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昊哥,你说公主明显是致力于要让煦儿进宫向皇上认错,这煦儿若是不同意,公主不会善罢干休的。”
宗政昊抚了抚眉心,呼口气,“哎,这事儿,煦儿……就端看他到底如何决定吧。”
“唯今,也只能如此了。”
玉如意也叹口气,然后对着那下人招手,“你先下去吧,继续暗中看着。”
“是。”
待人退下,玉如意这才有些无力的坐下去,“眼下未时已过,也望煦儿那边一切顺利。”
眉眼间,不定是溢满了担心。
“说起来,灵沁丫头不是说,会过来吗,也该要到了吧。”
宗政昊面上晕开安心的笑意,搂了搂玉如意的肩膀,出声安慰,“放心,那丫头行事周谨,自不会有错,许是耽搁会儿,毕竟,如今这个时候,来宗政府,谢将军那边也是要好好说道说道的。”
玉如意温柔的眼底却不是颇有隐忧,抬手抚着胸口,“不知为何,我这心里,总是跳得慌,总怕今日会出事。”
……
同样的,宗政煦也着人暗中查了,得知公主眼下并未有异时,这才对着下人一通吩咐后,从宗政府后门而出。
以防万一,先确定宁襄的安全,让她躲起来。
到时,公主想拿乔也无法。
太阳,一点一点落下,夕阳,缓缓爬起来。
宗政煦带着一名小厮,出了宗政府。
宁府就在隔壁,并不太远,步行半柱香时间便到了。
“宗政公子,你要寻我们家老爷?”
门口,看守询问。
宗政煦点头,神色微急,“还请你快快急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对不起,宗政公子,这之老爷交待了,与你们宗政府最好是少于往来,说是,那次公主的话,也着实太伤小姐……”
看守也很是为难的低下了头。
宗政煦闻言,不觉难看,反而面有松意,“那就是说你家小姐如今在府里?”
那看守闻言,当即正色,“如今这个天色,我家小姐自然是在府里的。”
宗政煦再度松口气,须臾,又道,“那,这样你去和你家老爷说,情势紧迫,让他最好今夜将你家小姐送走,不要留在宁府。”
“这……”
那看守闻言,似在犹豫。
“宗政公子……”
正值此时,门内,一名小丫鬟探出头来,看着宗政煦出声。
宗政煦识得她,她是宁襄身边的丫鬟。
那丫鬟看看一旁的看守,让他退下,这才急步上前小声开口,“公子,我家小姐不是去见你了吗?”
“什么?”宗政煦闻言,方才还一松的面色顿时一紧。
七公主,已经早就将宁襄给抓起来了吗。
“我并没有约你们家小姐见面。”宗政煦说,而后双抬起手指,示意丫鬟不要慌张,“许是有人要陷害我,你先回去,不要声张,不然于你家小姐声名有损,我一定会把你家小姐给找出来。”
丫鬟慌了慌,又在宗政煦的话语中,平下心来,一脸紧张,“那,宗政公子,你一定要寻到我家小姐啊,不然,奴婢……”
看着宁府大门关上,宗政煦这才带着小厮,回府。
果然,还是来晚一步。
“公子,你是要回府找七公主吗?”
“宁小姐当是在公主手里,只能找她要人。”宗政煦一脸挫败。
“你以为,我会打无准备的仗。”
而此时,长长的巷子里,前方,夕阳的余晖下,七公主带着人,出现在宗政煦面前。
宗政煦一怔,“你怎么在这里?”
七公主一声恼,“就你们那些小把戏岂能瞒过我,想看着我,暗中把那宁襄送走,再心无旁骛的来和我斗?”
七公主高昂着下巴,这下,是装都不想装了,本性彻底暴露。
宗政照儒雅的隽脸颜上,气怒之色不掩,“我以前,怎不知你是这幅面孔。”
“若是早知,你是不是就不会这般懦弱了?哈哈……”七公主冷笑一声,示意身后护卫退离一些,这才轻移莲步,上前,“宗政煦,你真的很无能,不解风情,不懂玉露。”
宗政煦眸色猩红,没空说这些,而是看着七公主,“你把这宁小姐弄去哪里了,此事根本与她无关,你为了一己之私,而坑害别人,你于心何忍。”
七公主唇角噙着笑意,“无关?能帮到本公主,当然就有关,你想知道她在哪里吗,跟我来吧。”
七公主拂袖转身。
宗政煦紧了紧拳手,只能无奈跟随。
身后小厮拽着宗政煦,“公子,不要去,小心有诈。”
宗政煦看着他,摇头,一脸灰败色,“有诈也必须去,不能累及无辜。”
小厮又小声道,“可是,可是灵沁小姐……”
宗政煦摇头,“无碍。”
然后这才看着七公主,“我跟你去,我要确认宁小姐的安全。”
“来吧。”
跟着七公主的人穿过安静的偏巷子,直进了一旁一处院子。
空旷院子里,七公主对着空气中一拍手,当下,便有人带着一名女子上得前来。
女子容颜粉嫩,双手被绑,甫一看到宗政煦眼泪便立马涌了出来,“煦哥哥哥,你,真的来救我了。”
“你放心,我是来救你的。”宗政煦看着差不多与谢灵沁同岁的女子,虽说对她无别的心思,可是心里还是充满了怜惜。
“好吧,我人也已经跟你来了,七公主,你放了宁小姐,我与你进宫向皇上请罪。”
七公主抚了抚青丝,如看白痴似的看着宗政煦,“宗政煦,你怎么这般无能,事值如此,还这般无能无知,你以为我费这般大的功夫,只是想让你进宫请罪?”
“那你什么意思。”
“宗政煦,本公主呢,从嫁给你的第一天起,就计划着有一天,能离开宗政府,我是受着皇命才嫁的,我对你,毫无情意,本来呢,一开始见你容貌出众,对你还有着一点期待,结果,你懦弱无能,不知进取,除了样貌,与日渐衰微的家世,一无是处,还叫本公主夜夜独守容闺,叫本公主失望至极。”
一字一字,七公主对宗政煦都在无情的诋毁与碾压,显示着自己的委屈与高傲。
“你,你胡说什么,煦哥哥是最棒的,他文彩出众,只是不屑于与人争而已,你没有看到,不代表就没有。”
宁襄听着话,却异常气怒,要为宗政煦正名,“是你自己不喜煦哥哥,你独守空房也是……也是你活该……”
“拍。”七主公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得宁襄半边脸立马肿了起来。
宗政煦想阻止,胳膊却已经被人给架住。
“哼,好一个有情有义呢,不过,你的煦哥哥不止对我没什么情意,对你,也没有的呢,所以,宁襄,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你……我……”
宁襄急有有些说不出来话,面色又羞又红。
七公主却已经不理她,转而看向宗政煦,“所以,宗政煦,我说了这般多,你还不明白吗?”
“什么意思?”
宗政煦一脸疑惑。
“果然愚不可及。”七公主抚弄了下精致的指甲,美丽的脸浸润在夕阳的余光下,冷笑嫣然,“所以,事已此事,只是叫你进宫给父皇认错,你觉得可能吗,你宗政府还有你,是生是死,与我都没有关系,但是父皇顾及脸面,本公主就算与你合离,日后的日子也必当不好受,所以,本公主,要你声名尽损,要铁一般的事实存在,要让你受天下人诟语,要让本公主得到绝对的同情,从此自由婚嫁。”
最后一句话,七公主字重冷笑,好像已经畅想着某个向往的画面。
“你,莫非,是想将我和宁襄……”宗政煦此时刻,面上全是不可置信的惊骇。
七公主可怜的看他一眼,“宗政煦,不过一个宁襄而矣,本公主现在,要的是,立功,你这个蠢货。”
“什么意思?”
“你无须知道了,来人,将宗政公子带下去吧。”
“是。”
“不过,你放心,至于宁襄,你一会儿若是听话,本宫自会把她好好送回去的,毕竟,本宫也不想多生事端。”
宁襄来不及说任何话,便被人给带了下去。
宗政煦被人押着,小厮也被人押着,上了一辆马车。
……
夕阳,晕染了整个天际,秋风,有些凉。
京兆尹府邸。
因着贤王一事,京兆尹夫人和霍燕如这下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原以为借着轻薄一事,破斧沉舟的想攀附上贤王,结果……
这下子,房门都不敢出了。
京兆尹对此事大动肝火。
“母亲,父亲今日一天都未与我们说话了,你说,父亲该不会要休了你吧。”
“别胡说。”京兆尹夫人这点自信不是有的,正着神色,“你父亲那个榆木脑袋只知做事,不懂女色,不会的。”
“可是,今次这事儿,让父亲这般丢脸……”
“都是那个欲行轻薄之事的男子,不行,我得再去和你父亲说说,一定要将此人抓到。”
京兆尹夫人说着,立马起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