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太子已经盯着她看了快两杯茶的时间了,真的没问题吗。
那眸光幽深得,好像欲言又止,又好像,纠结无比。
不对,太子不能有这样的情绪,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谢灵沁抿了抿唇,心思一紧,小心试探,“太子,你是喜欢我这衣裳吗?”
她的大姨妈快要血流不止了好吗,有屁快放行吧。
宇文曜却依然没答话,反而拉着谢灵沁袖子的手更紧了些。
谢灵沁……
“太子,难道,你爱上我了,舍不得我?”
果然,谢灵沁这话一落,太子当即松手。
谢灵沁当即后退,身子一闪,几个纵跃下了高楼,月色下,渐行渐远。
这话果然有用,不过,被人这么嫌弃,谢灵沁心里还是不太痛快。
……
宇文曜此时还站在那高楼之上,手还僵在空气中,目若深海,幽幻难测。
好半会儿,听风这才现身,全身都写着小心谨慎。
实在是因为,听风太震惊了。
跟在太子身边这般久,他从未见过太子这般失怔的表情。
“太子,灵沁小姐已经走远了。”听风小声提醒。
太子闻言,好半会我和,这才将手缓缓垂下,看着听风,眸光凝深,“听海听雨呢?”
“回太子,听海与逸世子打架打输了,正在反省,说要加紧练功,争取早日给太子争光。”
“嗯,让他再和听雨打一场,更加争光。”
太子淡淡吩咐一声,下一刻,消失在原地。
听风站在那里,有些凌乱。
听海那颗胖胖的脑袋陡然挤了出来,哀怨万分的看着太子消失的方向,“嗷嗷嗷,我做错了什么。”
“那我有又做错了什么。”听雨也是幽怨无比,一袭黑衣现身,红唇咬得紧紧的,再看向听海时,拳风骤起。
听风好半天回过神,看着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唇角抽搐。
这两人,难道方才没发觉,太子的袖子上……
听风思绪刚飘到一半,又是一怔,因为,她看到下方巷子里,一个熟悉的影子。
“是紫河。”
眼眸一亮,最先奔去的是听雨。
听海正还手得热闹,突然见面前没了人,圆圆的脸上,皮肉抖了抖,当下和听风一起,寻了过去。
紫河此时正在努力给自家小姐寻月事带,却冷不丁被三人拦了路,一愣之后,目光当即兴喜的落在听雨身上,“听雨姐姐,我记得你……”
……
老天爷总是爱开玩笑。
谢灵沁以为这下远离太子千千里,可以痛快的去洗温泉浴了。
结果,走至那处心仪的地方一看。
真是天不厚待。
有人。
还是一男一女,赤身——裸——体,在表演各种三百六十度高清无死角的暧昧戏码。
阵阵喘息伴着山间回间,绿草青青,响彻耳膜。
而且这一男一女……
眼下就算上前灭了这狗男女,她也对这温泉有阴影了。
不过,这女的丰韵犹存,身段丰盈,男的身材遒劲有力,顺着水光,倒也算是美色可餐了。
“好看吗?”
直达耳膜的沉厉之声突然响起。
谢灵沁一回身,便对上太子那双冷然强大的眸光。
“太子,你是故意跟着我的吗?”
谢灵沁不得不有所怀疑。
“对。”
太子竟然回答得坦荡荡,那表情就像是在拯救世界。
谢灵沁呼口气,将心里的愤愤收起,缓缓起身,尽量温和,“太子殿下,我很忙,真的没空招呼你的。”
“你忙什么?”太子几乎是下意识的蹙眉。
这一蹙眉,好像又明白什么,所以那目光就变得有些耐人寻味,幽深百态了。
谢灵沁越看越看不懂。
忙着拯救她的大姨妈,可以吗。
“宗政府的事,你想要如何处理?”
太子却冷不丁的眸光一偏,转移了话题。
可是……
谢灵沁一点没有聊天的雅兴。
她很急。
“太子,我真的很忙,这事改天聊。”
“怎么,在你眼里,本宫很闲?”太子黑眸凝滞,目光倏冷。
似乎,往深了看,里面还燃着一簇饶有兴致的小火苗。
行!
“好!”谢灵沁倏然一笑,还主动靠近太子一步,“太子,你不闲,不过,民女来了葵水,民女现在急需清身沐浴,所以,可以容民女去寻一个极佳的沐浴之地吗?又或者你能帮忙,帮我搞来月事布。”
一字一句,谢灵沁几乎是咬出来的。
和一个男人说葵水这种事,她不觉得尴尬与别扭。
尴尬与别扭的是,面前这个人却是太子,一个神经不正常,怪里怪气,神魔难测的男人。
不过,她满意了。
太子的面色明显从未有过的凝怔。
“快,那边,就是那边。”
气氛正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宁静时,不远处突然有声音传来,还伴随着杂踏的脚步声。
谢灵沁与太子对视一眼,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那方山涧中的温泉处。
来抓奸的。
“走吧。”谢灵沁下意识的抓起太子的手就要往前走。
不过,那只手却大力的甩开,月光自树叶斑驳洒浇,映着太子那变换莫测的黑眸。
那是生冷沁寒的疏离。
当我想拉你吗,只是不想被发现而受到牵连而已,至于摆出这般一幅脸色。
不过,来个大姨妈,确实把她脑子弄乱了。
太子之强,如何能让人发现了踪迹。
又或者是……
谢灵沁突然明白过来,随即意味深长的点头,“明白了,太了,你自己慢慢欣赏,我撤……”
话音未落,风声,已经在耳旁呼啸。
谢灵沁只觉得姨妈崩腾之势已来,可是她被太子拧着,像是拧个不上心的物品。
再然后,把她扎进了一片茂盛荆棘之中。
不需要太子吩咐,谢灵沁便住了声。
因为,一队整齐紧肃的官兵打扮之人正在林中行走。
而那些官兵看着,总觉得有些怪异。
更疑惑的是,深更半夜这些人在这里做什么?
不可能是抓奸的,那里离这里极远。
而那两个狗男女也请不动这些官兵前来。
“他们不是北荣人士。”谢灵沁终于看出了半点名堂,侧眸看向太子,却见其侧颜冷峻,纤密浓长的睫毛下,那冷漠的视线却是一瞬不瞬的落在那一队官兵的领头人之上。
“主子,属下总觉得那北荣贤王此人不太可靠,他是北荣皇上最疼爱的儿子,如此做,分明不讨好。”
这时,那领先官兵后,一名官兵小声恭敬的开口。
为首的官兵面上露出冷笑,“你不懂,那叫野心。”
“野心?”
“往这边走,天亮之前,要离开。”为首男子不答,反而冷声命令。
直到一行人从此处离开。
太子才和谢灵沁自暗中出来。
太子分明一个字都没说,谢灵沁却从太子身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冷。
所以说。
宇文贤之所以这般晚行于在街上,还是弃了马车坐于软轿,是与这北荣人士行了一些不让宇文曜欢喜的勾当?
不过……
星眸里,光华一亮,就在那些黑衣人即将在二人眼底彻底消失时,谢灵沁突然一步后退,冷叫一声。
一声起,那些人当即返回。
而与此同时,谢灵沁一把推向太子之后,往一旁,溜了。
身后,不过多时,便听到打斗声传来。
真当她的智商和宇文贤一样吗。
方才那一缕月光下,太子的袖角明显有一丝血迹。
那痕迹,那程度,那身上的淡淡香气,细细比对,分明与之前在房间里偷袭他的神秘黑衣人是如此的……
没有任何漏洞的百分百契合。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反正太子肯定胜,他若赢了,宇文贤便会收到消息,那心里自会不开心,暗中与太子更不相好。
怎么着,她都是划算的。
如果事后太子想找她麻烦,她就大声说他偷看她来葵水。
看看谁丢脸。
不过,经过这般一场,谢灵沁也真心累了,着实没心思再找地方了,直接回到了宗政府,让紫河拿来一个盆。
哎,自造淋浴吧。
紫河虽然好奇小姐为什么出去了,不过,也不好多问。
将月事布双手递上时,谢灵沁到底愉悦几分。
这个月事布质地绵软,比想像中的好。
“不错。”夸奖了一句,谢灵沁示意紫河退下。
紫河站在外室,想了想,还是隐下了这月事布的来源。
这是她叫听音偷偷拿了太子府库里上好的绵料现做的。
太子反正也不用那些衣料。
……
第二日,天不见亮,整个北荣都城都轰动了。
只因为,百年名府,宗政府的门前,竟齐整整的摆了数十黑衣人的尸体。
当然,这事也惊动了京兆尹,带着人到来时,整个头皮都是发麻的。
前些日,太子府有人行刺,他至今没捉拿到人,再是那晚别院里,那名骗着他,差点让他得罪贤王的瘦小子也没找到,如今,又发生这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