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闻你那嫡子颇具贤才之名,仪表堂堂,饱读诗书……正好,朕的嫡公主也到了婚配的年纪,温婉贤淑,知书达礼,自小由皇后亲自教导,德才兼备……爱卿以为,朕的蓉公主能不能配上你那嫡子?”
南雨蓉是王皇后亲生,也是她唯一的女儿,而南雨心则是一出生就死了母妃,自小养在她膝下,两人虽都受她疼爱,宫人也都将她们视作嫡公主,但真正能被尊称一声‘嫡公主’的,只有南雨蓉。
明安帝将南雨蓉许配给谢文的嫡子谢庭轩,足以见他对谢文的器重和赏识之意。
谢文自然是想得到这些,连忙恭敬地回道,“皇上折煞微臣了,微臣的儿子能娶公主为妻,是他的福分。”
明安帝抚掌大笑,别有深意地注视着谢文,“好!这婚事就定下了,婚期再议,改日,谢爱卿带着令郎进宫,让朕和皇后见一见……日后,你为我朝丞相,就要诚心诚意为国效力,平身吧。”
谢文沉声回道,“皇上放心,微臣定不负皇上所望。”
入京不到一月的谢文一跃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更与明安帝结了亲家,唯一的嫡子即将迎娶皇后所出的嫡公主!地位名望,飞升得这般快,可谓羡煞众人!
相比之下,他的胞弟谢重、曾经高高在上的启尚丞相,如今却是从天上掉入了泥沼,深陷地狱,永无翻身之日!
金銮殿内的众人一时间心思百转。
正在此时,赵忠义站了出来,微一躬身见礼,垂着眼眸,禀明道,“启奏皇上,微臣今日向皇上请辞,明日前往边关!”
明安帝锐利的眸色一凝,信赖的目光落在赵忠义身上,“准奏!”
赵忠义本该在仲秋宴结束后,就启程前往边关,拖到眼下才请辞,只为了等一个人——霍康。
霍康和赵忠义一样,在九年前,一战成名,从南跃手中收复城池的场场战役,都是霍康在背后出谋划策,赵忠义对他十分信赖,可在战事结束后,霍康却离开了军营,寻游四方,行踪不定。
多年来,赵忠义见过霍康的次数屈指可数,平时只有信件往来,他多次想说服霍康再回到军营,做他的军师,却都霍康拒绝了,直到最近的一次通信,霍康言明愿意去一趟边关,赵忠义自是喜不自胜。
霍康自南方前往北方边关,必然会途径京城,赵忠义与他商议过日子后,决定等他来京后,一同前往边关,此事,他一早便与明安帝说过,是以,明安帝才放心地任由他滞留京城,霍康的才能,明安帝是知道的,也十分器重。
……
散了朝,谢文走出殿外,身边很快聚拢了他并不相熟的朝臣,‘恭喜’、‘贺喜’之声,不绝于耳,谢文一一客气地应了,不骄不躁、稳重内敛。
这些心性他都不输谢重,而比起谢重来,他更多了处事圆滑的能力,应付身边或虚伪或真心祝贺的人,游刃有余。
南皓宸与南皓北停驻在殿门外,望着被人簇拥的谢文远去,南皓渊慢了一步从殿内出来,踱步到两人身前,随着二人的目光朝走远的谢文望了一眼,唇角勾起一个不带感情的笑来。
“自谢昂为相起,他的儿子是丞相,孙辈是丞相,先是谢重,后是谢文,一门四相,自开国以来,绝无仅有。”
南皓北恭恭敬敬地朝他见了个礼,笑得散漫,“见过七哥。七哥说得对,谢氏……当真长盛不衰啊。”
南皓宸阴郁的眸子一动,望向了身侧的南皓渊,意味不明地道,“谢重好歹是七弟的姨丈,他的女儿更是你的侧妃,如此直呼其名,不敬长辈,可是不好。”
南皓渊的脸色霎时阴沉几分,勾起的笑容弧度扩大,阴森而冰冷,“一个谋反弑君的罪人没资格让我‘敬’!皇兄这般说教,莫非是不觉谢重有罪!反而是父皇冤枉了他!”
南皓宸似笑非笑,神色如常,“你莫要多虑,皇兄只是想提醒你,你和谢琼华的婚事是板上钉钉,她如今是你的侧妃……你对她的态度,父皇会很在意。”
南皓宸说罢,无视南皓渊锐利如刀的目光,坦然自若地走了,南皓北匆匆跟了上去。
提醒?哼!他分明就是讥讽!
南皓渊留在原地,面无表情,眼中一片黑沉之色,浓重得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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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难救的,是心
“殿下,您回来了。”
七皇子府的大管家满面笑容地将南皓渊迎进去,下人很快端上了一杯热茶。
南皓渊脱下藏青色的披风,只着一袭紫色如意祥云纹的锦袍翩然落座,他沉思着端起手边茶水,才拿起,忽而又放下。
他舒展了身体,缓缓靠在椅背上,眼眸垂落,遮住眸底的暗沉冰寒,声音低哑、冷漠无情,“你亲自去,赐谢侧妃一条白绫……她的族人犯了大罪,满门皆斩,只留她一人,她定然也不愿活下去……这事,要办得滴水不露,而且,要让所有人知道——她是自杀,而非他杀……本殿的意思,你明白?”
大管家孙史眼眸一转,很快领会南皓渊的意思,阴笑着回道,“老奴懂,殿下放一百个心罢。”
“下去罢。”
孙史行了礼,很快转身走了。
南皓渊若无其事地抬手,执起手边玉杯,注视着袅袅热气下的碧绿茶水,眯起眼睛,缓缓凑近喝了一口,热气氤氲了他无情的眼眸……
谢琼华必须死,于他于父皇,她都是碍眼的存在!她最好识相,乖乖配合,若敢反抗,他不介意亲手送她一程!
南皓渊仰靠着,闭眼小憩,一柱香过后,耳边忽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南皓渊猛然睁开眼,坐正了身子,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当看到孙史步履匆匆地走进来,眉头皱的更紧……孙史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办了谢琼华。
孙史几乎是一路小跑回来,若非他受命,要秘密处死谢琼华,不好让下人们看出什么异常,他会不顾形象地跑回来!
“殿下,不好了,谢侧妃她……不见了!”
南皓渊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冷声质问,“你要告诉本殿……她跑出府了?”
孙史极力闪躲着南皓渊闪烁着杀气的眼眸,咬牙镇定地道,“是!谢侧妃带着自己的四个婢女跑了!房内的衣裳首饰、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带走了!听府上伺候她的婢女说,她从昨日用过午膳后,再没露过面!只让贴身婢女进去服侍她!”
南皓渊猛地攥紧了拳,原本温柔多情的眼眸此刻很是狰狞,他怒极反笑,“她倒是聪明,懂得审时度势!本殿小瞧了她!你下去。”
孙史闻言,如蒙大赦,恭敬地行了大礼后,利索地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南皓渊冷脸沉思,良久,低声吩咐身侧的亲卫,“残影,派人去找,找到后,就地处死。”
“是,殿下。”
……
明安帝的圣旨下达相府,严守三天的刑部武卫一一撤回,押解着阖府上百人上了囚车,游街示众。
谢临之身上的锦衣华服还未被扒下,但在与众人的推搡之下,已经变得皱巴巴,束发的玉冠歪斜,几缕发丝滑落额头,他将头埋得低低的,耸拉着肩膀,颓然、绝望。
另一辆囚车上的赵曼,穿着一身质朴的素色衣裙,乌发只用几根簪子简单地绾住,穿着打扮依然干净优雅,但却没有了以往的华丽和体面,她戴着手铐脚铐,素面朝天,仰起面庞望着天上,神态木然,眼神空洞。
赵曼很安静,安静地有一丝诡异、阴森,曾经连她一片衣角都不敢碰的下人,此刻紧紧地与她挤在一起,蜷缩一团,目露绝望。
她不用去想,更不敢去想,自己如今的样子有多狼狈!她不敢去看,四周围观的无知刁民对她指指点点、大笑嘲讽的嘴脸!她不能去想、去看,不然她一定会发疯!
忽然,囚车剧烈地颠簸了一下,赵曼猝不及防撞上了囚车一角,额头瞬间红肿,眼泪霎时充满眼眶,她快要咬碎了一口银牙,将眼泪逼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愤怒、不甘、怨毒!
她一辈子锦衣玉食、仆人成群,哪里吃过这种苦头!?都是谢重!都是他!是他犯下弑君之罪,连累了她!她这辈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赵曼从没像现在这般恨过谢重!思及府中安然无恙的老夫人韩氏,还有事发当夜就被明安帝宣进宫里的谢臻凉,赵曼更是气得面庞扭曲,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老夫人韩氏有免死金牌能保命,但谢臻凉凭什么!?
赵曼心中悲愤质问,但她心底其实早已有了答案,除去牢中的谢重会保谢臻凉,还能有谁?
他保得不是陪伴他多年的自己,而是月涵儿那个贱人的贱种!
这样的认知,让赵曼忽然浑身无力,凄惨一笑,慢慢松开了紧攥成拳的手,掌心中留有指甲深深嵌入的血色痕迹,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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