对官家负责。而韩小犬,就是这个组织中的一环。
  韩小犬在这个组织中的位置,不会太高,但也不会太低,这也是徐三每日里去见周文棠时,暗中观察出来的。他来的频次不算高,有其他人,比他来的更为频繁,这就是徐三为何会有此推论。
  转眼间严寒冬月,霜风猎猎,这日里徐三起身一看,便见大雪蔽天,漫空而舞,天地之间俱是白茫茫一片。虽说天寒地冻,她也不敢懈怠,利落穿上裙裤,披上红毡斗篷,这便朝着平时习武那间空房走去。
  到了房中,徐三娘抬眼一扫,见四下无人,也无暇多想,只解了斗篷,独自练起剑招来。她虽长于腕力,速度也够快,但她远非常缨那般的练武奇才,招式不够纯熟,力道也不够强劲,而她最缺的,就是一个狠字,她无法迅速找到并击破对方的命门。
  徐三练了约半个多时辰,渐觉身上发热,汗湿浃背。她搁下长剑,盘腿坐到地上,正垂眸细思,想着为何常缨仍是未到,忽觉背后生出一阵瘆人寒意,紧接着便感觉一股强劲剑气,从后方猛然攻了过来。
  徐三一惊,当即握紧剑柄,利落起身,正面对敌。她横剑在前,平举当胸,抬眼一看,便见周文棠逆光而立,手持长剑,身披风雪,面目隐于晦暗之中,怎般也瞧不真切。
  徐三心上一紧,蹙起眉来,便听得周文棠淡淡说道:“今日常缨有事,我来替她。”
  他神色淡漠,缓步上前,手中长剑寒光凛凛,“两个月过去,今日就让我看看,你练得如何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曾小草的地雷~
  话说昨天给了正宫名分之后,掉了很多收2333
  其实吧,这篇文涉及到了很多关于性别的观点,
  而让一个无性之人做所谓的男主,我觉得是最恰当的
  也只有他和女主,是真的势均力敌,互为知己
  但是大家放心,该谈的恋爱还是会谈的哈哈哈哈
  下章就要写科考了!


第119章 风漪绿净游鱼潜(三)
  风漪绿净游鱼潜(三)
  自打十月起,瑞王“清君侧”那风头才一平息, 周文棠就暂离宫苑, 搬来了这竹林小轩。现如今乃是十二月末, 徐三连日以来, 几乎每日都会见他一面,或是与他质疑问难, 探讨经义, 或是和他品茗问道, 执子对弈,也算是与他熟了不少。
  徐三见他神色淡漠,执剑相向, 不由眯眼而笑,站起身来,一边缓缓向他靠近, 一边花言巧语, 含笑说道:
  “周内侍,你这可就欺负人了。我才学了两个月, 你却使剑使了十几年。我是小鬼你是佛, 我是跛子你是贼, 我跟你可差得远呢, 这就是跷脚驴子跟马跑, 一辈子都赶不上你。中贵人,你可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周内侍眯起眼来,低低说道:“今日就是要欺负你。”
  他话音未落, 手上寒光一闪,一柄长剑便朝徐三心口直直刺了过来,瞧这架势,当真是丝毫不留情面。
  徐三方才说那一番话儿,也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调整状态,并不指望他听完此番言语,便心软手松,放她一马。此时周内侍执剑刺来,她也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当即双手握剑,接下一招。
  二人飞转腾挪,缠斗许久,徐三渐渐也瞧出来了,周内侍虽屡屡将她逼至绝境,可却不曾对她真下狠手,反而于无声之中,故意留下很是明显的破绽,引导她来破自己的招式。他是在教她,而非真的要与她切磋对决。
  半晌过后,徐三渐渐力竭,胸喘肤汗,运剑时的速度也慢了不少,周内侍见状,手上忽地发狠,一把便将徐三手中长剑挑落,随即手举利剑,朝着徐三喉间刺来。只要他这剑刃,抵上徐三的喉咙,这一场对决,便会以周内侍的胜利告终。
  哪知就在此时,徐三眼中微闪,手腕使力,当周内侍的剑抵住她的下巴之时,她的镖刀亦从周文棠的发间旋过,深深扎入了木柱之中。
  徐挽澜张开手心,接住那几缕断发,小人得志一般,挑起眉来,得意笑道:“我呢,可是手下留情了啊。不然的话,断的可就不是头发了。”
  周文棠回过身来,拔出那枚弯月形的镖刀,于手中把玩一番,随即沉沉说道:“金人的东西?”
  徐三心上一紧,知道他曾驻军漠北,和金人打过交道,若要瞒他,定然是瞒不过去的。她抿了抿唇,缓缓说道:“是。我手腕有劲儿,别的却不行,若是使刀用剑,比不过别人,还是暗器镖刀,最为趁手。”
  徐三却是不知,两月以前,常缨提出要教她剑法,便是出自周内侍之授意。那时恰是十月底,远在金国的蒲察,惦记着徐三的生辰,便请人千里迢迢送了一根长棍,以及百余镖刀过来,皆是他找了最好的匠人,用了最好的材料,在自己名下的工坊锻造出来的。
  哪知这份生辰礼,未曾直接送到徐三手中,而是先递到了周内侍的眼前来。那男人垂眸一扫,便认出了那长棍之上,蒲察一族的图腾印记,之后又唤来常缨细问,知晓徐三所使的棍法,并非中原流派,反倒带着漠北的蛮荒之气。
  无论于公,还是于私,他都不希望看到徐三与金国、与蒲察有所牵扯,因此拦下了生辰礼,还让常缨去传授徐三剑道——他要将那些不该有的印记,一点一点,都从她身上抹去。
  眼下见得徐挽澜虽不曾撒谎敷衍,却也语焉不详,遮遮掩掩,周文棠神色淡漠,噤然不语,只来回把玩着那一枚镖刀,任其在指间寒光飞闪,不住游转。
  此时的他,威势凌人,压迫十足,徐三瞧在眼中,自是知道他对于镖刀这事,怫然不悦,隐有怒意。只是那又如何?她是绝不会将蒲察之事,对他和盘托出的。
  她抿唇一笑,抹了把汗,随即转了话头,向他说道:“剑练得差不多了,周内侍若是没别的吩咐,我就回去用膳了。”
  周文棠瞥她一眼,点了点头。徐挽澜松了口气,披上斗篷,系好衣带,这就打算出门而去,哪知便在此时,她忽地听得周文棠用金语沉声说道:“你多久没出院子了?”
  徐挽澜下意识答道:“十日。”
  话一出口,她察觉不对,紧抿薄唇,抬眼看向周文棠。先前她与蒲察相谈之时,常常是他说金语,她回汉话,两边都能听得懂,不觉间便养成了习惯。此时周文棠突然说出女真语,分明就是存心试探。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缓缓说道:“明日即是大晦之日。年节将至,三娘也该采买些年货不是?今日我随你上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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