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河没有被她的话带走注意力,而是问道,“你去哪里?”
“办点事情。”
“我给你当护卫。”
谢臻凉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停下来,笑眯眯地望着他,“外头血戈卫正在找你呢,万一你被抓了,我不仅不救你爹,也会阻止墨沉霁救你爹,更不会救你,晓得了?”
陈星河还是很吃谢臻凉威胁的这一套,闭上了嘴,谢臻凉抬眸扫他一眼,丢下一句话,“没什么事做,你可以去骚扰墨沉霁。”
陈星河嘴角一抽,什么叫‘骚扰’?分明是亲切交流!
他潇洒地转了个身,直奔墨沉霁的房内。
……
谢臻凉见谢重之前,很是识趣地去了一趟嘉王府见澹台无昭,因为谢重由他的人借‘审讯他与南跃勾结一事’接管了,虽名为审讯,但比起天牢里的审讯,日子要好得太多,谢臻凉心知肚明,毕竟,澹台无昭亲口承认了,‘勾结南跃’是他硬扣到谢重头上,自然没有理由去真的审讯谢重。
“我去天牢和我爹见一面。”
谢臻凉站在垂眸处理密信的澹台无昭面前,态度和善地道明了自己来的目的。
澹台无昭闻言,停下了批复的动作,抬眸凝视着她,浅金色的耀眼凤眸妖冶夺目,摄人心魂,他沉沉开口,凉薄淡漠,“最后的送别吗?”
谢臻凉一愣,抬手点了点额头,很是无语地注视着他,她还是第一次发现,他竟然还懂得调侃别人,而且相当嘴欠!
“不是,是……慰问。”
澹台无昭淡淡睨了她一眼,继续翻起密信来,慵懒地道,“你可以直接带走他。”
澹台无昭说得理所应当,不仅是他愿意将手下的‘犯人’谢重‘放走’,更是因为他明白,即便没有他,谢臻凉也有那个能力,将谢重从天牢带走,保下他的命。
谢臻凉嘴角抽了抽,一字一顿地开口,“多谢世子爷的慷慨。”
“但我带出来一个行尸走肉有什么用,兴许,在天牢蹲着,他心里更舒坦些。”
澹台无昭闻声,倒不再辩驳,“你以白九身份去,让幽横带你。”
谢臻凉愣了愣,他倒还真爽快。
……
幽横满面笑容地和臻凉出了长抚水榭,路上遇见来往的下人,均恭敬地朝二人行礼,“幽侍卫,世子妃。”
谢臻凉自听过第一声‘世子妃’,心中微讶后,面色再无波动,她实在没有想到嘉王府的下人竟‘热情’至此,她还没嫁给澹台无昭就以世子妃称呼!三个月啊,变数也多着呢!
幽横本想着谢臻凉会开口问,却迟迟不见她张口,眼看快到嘉王府门口了,他憋不住了,开口道,“白小姐不好奇为什么府中下人都以世子妃称呼你吗?”
谢臻凉斜了他一眼,“怎么?是你家爷的命令?”
他会有这么无聊?
幽横摇头,“是王爷和沈侧妃的命令。”
他们?这是嫌她存在感不够,硬给她加的吧?
“王爷和侧妃是担心我跑了不成?如此迫不及待地给我扣上名分!”
幽横轻咳一声,“白小姐聪慧!”
谢臻凉一时无言,她差点忘了,嘉王府也是个是非之地,澹台无昭尤其是受人瞩目的中心!连带着她都被盯上!
“白九。”
一声爽利的呼唤,谢臻凉回身,侧眸一看,一身如火红衣的苏明月正朝她走来,美艳霸气的面庞上笑容撩人,身姿、风华,举世无双。
谢臻凉的面上一如既往戴了白色轻纱,淡然回应,“摇光郡主。”
“你要出府,可有兴趣带我一起?”
苏明月话语中的热情毫不掩饰,盯着谢臻凉的眼神,灼灼有光。
谢臻凉不答反问,“郡主原本出府要去做什么?”
苏明月说得坦然潇洒,“过几日我就要离开启尚回南跃了,上街给姊妹兄弟买一些特别的礼品。”
谢臻凉笑着开口,“那还是郡主的正事要紧,改日请郡主喝酒,为你送行,回见。”
苏明月笑而不语,目送翻身上马的谢臻凉和幽横远去。
……
一样的牢房,一样的阴暗潮湿,只是牢房中的人不一样了,谢重的伤口明显被清理过,守卫的人不一样了,刑部的人被换成了冥间的人。
“见过幽大人。”
幽横冷脸颔首,而后,眼神恭敬地看向了谢臻凉,“代主子,白九。”
两名守卫立即朝着谢臻凉单膝跪了下去,“见过代主子。”
谢臻凉让二人起身,淡声轻语,“你们下去吧。”
幽横知晓谢臻凉有话要单独和谢重说,亦识趣地退下了。
谢重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面沉如水,眸底却是让人难以发现的震惊之色。
自昨日见过明安帝、从昏迷中转醒后,牢房处的守卫便换了人,有人清理了他的伤口、为他换上干净的衣物,没有人再进来拷问他,谢重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他一直在等,等着知道发生一这一切转变的原因。
他以为会见到明安帝,却没想到来人是幽横,以及他也要尊敬以待的……一名女子。
幽横是澹台无昭的人他清楚,不可能轻易随便地对一个人恭敬……牢房的守卫,方才唤她一句‘代主子’?她到底是……
“爹。”
一字入耳,谢重脑中霎时‘轰’地一声,似有一道惊雷,炸得他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神思恍惚,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谢臻凉摘了脸上的面纱,那张与他魂牵梦萦之人相似的绝美容貌,触动了他冰冷、麻木的心。
谢臻凉将谢重面上的动容看进眼底,重新带上了面纱,向前走近几步,“爹,等你的仇报完,我们离开京城,隐姓埋名,过平淡的日子罢。”
谢臻凉轻柔的低语,唤回了谢重的神思,他注视着亭亭玉立的谢臻凉,垂下头去,低低一叹,“你……已经都知道了。”
月涵儿的死是他心中难以言说的痛,韩氏是罪魁祸首,他也逃不了干系!面对他的亲生女儿谢臻凉,他没脸开口说破她母亲身死的事实!
他最怕的,是看到谢臻凉怨恨失望的眼神……他自知,自己不是个好父亲,没能保护好她的母亲、让她冤死,也没能保护好她,害得她失去了一双眼睛……
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替月涵儿报仇,让谢臻凉的后半生衣食无忧。
这些,他都没打算亲口告诉谢臻凉,而是嘱咐了墨沉霁,在他身死后,再将一切告知她,但如今……谢臻凉却是早一步知道了。
谢重心头苦涩,面上苦笑,纷乱复杂的心情堵得他喘不过气来。
“凉儿,爹……要赎罪。”
谢臻凉毫不意外谢重会是这个反应,她眼睫低垂,轻声反问,“以死赎罪吗?”
谢重低语,“嗯。”
谢臻凉不假思索,“好。”
谢重狠狠一愣,他控制不住地抬起了头,只见谢臻凉的桃花眸中漾开浅浅的笑意,那双眼澄澈温暖,干净真诚,如星璀璨,又如光明亮,“作为你的女儿,我允许你这样做。”
“但是……你也要给我一个机会。”
谢重神色怔忪,不由自主地想满足她的要求。
“等这件事结束,爹陪我去一趟秋菱山吧,如果到那时,你仍然想去见母亲,我不会阻拦。”
谢臻凉说罢,微微一笑,不待依然呆滞的谢重反应过来,便朝外走去,声音飞扬,“爹默认就是同意了。”
谢重的视线中,谢臻凉越走越远,最终消失,他目光平静地收回视线,冷漠威严的面色一如既往,轻轻闭上了眼。
……
一晃数日,谢重弑君谋反、谢文升任新相的事情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南跃、朝辰、北灵在京中的密探,第一时间将确切消息传了回去。
京中回归短暂的平静,就连搜寻陈星河等人的血戈卫也由明转暗,削小了力度。
血戈卫查获地方各地的赌坊和相关官员,依然在秘密进行。
就在相府上下斩首示众的前两日夜。
明安帝乘坐御辇去看望章太后,前脚刚离开,叶洪急匆匆到了御书房,得知明安帝去了仁寿宫,后脚就要去追。
节单拦住了他,“皇上好几日没放松休息了,难得愿意去仁寿宫和太后说说话,叶大人还是不要扫兴了。”
叶洪自然知道,他也不是不体恤明安帝这位帝王的辛苦,但实在事情紧急……他皱眉沉思一会儿,甩袖叹了一口气,“也罢,也罢,本官就等皇上回来再禀明。”
……
明安帝半个时辰后回来了,节单眼见着叶洪和他进入御书房,迟迟未出,不仅叶洪没出来,还宣召了太子、七皇子、嘉王爷、谢文等人。
坐在御案后的明安帝,面色阴沉,眸色锐利,唇角勾起一丝嘲弄的弧度,“血苍从陈海口中拷问出了新的东西——弑君、谋反,皆是谢重所做,但他亦是受老夫人韩氏指使!叶洪从血苍口中得知此消息后,亲自审问了谢重,从他口中证实了陈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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